一眾的還未參加煉斗的試煉弟子此刻面帶譏諷與期待的將目光投向了第七試煉場,因為那里站著一抹略顯瘦削的少年背影。
而這位少年最大的特點是嘴角上揚的帶著純真的微笑。這微笑,令人心神不寧,魂飛魄散。這微笑。令人恨之入骨,無可奈何。
現(xiàn)在這一位是山腳處試煉弟子的名人,這位少年不僅是使用毒計賺取了大量的試煉點。
還和十多個前來鬧事之人進行一場精彩的舌斗,并立于不敗之地。
而加上這些山腳處弟子作為茶余飯后的談資略加渲染,這位少年的名聲是坐定了。
但是名聲的大噪換來的是一些弟子與日俱增的怨恨與激憤。
此刻參加月煉的試煉弟子有不少都是被上官秋坑害之人。他們自然也樂意看到上官秋在第一輪煉斗就被人打飛,而后逐出金鵬山時臉上沮喪的表情。
于是當上官秋走上月煉場時,幾乎一半的目光都朝他聚焦。而后臉上的幸災樂禍與譏諷浮現(xiàn)出來。
“這上官狗今天一定會被廢掉,掃地出宗的,坑了老子整整五十試煉點,等著被胖揍吧!”
一名身形胖碩,腦袋光溜的山腳處弟子一臉嘲諷,旋即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那被上官秋打過余留的傷痕似乎還在隱隱作痛。
“我賭他撐不過對面的師兄六回合,不!三回合?!?p> 身形略顯瘦削的弟子咬牙切齒的說道。他雖然不識風玄,但能如此肯定,想必也是極為憎恨上官秋。
“切,他若能在風大哥手里挺過一回合,我跟他姓。”
這位身形瘦削眼睛賊溜的試煉弟子顯然知道風玄的修為,而后嘴角露出淡淡的不屑說道。
然而一眾盤膝而坐的山腳處試煉弟子嘲諷著上官秋,卻忽略了迎面走來的一個人。
這個人身著豪華的彩繪綾羅,那略顯肥大的綢緞褲腿便趿拉的踩在腳底。
此人身形瘦削而尖嘴猴腮,那雙黃豆大的眼睛露出商人的狡詐與心機,而后他滿面春風的朝著眾人走來。
他身旁跟隨的一眾護衛(wèi)眼神爆發(fā)出森寒的光,謹慎的辨別周圍的試煉弟子是否具備威脅。
而后神情冷漠,同時看向前方意氣風發(fā)的人,眼神也流露出討好之意。身上散發(fā)淡淡的靈氣威壓,也是極為恐怖,達到了超凡二層的地步。
身旁跟隨的幾個隨從在兩側盛氣凌人的走著,如同斗盛公雞般高昂著頭。
然而到了那位尖嘴猴腮之人的旁邊,則立刻諂媚,如哈巴狗。似乎這些高傲的資本全都來自這位大爺。
一些山腳處的試煉弟子知曉此人的身份,趕忙點頭哈腰的朝此人行禮,不敢怠慢半分。
而就算是山腰處的試煉弟子在此人面前也不敢過多的無理,紛紛和煦的朝著此人打招呼。
而這位大爺?shù)拇_是有著商人的頭腦,皆是微笑著抱拳,給人的好感也增了不少。
此刻他清了清嗓子,一邊開始敲鑼打鼓道:
“本大爺名張錢,都給大爺聽好了?,F(xiàn)在押第七試煉場風玄與上官秋兩人煉斗的勝。多押多得……”
張錢繼續(xù)扯開響亮的喉嚨道:“現(xiàn)在開始押。押風玄勝,賠率一。押上官秋勝,賠率一點五。”
同時張錢眉開眼笑,幾乎每一次的月煉他都來參加,而每一次的賺取的押金都是讓他幾欲暈倒的地步。
因為在每一次開盤之前,他都依靠著張家的勢力將每個參加月煉的試煉弟子底細全摸了個遍,才敢定如此高的賠率。
而他打聽道這位上官秋師弟在三月前曾受到了風玄的靈氣壓迫從而一跪之辱,而這位上官師弟自那次辱后就高調(diào)了很多。
先是使用奸計收斂了大量的試煉點,說明此人頭腦過人。而之后又是進行一場舌戰(zhàn)群儒立于不敗之地,足以證明這位師弟心機甚高。
而這些事情都是上官秋沉寂了兩個月之后才干出的事,說明他善于隱忍。
而有如此堪稱妖孽天賦之人高調(diào),想必也有強橫的修為保自身。那么三月前風玄或許能欺壓上官秋,那么三月后呢?
于是張錢才敢定如此高的賠率,還故意走到那些曾經(jīng)被上官秋坑過的試煉弟子前開盤,就是想讓他們鴨哪個人都無所謂,只要讓上官秋輸就行。
故而這些人就會紛紛將錢全都壓風玄贏,而若是輸了則要付出一點五倍的賠償,那么自己就又能賺到一筆可觀的資金了。
于是他那清亮的嗓子一喊,加上他周圍隨從的慫恿之下,那些心里對上官秋有怒氣之人就紛紛將錢押向了風玄贏。
“我押風玄贏,五百兩銀子?!?p> “我也押風玄,三百兩黃金?!?p> “我押風玄,七百兩黃金?!?p> 一時間山腳處的試煉弟子只要是對上官秋不滿之人,都將自己身上的資金全都押向了風玄。
而一些保持理智之人知道這位張錢的為人奸詐,仔細思索一番并沒有押。
張錢看見這么多人都押了風玄,頓時眼睛的笑意難以掩飾的流露出來。而后,正當張錢準備收盤之時,他的耳畔回蕩起了清冷的聲音。
“一塊仙石,押上官秋勝?!?p> 張錢有些錯愕,這是因為他聽到了一個令他很是駭然的貨幣名字,那便是仙石。
仙石是仙士們的通用貨幣,一些修為高深之人都會將天地靈氣灌輸進性堅的石頭內(nèi),就成了仙石。
而這些高深之人凝練的仙石也只是自己的雅興,故而流通的靈石是十分難得而稀少的,只有一些大家族和宗派內(nèi)有。
故而當張錢聽到這人竟然押了一塊仙石定上官秋贏,頓時他倒吸一口涼氣。
與此同時,在張錢錯愕間,一只纖細的玉手輕巧的丟過一塊渾身散發(fā)靈氣的淡青色石頭。
這塊石頭有著明亮的淡青色光華流轉,溢出的靈氣極為精純,可直接吸納入丹田。
石頭散發(fā)溫玉的色澤,一眾弟子朝著從未見過的仙石投來好奇的目光,張錢看到這塊仙石,又吸了一口涼氣。
而后他再將目光投向丟來仙石的這位弟子,他只記得在自己錯愕間。
視線模糊之時看見了一只雪白的皓腕,這手纖細而似雪般輕盈,在他的心中勾勒出一道深深的痕跡。旋即他看向這位女子。
她一席青紗,隨風似起舞。
她一縷青絲,飄逸似柳條。
她一抹背影,清新似春季。
這位女子,名花曉。
花曉輕巧的投了一塊靈石,旋即再次到空地盤膝而坐。張錢不知為何,內(nèi)心竟升起一股強烈的想要牽此女之手的欲望。
張錢一改虛偽的微笑,眼神露出柔和,他朝花曉伸出手說道:
“這位師妹,若不嫌棄我張某,可否到鄙人之轎觀賞這一盛大的月煉場面,坐在此地,可是玷污了師妹的青紗。”
然而張錢自詡極為俊逸的伸手,換來的卻是花曉冷漠的回應道:
“謝過這位張師兄,師妹只想坐在此地觀賞,還請師兄海涵?!?p> 張錢有些悵然的縮回了手,一旁的隨從剛想開口叫板,卻被張錢目光狠狠一瞪。
他朝著花曉的視線望向第七試煉場,場上站著的那位少年的清秀的背影,眼神的冷意爆發(fā)而出。
而后他開始心疼起自己僅有的五顆靈石,此番又要減少一顆,可真的是疼到了心里。
而后眾人爆發(fā)出一陣驚呼,張錢將目光投向眾人,順著眾人的視線看向第七試煉場,他的內(nèi)心也是微微一驚。
他看到的是風玄剛剛上場,只一個照面,眼神就陡然恍惚了一下,他只看到上官秋前一刻還停留在原地,而后恍惚之間,上官秋似化作了一陣風。
等他的眼睛再次看清之時,他看到上官秋站在風玄的面前,直接給了風玄狠辣一擊。
“這……”那些心里對上官秋怨恨的弟子直接傻眼,風玄在照面之時就被上官秋一面倒的碾壓。
那些原本認定上官秋必被逐出試煉峰,自信滿滿之人紛紛低下了頭,他們沒臉看接下來的場面了。
上官秋給了風玄腹部一擊,而后面色冷漠說出了那句話后,在風玄面色蒼白之時腳帶著凌厲的勁風直接掃向了風玄的雙腿。
風玄只聽到自己的雙腿腿骨“咔嚓”,直接粉碎。而他也跪在了這位面色清秀的少年面前,發(fā)出痛苦的嚎叫之聲。
風玄的目光露出祈求,這股疼痛讓得他幾欲昏倒,然而他卻強忍了過去,此刻他面色駭然,望向這位少年,似乎是看向了鬼一般驚駭欲絕。
“你不能殺我,這場戰(zhàn)斗是點到為止的,你殺我,我的在外煉做弟子的表哥不會放過你!”
他嘴角鮮血不斷流淌,拼命說出了這句話,似乎這句話是保命的最后一張底牌。
同時他的內(nèi)心有著深深的后悔,后悔當初為何要跑掉,直接殺了此人再跑也不會有今日之事,只是如今他再怎么后悔也為時已晚。
而上官秋嘴角露出冷笑,說道:“我說過要殺你?我只說,廢了你。不過礙于宗門規(guī)則,不然我也真的想體驗一下殺人的過程。”
同時他拎起癱軟在地的風玄,用虎剛拳將風玄的手骨打斷,直接扔出了界外。
而那些將自己身上的資金押向風玄贏的弟子,直接破口大罵倒地不起的風玄道:
“真的是丟人,剛才在場上還很狂,這倒好,直接是被碾壓,廢物!”
“我***,怎么會把錢押在你這種垃圾身上,真是瞎了眼了?!?p> 一時間叫罵聲鋪天蓋地的朝風玄涌來,上官秋雙手負于身后,極為悠閑的走出了試煉場。
他來到了花曉的身邊,此刻花曉朝他投來贊賞的目光,上官秋盤膝而坐,繼續(xù)和花曉談笑。
此刻那一臉無趣的古墨也是將目光瞟向了第七試煉場,看到了極為狼狽的被上官秋掃出場外的風玄,嘴角暗罵道:“真是廢物?!?p> 古墨于三月之前坑了上官秋五十試煉點,也是聽到了上官秋被風玄欺辱之事。于是,他內(nèi)心的一條毒計涌上心頭。
竟然風玄有如此大的能耐,那何必不讓他在三月后的月煉再次辱上官秋一次?
反正僅僅只是三月的時間,上官秋即便將丹藥當豆子吃,也不可能連升一層修為,故而他在要念的卷軸上做了手腳,讓上官秋和風玄碰面。
直接讓風玄淘汰掉上官秋,這樣上官秋就再也沒資格接觸到雨大小姐了。同時他也用行動證明著,只有自己,是配的上雨大小姐。
這樣的充滿著畸形的愛慕促使古墨下定了掃除上官秋的決心??墒鞘虑檫€真的出乎他的意料,風玄不但沒有淘汰掉上官秋,反而被上官秋碾壓。
“算了,反正也指望不了他,我還有一次安排?!惫拍旖锹冻鲆荒庪U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