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給我看。
紫芝氣笑了,這土匪頭眼里無男女之別的境界再次刷新她的認知。
可實話她也說不出口,總不能說這么性感的肌肉留下傷疤可惜了吧。
“少將軍誤會了,我身上沒疤?!彼樣様D出微笑,用力的從他衣擺上扯下布料,纏繞捆綁一氣呵成。
牧南星點了點頭,看她的眼神嚴肅而肯定,“雖然太瘦,但也是個女的。女子的皮膚都應該像煮熟的雞蛋。”目光落在她泛黃的臉上,又補了一句,“就算現(xiàn)在像土蛋,只要跟著我,遲早也會變白……嘶!”
他痛得吸了口涼氣,“女子都應該溫柔啊,你怎么不會呢?”
“我天生野蠻,不知溫柔,少將軍真是為難我了?!弊现ダ湫Α?p> 都?都!他看過誰的煮熟雞蛋一般的肌膚,誰溫柔?拿她和別人作比較,她沒將傷口重新崩裂,已是手下留下。
她轉(zhuǎn)身走向已死的野豬,有些犯愁。
猶豫片刻,她提了口氣,抓起豬尾巴試圖拖拽,但太重了,二次使勁兒時一個趔趄,人險些栽倒。
這時,一只大手從她身后拎起野豬大腿,輕而易舉的抗在肩頭,“走,回家。”
紫芝看著穿好衣服的牧南星背影,抿了抿唇,“你的傷……”
“怕什么,流血了你可以給我止血。”
廚房里,肥嫩的小野豬只剩下兩塊后腿肉,其余部分牧南星已經(jīng)讓嚴毅送去軍營。
紫芝將大鍋刷洗干凈,架起大火,放進豬肥肉炒出大油,一勺一勺的填入罐子留作平時炒菜用。
撈完油渣后,鍋里還有一層油,她直接下鍋燉豬肘。
咕嘟咕嘟——
大鍋里湯汁翻滾,肘子充滿膠原蛋白的外皮輕顫,肉香已經(jīng)飄滿廚房。
她重新蓋上大鍋蓋,繼續(xù)添柴文火小煮。
天已經(jīng)完全暗了,豬肘才出鍋。
紫芝抓緊時間,又用肉湯和僅剩的白面做了一鍋疙瘩湯。
這時,她總算能喘口氣了,抱著疙瘩湯,里面有小肉塊,一邊吹涼一邊喝下肚。
摸著圓滾滾的肚皮,她又歇了一會兒,這才準備洗鍋。
剛拿起鏟子,負責為牧南星送飯的士兵來了,她指了指灶臺,“在鍋里,小心燙。”
“麻煩姑娘了。”士兵笑呵呵,“勞煩姑娘走一趟,少將軍要見你?!?p> “他……喂喂,我還拿著鏟子呢!”
紫芝幾乎是被士兵拎來的,生怕她跑了似的。
砰的一聲,門關(guān)了。
她一臉懵的轉(zhuǎn)身,正見屋里的牧南星正寬衣解帶,不禁瞪大眼睛,“少將軍,你做什么!”手里的鍋鏟指著男人,抖個不停。
腦海里突然回放方才那士兵的笑容,此刻她總算明白了,分明是奸笑?。?p> 牧南星抬頭瞥了一眼,繼續(xù)認真的脫衣服,“喊什么,想讓所有人來參觀?”
熟練的把自己上衣脫光,他見她原地不動,不由蹙眉,“怎么,我抱你過來?”
她見鬼似的,轉(zhuǎn)身去開門,幾次用力門紋絲不動。
他黑著臉,有些不耐,起身走來,“女人就是麻煩,來,我抱你。”
“!”她驚恐回頭,見他真走來了,鍋鏟哆嗦的指向他,冷不丁發(fā)現(xiàn)他胸口的繃帶滲出血紅,愣住了,“你……少將軍是讓我給你上藥?”
“不然呢,脫衣服和你玩?”他冷哼,坐回床上,催促道:“還不過來,軍醫(yī)在營里很忙,以后你就負責給我換藥?!?p> 紫芝來到牧南星身前,慶幸自己低頭上藥,他看不見她臉上的窘迫。
她手上動作很輕,小心翼翼揭開繃帶。
不多會兒換完胸口的傷藥,她又一次打量他的上身,突然發(fā)現(xiàn)他除了被野豬傷的傷口,并沒有其他近期的傷,狐疑的問:“少將軍不是來村里養(yǎng)傷嗎?傷口在下身,還是……”
“不該問的別問。”
牧南星穿衣服的手一頓,眼底劃過異樣。
……
隔天早晨,紫芝是被哭泣時吵醒了。
她穿衣服出門,見小院門口蹲著一個小姑娘,皮膚黑黃,不比她多幾兩肉,正埋頭痛哭。
喊了幾聲沒回應,她慢慢走近。
小姑娘猛然抬頭抓住她的胳膊,充滿敵意的瞪她,“你是幫兇,賠我的牛!”
紫芝一臉莫名,“你是不是有什么誤會?我只是這里的……”頓了一下,慎重聲明,“我不是這里的。”
低頭看這雙眼里的兇光似要吃了她一般,她挑了挑眉。
誰比她冤?細算起來,她是被牧南星擄來這里的,反倒被記恨上了。
突然,她想起一事,眨了眨眼,“前天那頭牛是你家的?”
“現(xiàn)在承認了吧?我告訴你,他們說了,以后你負責我的伙食,直到我傷好恢復。我現(xiàn)在餓了,你得給我做飯!”金蝶全身重量拖拽紫芝,掙扎站起。
紫芝比她還瘦,猝不及防被拽,腳下趔趄,兩人頓時摔作一團。
“?。∥业母觳?!”
尖叫乍起,震得紫芝耳朵轟鳴,她站起拍了拍身上的土,心想這群士兵忒缺德了。
眼下春耕,將村民的耕牛宰了不說,還把人弄傷拐回驛站。
她可以理解,但不代表她可以對她撒潑耍賴,“我是你娘還是你爹?和我說餓,那就餓死,我可以為你收尸,免得臭了院子。”
“你敢咒我???”金枝怒意猛飆,架著受傷的右胳膊沖去。
紫芝也不含糊,擼起袖子迎前,壓抑太久的情緒找到了突破口,“打哭你別喊停!”
慘叫此起彼伏,不多會兒引來了嚴毅和彭海。
“用幫忙嗎?妹子……”嚴毅覺得話問得多余了。
兩個年齡相近的小姑娘廝打一團,紫芝披頭散發(fā),臉頰三道血痕,騎坐在金蝶身上,顯然處于上風。
金蝶嗷嗷叫,大哭和彭海求救。
彭海畢竟理虧,只好讓嚴毅幫忙說話,“妹子,是我們顧慮不周全。你看這樣行嗎?你不是常得出去采野菜嗎?就讓金蝶一道進山,她采到什么吃什么,自己動手。”
挪用軍餉開小灶沒人擔得起罪名,所以除少將軍和紫芝,其他人輪值在軍營吃飯。
現(xiàn)在突然多出一個金蝶,即便有理由白吃白喝,但紫芝卻沒有義務為他們善后。
紫芝整理碎發(fā),淡淡掃過怒視她的金蝶,眼中閃過狡黠,“我有一個條件。”
“……”嚴毅突然有種上鉤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