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那位岐軍將領(lǐng)單手高擎手中鑌鐵長槍,一聲大喝,縱馬率領(lǐng)四千五百岐軍直奔秦軒眾人殺來,騎兵在前,步兵在后,頓時鳴水城前殺聲四起,人嚷馬嘶,夜空下,兵器、盔甲鮮明,仿佛有一片星空奔涌。
“來得好!”王師勇滿飲一杯,抽出橫刀、大喝一聲、昂身而起,望著疾奔而來的岐軍豪氣頓生:“盟主,待王某殺些人來給你下酒!”說完提刀縱躍而去。
“好!”秦軒高聲應(yīng)和,卻是有些哭笑不得,王師勇此言倒是把他說成吃人的惡魔了,不過正可發(fā)泄胸中的郁悶之氣,隨即向也已抽出兵器起身的兩百來人一揮手,眾人立刻跟隨王師勇殺了上去。
而此時埋伏在鳴水城東城門兩側(cè)山林中的小火和小棋見這邊動手,也各自率領(lǐng)兩千人馬殺了出來,東城門外喊殺聲更加響徹,岐軍騎兵沖勢已起,想要停下分兵已是不可能,那位統(tǒng)兵將軍心一橫,決定索性殺了這兩百來人再說,鑌鐵槍一擺,縱馬直刺飛身而來的王師勇左胸,王師勇身在空中,揮刀斬向槍尖,借勢一個旋身,反手劈向岐軍將領(lǐng),岐軍將領(lǐng)提槍格擋,刀槍相交,王師勇沉身下壓,右腳尖輕點(diǎn)岐軍將領(lǐng)的坐騎,左腳踩踏槍身再次騰空,橫刀直劈而下。
這一連串動作瞬間完成,連盔甲帶身體將岐軍將領(lǐng)劈成兩半,橫刀余勢不減直入馬背,王師勇拔出橫刀端立哀鳴的馬背上,仰天一聲長嘯,滿胸郁悶之氣盡出。
岐軍步兵手持刀槍分向兩側(cè)列開陣勢,試圖阻擋小火和小棋率領(lǐng)的兩千騎兵,岐軍的一千五百騎兵見將軍瞬間被殺都紛紛勒住馬頭,副將反應(yīng)迅速,指揮人馬便準(zhǔn)備后撤,王師勇哪里會給岐軍這樣的機(jī)會,一百名武者和一百名影子都已經(jīng)沖了上來,這些岐軍最高只是內(nèi)武境的修為,且寥寥無幾,以一敵八,還有一個化武巔峰的王師勇,一千五百名騎兵沒了沖勢,更不是這兩百來人的對手,那位自以為是的副將最終葬送了這一千五百騎兵。
秦軒品著葡萄酒,望著這兩百人對敵,再次認(rèn)可了武者和影子配合的對戰(zhàn)方式,看來天下盟還要大力培養(yǎng)影子,一個武者和一個影子的搭配絕對可以以一當(dāng)十。
小火和小棋率領(lǐng)兩千盧龍軍如兩股奔涌激流,瞬間殺散了嚴(yán)陣以待的岐軍步兵,王師勇又帶人一陣斬殺,三面夾擊,四千五百名岐軍折損大半,落荒而逃,眾人打掃完戰(zhàn)場已是天明。
三天后,三萬蜀軍大舉反攻興州,岐軍潰敗,向鳳州撤走,這三天里岐軍也沒有再攻打鳴水,秦軒同王師勇商議,決定帶人進(jìn)入鳳州,王師勇早已挑選了準(zhǔn)備進(jìn)駐鳳州的人手。
鳳州與隴州、岐州、興元府及隴右道相鄰,江湖幫派大多依附岐王,蜀軍進(jìn)入鳳州后開始大肆清理,這些江湖幫派被迫撤入岐州,此時鳳州還沒有恢復(fù),王師勇也是因?yàn)槭褴娕c岐軍摩擦不斷,才一直沒有進(jìn)入鳳州。
小火和小棋鎮(zhèn)守鳴水,王師勇挑選出三百江湖好手,秦軒和雨若寒帶著一百名武者和一百名影子,把王師勇珍藏的葡萄酒全都帶上,五百來人分散開來,沿著兩道的交界處進(jìn)入鳳州。
岐軍已全部撤入鳳州,蜀軍也再次向興州增兵,準(zhǔn)備重新進(jìn)入鳳州,一時之間鳳州風(fēng)聲鶴唳,秦軒和王師勇與眾人在河池外的山林中聚集后,王師勇將熟悉鳳州的三百江湖好手都派了出去,摸清鳳州此時情形,隨后便與秦軒前往隴州。
斷水流此時已將隴州的江湖幫派召集到吳山大賢峰青龍寨,商討加入天下盟之事,羅云峰派人稟報秦軒,斷水流手段雖然強(qiáng)硬,但離開隴州多年,隴州本就是岐王李茂貞的屬地,有很多幫派已暗中依附岐王,恐對斷水流不利。
秦軒倒是并不擔(dān)心斷水流會有什么危險,只是斷水流在隴州多年,威望甚高,臨行之時又對秦軒夸下海口,萬一這些江湖幫派發(fā)難,那斷水流多年積攢下的盛名也就毀于一旦,日后想要再來隴州經(jīng)營便難上加難,王師勇帶人留在山下,秦軒和雨若寒帶著兩人拿著葡萄酒跟隨羅云峰派來的人上山。
大賢峰是青龍寨的地盤,十幾個隴州幫派匯聚在青龍寨的大堂上,斷水流坐在主位上臉色鐵青,羅云峰帶著十幾人站立其身后也是面色嚴(yán)峻,這些幫派之人都是低頭不語,各懷心事,大賢峰上風(fēng)聲呼嘯,空氣卻已是異常凝固。
“段大俠,秦軒冒昧來訪,還請海涵!”秦軒在羅云峰派來的人引領(lǐng)下來到大賢峰上,沖著斷水流抱拳說道。
“盟主請上座?!睌嗨髁⒖唐鹕硐嘧尅?p> “這里還是由段大俠主持。”秦軒依舊稱呼斷水流為大俠,沒有點(diǎn)破其天下盟長老的身份。
“這位就是天下盟盟主秦軒,江湖上人稱白魔,大唐凌煙閣功臣胡國公后人,盧龍軍少帥?!睌嗨鲄s是同秦軒站到了一起,向正打量秦軒的隴州江湖人士隆重介紹道。
“承蒙段大俠看得起在下,秦軒慚愧,如今秦某也已是江湖中人?!鼻剀幷f著沖眾人抱拳一禮,挺身繼續(xù)說道:“秦軒此次來到隴州,欲代表天下盟與隴州江湖豪杰結(jié)盟,來,先請各位品嘗西域純正的葡萄酒!”
秦軒帶來的兩人立刻給眾人斟滿酒,鮮紅的酒液散發(fā)著醇厚的香氣,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斷水流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一抹嘴大笑道:“好酒!”
“各位,請!”秦軒端起酒杯環(huán)視一圈,青龍寨寨主帶頭端起酒杯,眾人紛紛舉杯。
“酒也喝了,該表態(tài)了!”連喝了三杯,斷水流看著還在品著滋味的眾人不耐煩的說道。
“段大俠,不急,我們坐下慢慢談?!鼻剀幚鴶嗨髀渥疽獾咕频膬扇死^續(xù)給眾人滿上。
“報!”就在此時,大堂外飛奔來一名青龍寨手下,單膝跪在青龍寨寨主面前稟報道:“啟稟寨主,岐軍三千人馬圍住了山寨!”
“什么?!”青龍寨寨主立刻起身驚呼道,其他人也都是臉色大變,紛紛起身準(zhǔn)備離去。
“啟稟寨主,下山的道路都已被封死。”那名青龍寨手下再次稟報道,眾人聞言都停下了腳步。
“爾等都是秘密前來,說,是誰給李茂貞通風(fēng)報信,看老子不宰了他!”斷水流拍案而起,望著這些隴州江湖中人怒喝道。
“段大俠,無妨,別說三千人,就是李茂貞親率大軍前來又如何!走,我們一起去會會這三千岐軍!”秦軒此時方才起身,還不在意的說道,大步向外走去。
“走!”斷水流瞪了還在遲疑的眾人一眼,跟隨秦軒向外走去,青龍寨寨主也立刻跟上,眾人相視一眼,只得跟上。
一群人呼啦啦悶頭向山下走,誰也不言語,都是武道高手,眾人速度很快,走到半山腰時,便隱隱聽見山下傳來廝殺之聲,秦軒在前引領(lǐng)著眾人不禁加快了腳步。
王師勇帶著兩百來人在山下等候,閑著無事便又喝起酒來,正你一杯我一杯喝的興起,就聽見人嚷馬嘶之聲遠(yuǎn)遠(yuǎn)傳來,王師勇喊住一名往山上跑的青龍寨探子,問明是岐軍前來大賢峰抓人,提著一個酒壺便迎了上去,其余人也立刻起身跟上。
從正面殺來的岐軍有一千人,一位銀甲將軍一馬當(dāng)先狂奔而來,身后大隊人馬緊緊跟隨,山路上煙塵四起,地動山搖。
王師勇右手拎著明晃晃的橫刀,左手拿著酒壺,迎著岐軍邊走邊喝,身后跟隨的兩百來人也都是一手提著酒壺一手拎著兵器,銀甲將軍遠(yuǎn)遠(yuǎn)看見立刻勒住馬頭,止住身后人馬,望著信步走來的王師勇眾人一時分不清什么狀況。
“來者可是李茂貞那個反復(fù)無常的小人?”王師勇提起酒壺又灌了一大口,用橫刀指著銀甲將軍邊走邊喝問道。
“大膽!岐王名諱豈容爾等玷污,來人,給本將軍殺了他!”銀甲將軍抬起馬鞭一指王師勇怒道,身后立刻沖出十多騎,直奔王師勇殺來,不待王師勇動手,身后也迅速沖出十幾人,越過王師勇之后身形如鬼魅一般,幾個閃爍沖入馬隊中,寒光閃處,十多名騎兵已是身首異處,只剩馬匹落荒而逃。
“狂徒!敢殺岐王大軍,殺了他們!”銀甲將軍已是摘下了大刀,立刻指揮人馬圍殺幾人,王師勇此時也已帶著眾人走了上來,兩相遭遇,兵器交擊,馬嘶聲、慘叫聲不斷,等秦軒帶著大賢峰上隴州眾江湖人士來到山下時,銀甲將軍已帶領(lǐng)被殺的魂飛魄散的幾百人拼命奔逃,王師勇帶著兩百來人站在尸山血海中,望著逃走的岐軍一邊喝酒一邊哈哈大笑,竟是把血腥戰(zhàn)場變成了歡宴之所。
“殺的好!”斷水流大喝一聲,大步向王師勇走去:“來,讓段某與你們痛飲一壺,再去殺個痛快,能醉臥沙場才是江湖豪杰!”
“我青龍寨愿加入天下盟!”青龍寨寨主立刻對秦軒抱拳躬身說道,在他的地盤殺了這么多岐軍,岐王李茂貞絕不會放過青龍寨,加入天下盟尚有一線生機(jī)。
晏小雨
王翰《涼州詞》:“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zhàn)幾人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