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侍衛(wèi)蜂擁而上攔住王師勇,大巫師也指揮著黑蚊沖了上來,秦軒將感知延伸進(jìn)內(nèi)殿,沒有找到朱溫,里面還有幾名靈武境的高手埋伏,暫時沒有沖出來的意思,想是相信黑蚊大巫師一人足以將王師勇拿下,秦軒立刻躍入寢宮,散出霧氣,將外殿眾人籠罩在內(nèi),揮劍殺退侍衛(wèi),用感知驅(qū)散黑蚊,拉著還要拼命的王師勇便向外沖去,此時王師勇也知道已殺不了朱溫,只得跟隨秦軒離去。
兩人躍上屋頂,一路隱匿回到客棧同雨若寒等人會合,秦軒讓雨若寒帶著眾人先行離開大梁府,在洛陽龍門山等他,隨即便再次返回皇宮附近,時而隱匿,時而散出霧氣,攪擾的大梁城雞犬不寧,將城中兵馬和高手都吸引了過來。
秦軒若是刻意想走,還真沒有人能攔住他,即使幾名靈武境高手合力圍攻,秦軒也能憑借陰陽五行大陣和他超強(qiáng)的感知及隱匿能力全身而退,在皇宮附近直折騰到黎明時分,秦軒才潛行出城,直奔洛陽龍門山。
自從上次秦軒帶人將洛陽周圍以天龍幫為首的各江湖幫派清理之后,龍門山內(nèi)原天龍幫的總堂已是荒廢,無人再敢來此,生怕白魔秦軒再殺回來平白丟了性命,秦軒與雨若寒、王師勇眾人會和,留下薛翔和二十幾名王師勇帶來的高手,天龍幫的屋舍還在,秦軒要把這里當(dāng)做洛陽分盟的總堂,讓薛翔帶人先在此籌劃,直接占了天龍幫的產(chǎn)業(yè)。
興州已盡歸蜀軍,而鳳州也被蜀軍和岐王李茂貞瓜分,兩軍現(xiàn)在正在鳳州摩擦不斷,王師勇已基本清理興州及隴右的武州和成州的江湖幫派,招收了大批好手,把總堂暫時設(shè)在了鳴水,此地與隴右臨近,盜匪頻出,蜀軍與王師勇交了兩次手便徹底放棄,王師勇坐鎮(zhèn)鳴水、平定盜匪,也讓蜀軍省了不少麻煩,且鳴水貧瘠,王師勇與蜀軍也就相安無事。
秦軒三人經(jīng)長安、興元府回到鳴水,月青和斷水流已帶領(lǐng)眾人陸續(xù)趕到,秦軒一路并沒有勸說王師勇,這種事還是要自己想通,需要時間化解,斷水流見到秦軒便要立刻前往隴州,準(zhǔn)備將隴州的江湖幫派并入天下盟,秦軒派羅云峰帶人跟隨,月青去興元府籌建龍門客棧,雨若寒帶著小火和小棋也投入到天左盟的籌建之中,所有人都忙碌了起來,秦軒卻拉著王師勇喝起酒來。
“此酒比當(dāng)年在長安時喝的要醇厚許多??!”秦軒端著王師勇珍藏的翠綠玲瓏、晶瑩剔透的夜光杯,品著杯中鮮紅的葡萄酒,不禁大加贊嘆。
“這是從西域運來的純正葡萄酒,不是大唐自己釀制的?!蓖鯉熡逻€沉浸在家族被滅的悲痛之中,大口灌著酒,喝的嘴上、衣袍上到處都是如血液般的葡萄酒。
“好酒、好杯,來,我們一醉方休!”秦軒為王師勇倒?jié)M一杯,自己也倒?jié)M。端起來一飲而盡。
“一醉解千愁!”王師勇卻是一杯不夠,連干了三杯。
“當(dāng)初我恨不得率領(lǐng)盧龍軍一直殺到洛陽城,取朱溫狗賊人頭,救大唐于水火!”秦軒再次滿飲一杯,神情激蕩的說道:“幸好那時還保有一絲清明,否則兩萬多盧龍軍將士便會被斬殺殆盡,如今朱溫勢大,我們必須先壯大自己,總有一天要手刃朱溫狗賊!”
“我多次勸說兄長來此,朱溫狗賊噬殺成性,兄長就是不聽,唉,如今全族盡滅!”王師勇一拳捶在桌案上,鐵骨錚錚的漢子雙目已隱現(xiàn)淚光。
“朱溫狗賊連先皇都敢殺,還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秦軒望著王師勇,不禁又想起父親和唐興公主,又一杯接一杯的喝了起來。
“喝!”王師勇舉杯同秦軒相碰:“今日一醉,明日大殺四方!”
兩人喝了一夜未醉,次日清晨,雨若寒到來之時兩人還在推杯換盞,喝的是滿屋酒氣,雨若寒立刻把兩人的酒杯奪了下來:“蜀軍在鳳州大敗,李茂貞的兵馬已經(jīng)殺過來了,我們應(yīng)該怎么辦?”
“殺!”王師勇滿臉通紅的猛然起身,抬手向腰間摸去,卻是沒有摸到佩劍。
“城中現(xiàn)在有多少人馬?”秦軒雖也有了醉意,卻還是沉穩(wěn)的問道。
“兩千盧龍軍,一千江湖好手。”雨若寒看著滿身酒氣的兩人皺眉說道。
“岐軍來了多少?”秦軒又問道。
“五千?!庇耆艉卮鸬?。
“走,去會會李茂貞!”秦軒拍案而起,大步向外就走,王師勇立即跟上。
“喂,你們倆還是先醒醒酒吧!”雨若寒卻是急忙喊道。
“古有關(guān)公溫酒斬華雄,今有秦軒、王師勇醉酒殺李茂貞!”秦軒卻是頭也不回,跟王師勇大笑離去。
蜀軍和岐軍在鳳州各有一萬人馬只是僵持,岐王李茂貞卻突然增兵兩萬,打了蜀軍一個措手不及,蜀軍一路敗退回興州,岐軍卻是乘勝追擊,趁勢要一舉拿下興州,而興州的一萬蜀軍已是分散各處,也是毫無準(zhǔn)備,被岐軍殺的大敗,已經(jīng)退入了興元府,這才讓岐軍有空分兵來攻與隴右交界的鳴水。
岐軍并不知道鳴水已歸天下盟所有,派來了兩千騎兵、三千步兵,兩千騎兵到了鳴水城下,三千步兵還在后面晃蕩,根本沒把鳴水城放在眼里。
秦軒點齊兩千人馬,一千交與小火、小棋出北城,一千交與王師勇出南城,雨若寒率一千人留守城中,他則帶領(lǐng)一百武者和一百影子出東城直奔岐軍。
岐軍統(tǒng)兵將領(lǐng)剛剛安頓下人馬,準(zhǔn)備等待三千步兵到齊攻城,卻見城門大開,從城內(nèi)走出兩百來人,都是一身勁裝的江湖中人打扮,為首一人一頭雪白長發(fā),身穿青袍,背背長劍,信步而來。
這位將軍先是大驚,令全軍嚴(yán)陣以待,可是等了半天城內(nèi)再無人馬出來,岐軍中立刻傳來竊笑聲,隨即便是大笑起來,這位將軍也是恥笑著隨便派出五百人馬沖殺上來,在他看來,這兩百來人肯定是喝多了來送死的。
這位將軍還真猜對了一半,秦軒喝了一夜的酒,只是這兩百來人不是來送死的,而是來索命的,五百岐軍縱馬殺來,氣勢洶洶要一陣將秦軒眾人斬殺,而秦軒帶著兩百來人不緊不慢迎著殺神般的五百騎兵如閑庭信步,就在當(dāng)先的戰(zhàn)馬要撞到秦軒的剎那,只見秦軒飄身而起,拔劍、揮劍,金光閃處,馬上的騎兵已是人頭落地,而秦軒身后的兩百來人也都是縱身而起,日光下寒光閃爍,塵土飛揚(yáng)間,慘叫聲疊起,鮮血飛濺,頃刻間,五百匹戰(zhàn)馬載著五百具無頭尸體向鳴水城狂奔而去,煙塵緩緩消散,秦軒帶著兩百來人端立于陣前,腳下是五百顆落在血泊中的人頭,都瞪著驚駭?shù)哪抗狻?p> 岐軍統(tǒng)兵將軍也是驚駭莫名,這才明白這些他認(rèn)為前來送死的兩百來人竟然全都是武道高手,看著繼續(xù)走來的秦軒眾人,這位將軍愣神間立即醒悟過來,撥轉(zhuǎn)馬頭帶著剩下的岐軍迅速撤走,這點人馬還真不夠這些人殺的。
等王師勇和小火、小棋帶兵趕到東城之時,秦軒正帶人打掃戰(zhàn)場,將人頭就地掩埋,王師勇哭笑不得的上前對秦軒說道:“盟主,你多少也給兄弟們留點?。 ?p> “這些岐軍一觸即退,后面還有,來,我們就在這里繼續(xù)喝酒等他們!”秦軒初時還有些歉意,隨即便大手一揮豪爽的說道。
王師勇立刻吩咐手下去城中取酒,秦軒讓小火和小棋各帶一千將士去兩側(cè)埋伏,兩百來人在城門大開的鳴水城前圍坐一起,桌案、酒肉擺放整齊,秦軒和王師勇帶著眾人席地而坐大吃大喝起來。
此時春夏之交,明月高懸,鳴水城前星空俯吻大地,秦軒和王師勇手中的夜光杯在星月的光華映襯下更加晶瑩剔透、鮮翠欲滴,兩人一杯酒一口肉,高談闊論,酒不醉人人自醉,兩百來人在兩人的感染下也是觥籌交錯,把這白日里還是血腥戰(zhàn)場的城前空地變成了江湖豪宴的場所。
雨若寒站在城墻上也是哭笑不得,昔日武侯無奈擺下空城嚇退曹魏大軍,秦軒卻是要設(shè)宴迎敵,雨若寒早已派出了探馬,四千多岐軍夜半之時便會抵達(dá)鳴水城,而且兩萬岐軍已占據(jù)了興州大部,蜀軍正在興元府集結(jié),準(zhǔn)備反攻興州。
清風(fēng)徐徐,平靜的夜色里忽然傳來疾奔的馬蹄聲,似有千軍萬馬正向鳴水城奔來,由遠(yuǎn)及近,煙塵起處,人喊馬嘶,兩千多騎驟停在離秦軒眾人百丈處,待塵埃落定,人馬漸歇,遠(yuǎn)處又傳來成千上萬人的奔跑之聲,正是白日里那位將軍統(tǒng)領(lǐng)的四千五百岐軍。
秦軒和王師勇帶領(lǐng)兩百來人繼續(xù)喝酒,這兩百來人都是久經(jīng)戰(zhàn)陣,這點人馬還嚇不住他們,何況還有秦軒和王師勇鎮(zhèn)著場子,該吃吃、該喝喝,那位岐軍將軍帶著手下大眼瞪小眼,打了這么多年的仗還是頭一次見這樣的排場,一時都被鎮(zhèn)住了。
酒宴在繼續(xù),兩百來人越喝越興起,肆無忌憚的高談闊論著,岐軍漸漸聚齊,那位將軍也積攢了足夠的怒氣,統(tǒng)兵以來還從來沒有被如此輕視過,立刻整肅軍陣,準(zhǔn)備將秦軒眾人一舉滅殺在鳴水城前。
晏小雨
王翰《涼州詞》:“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