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中年漢子,一個字一個字的問出這句話,似乎十分的吃力。他的眼睛,一直盯著劉友文,沒有移動分毫,而在他身邊的兩個小孩子,此時卻是一溜煙的鉆進了帳篷之內(nèi)。只有那位擠奶的婦人,還是若無其事的進行的她手中的活兒。
劉友文神識一掃之后,發(fā)現(xiàn)這個中年漢子體內(nèi)沒有一絲的能量波動,只是一介普通凡人,但是,會出現(xiàn)在這里人的,絕對不會像表面看起來那么簡單,于是道:“我是誰不重要,難道你就不想知道,我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嗎?”
那中年漢子目光突然一凜,斷斷繼繼道:“你為什么出現(xiàn)在這里,我們并不關(guān)心,不過,據(jù)我所知,像你這樣冒失闖進來的外來人,從來沒有一個可以活著走出去?!?p> 劉友文一愣,他沒想到眼前這個普通的男人,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不過,他一點也不懷疑此話的真實性,同時,他也更加肯定,這里便是魔王宗的最新?lián)c了。
“魔王宗怎么走?”劉友文突然出口問道,其實他并沒有抱多大的希望,前眼此人能夠告之他魔王宗的所在。這樣問,只是進一步確認,這個看起來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漢子,是不是魔王宗的什么人。在這里出現(xiàn)的人,或多或少,都與魔王宗有著一絲關(guān)聯(lián)吧!
現(xiàn)乎劉友文意料的是,這個中年漢子只是猶豫了片刻,便是抬著右手,指著身側(cè),道:“走過這塊草地,便會有一個水泊,魔王宗就在那里!”
劉友文點了點頭,這名中年漢子并沒有驚訝,劉友文問出魔王宗這三個字,同樣的,劉友文也沒有訝異這個中年漢子對于魔王宗的地點,毫不隱瞞。
劉友文辭別中年漢子之后,便是朝著魔王宗的方向邁步而行。直到劉友文的的身影交要消失在草原的盡頭之時,那個一直埋頭工作的婦人,此時終于站起身來,縷了縷被風吹亂的頭發(fā),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意。這種笑,十分的自然,一點都不陰險,但是卻似乎隱藏著一種莫名的冷寞。
此時,萬里無云的藍天之上,有幾只強壯的雄鷹展翅飛翔,它們不停的在半空之中盤旋著,似乎在尋找獵物。草原之上,牧草很低,根本沒有藏身的地方,任何的小動物,只要一出來,便會完全暴露在獵鷹的視野之中。
劉友文抬起頭,看了看在空中來回盤旋的雄鷹,心中冷笑一聲,他知道,這些雄鷹之中,肯定有著魔王宗眼線,說他一點也不擔心,那自然是假話,自從得知魔王宗便是冥界在修真界所培養(yǎng)的勢力之后,劉友文便知道魔王宗不是自己可以去招惹著,不過,他此時卻是已算計好了,在他找到魔王宗之前,那紅粉鬼王蘇木珍肯定也已經(jīng)來了,或者,立刻就會來。因為他相信,蘇木珍一定比他更清楚,怎么最快的找到魔王宗的據(jù)點。他雖然不敢保證,蘇木珍不會站在他這一邊來對付魔王宗,但若是在這里遇到了危險,蘇木珍應(yīng)該不會袖手旁觀。
突然,蔚藍的高空之中,一個巴掌大小的黑點,飛快的俯沖下來,與青草地面親密接觸之后,瞬間便又是飛速的升入高空。那是一只獵鷹,在它鋼鐵一般的巨爪之間,獵物還在拼命的掙扎,不這一切都是徒勞,獵鷹捕獲到食物之后,便是飛速的離開這片天空,躲到一個安靜的地方,獨自享用美食去了。
就在這時,劉友文分散出去的神識突然一動,有幾股強大的能量波動,正迅速的朝他這方趕來。
劉友文向前進的步調(diào),頓時停住,將神識也收了回來,全神備戒。
來者是三名黑衣人,領(lǐng)頭的一個,卻是在數(shù)天之前,差一點要了劉友文小命的那個黑衣修士玉魂子,他看到劉友文之后,也是略感驚訝,冷冷道:“地獄無門,你偏要來闖,這次,我看誰還能救得了你!”
劉友文心中一動,道:“我來并不是來和你們打架的。”說罷,將蘇木珍交給他的那盞幽冥之燈自魂海鴻蒙五行世界之中祭了出來。
“這幽冥之燈,怎么會在你身上?”玉魂子驚愕道。
劉友文道:“這個你應(yīng)該比我更清楚?!?p> 玉魂子心中頓時千思百轉(zhuǎn),劉友文手中的幽冥之燈,他如何不認得,正是蘇木珍自他手中奪走之物,便現(xiàn)在卻出現(xiàn)在劉友文手中,以蘇木珍的修為,這劉友文肯定不可能強行自她手中將這幽冥之燈搶走,那就只有一個可能,前眼之人與蘇木珍的關(guān)系非同尋常,那么,他要動手殺了劉友文,那可就真得掂量掂量了。
就算是他的便宜師父仇天老鬼,對那蘇木珍也是十分忌憚,不敢得罪分毫,更何況是他。
“你來這里干什么?”玉魂子此時卻是不那么咄咄逼人了,但是自他的眼睛之中,殺戮之意卻是絲毫不減。
劉友文見拿出幽冥之燈,起到了預期的威震效果,于是便將之收回魂海鴻蒙五行世界,然后不緊不慢的說道:“我來找一個人!”
玉魂子冷笑一聲,道:“你要找的人,怎么可能在這里!”
劉友文頓了一下,并不理會他的冷嘲,道:“我來這里,是要找紅粉鬼王蘇木珍!”
玉魂子的身體,在聽到“紅粉鬼王蘇木珍”這六個字之后猛然一擅,臉色瞬時之間變得難看起來。眼前這個人,果然與他的師叔祖關(guān)系非比一般,竟然直呼其名。
“你要找?guī)熓遄??”玉魂子愣了半晌,才回過神來。
劉友文心中也略感驚訝,道:“你是四大鬼王的門下?”
玉魂子道:“青牙鬼王是在下師祖?!贝藭r,他說話的語氣,竟然不知不覺中,低下了不少。在他的理解之中,紅粉鬼王也算是冥界之中數(shù)一數(shù)二的厲害角色,凡是與她有點關(guān)系的人,自然也非平常之輩。只不過,眼前這個小子,在幾天之前,卻被自己打得毫無招架之力,但他卻敢直呼師叔祖的名字,這有點讓他捉摸不透。
雖然在這近兩百多年的時間內(nèi),一直沒有紅粉鬼王蘇木珍的任何消息,不過她昔日的余威總算還在。玉魂子曾經(jīng)就猜想,或者是冥殿之主冥皇安排師叔祖去做什么事去了。若真是這樣,那眼前這個人,日后很有可能在冥界之中的身分地位,要大大的高出自己。
玉魂子沉吟了少時,道:“有什么事,先回宗內(nèi)再說吧!”說罷,便要轉(zhuǎn)身朝著魔王宗的方向馳去。
突然,一道人影,自草原的一頭閃了過來,大聲呼道:“玉統(tǒng)領(lǐng),此人不可留?。 ?p> 劉友文聽到這道聲音之后,心中大驚,這個人的聲音,他是無比的熟悉,也只有這個人,才會如此想至他于死地。
胡元飛遁而來,先是朝著玉魂子施了禮,然后一臉誠恐道:“玉統(tǒng)領(lǐng),此人萬萬不可留!”
玉魂子看了劉友文一眼,劉友文卻是并沒有說話,接著他轉(zhuǎn)頭問道:“胡宗主,你認識此人?”
胡元道:“玉統(tǒng)領(lǐng)有所不知,此人名叫劉友文,數(shù)十年前,乃我五行宗門下一介毫不起眼的弟子,后來不知道有了什么奇遇,讓他修為一夜之間突飛猛進。他自持五行宗內(nèi),無人能夠奈何得了他,將五行宗鬧得天翻地覆。后來我一路追殺他,卻被神劍派的李老頭攔下,當時我還遠不是那李老頭的對手,所以只好強忍著答應(yīng)了李老頭提出的那個什么十年之約。不過,七年之后,這劉友文卻是并沒有赴約,一直到最近我鼓動各大門派圍攻神劍派時,他才出現(xiàn)。將我們的計劃全部打亂了?!?p> “那是你無能!”玉魂子橫了胡元一眼,然后盯著劉友文道:“難道,你就沒有什么要說的嗎?”
劉友文道:“這些都是幾十年前的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了,世事變幻無常,幾十年的時間,可以有太多的事情發(fā)生了。不過我知道有兩件事沒變,而且以后也不會變。”
“什么事?”玉魂子問道。
劉友文頓了一下,道:“第一件便是我與胡宗主之間,有不共戴天的大仇。第二件就是,胡宗主雖然修為大進,但一樣還不是我的對手,現(xiàn)在是,將來也是?!?p> 胡元眼中露出赤·祼祼的仇視,不過在玉魂子面前,他也不敢太過放肆,并沒有動手。
“有什么事,先回天宗內(nèi)再說!”玉魂子說罷,便是不再理會胡元與劉友文二人,率著兩名黑衣修士,飛速的朝闐魔王宗的方向馳去。
胡元連忙緊緊跟上,劉友文猶豫片刻,也是身影一動,朝著魔王宗的位置遁去。
并沒有想象中的那樣高樓雄殿,魔王宗只是數(shù)間低矮的房屋,組合而成的一個大型院落。雖然這些屋宇并不高大,但是占地面積卻是十分廣闊,在院落的中央,是一片平整的廣場,全部都用青色山石鋪成,恐怕布置這樣一個廣場所用的石料,比起這個院落的屋子所用的石料都還要多上幾倍。
此時,青石廣場之上,站著數(shù)名魔王宗弟子。見到玉魂子回來之后,其中一名魔王宗弟子連忙跑過去,附耳低聲說了幾句,玉魂子點了點頭,輕聲道:“知道了。”然后便是朝著一間面北朝南和屋子走去。
這個屋子,相對與其他的幾間,要顯得略大,玉魂子邁過高高的石欄門檻,推開黑色的木板門。里面當屋的是對擺著的兩張大木椅,然后再沒有什么其他的家什,就連四周的墻壁之上,都是沒有半幅字畫。將劉友文帶到這里之后,玉魂子便是離開,說是宗內(nèi)出了點事,處理之后,便立刻回來。
胡元跟在玉魂子身后,臨走前回過頭來,狠狠的瞪了劉友文一眼,劉友文卻是報以一個冷漠的笑容。
等到玉魂子走了之后,劉友文并沒有呆在屋里,而是走到那片青石廣場之上。他自從一進到到這個大型院落之后,便是感覺到有一股若隱若無的怪異氣息,正是自這片青石廣場的地底下傳出來。
劉友文蹲下身子,用手輕輕的摸了一下那些鋪在地上的青色山石,觸感冰涼,但是卻是光滑無比,這讓他想起了千山幻境陣法當中的那面光滑如鏡的峭壁。
每一塊青色的山石,都只有二三十寸寬窄,但是每一塊青色山石之間的,相鑲都是十分的吻合,并沒有露出太寬的縫隙,而且在這些很細的縫隙之間,不知道是一種什么東西填充其內(nèi),黑乎乎的,散出一股淡淡的氣味。
這個廣場,肯定也是一個陣法,劉友文心中暗道。不過,劉友文對于陣法,了解得實在是太少,根本就看不出在這個廣場之上,哪里是陣眼,哪里是陣牌。
劉友文站起身來,望了望在青石廣場之上,隨意走動的幾名魔王宗修士,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便打算回屋。突然,在離他不遠的一個屋子,猛然暴開,無數(shù)的木屑碎瓦,紛紛灑落。
四道身影,以迅雷之勢,自紛紛揚揚的殘渣之中遁了出來。
其中一人,身影最快,瞬間便將其他三人甩在身后,朝著青石廣場這邊掠過來。
另外三人見前面那個人已是踏入到青石廣場之中,卻是不再追了,只見其他一人手中掐了一道奇怪的印訣,頓時便有一股龐大無比的能量波動,自他體內(nèi)泄了出來,然后就有如決堤弘水,速度的在半空之中漫過,形成一張薄如輕紗的能量之幕。
那人手中印訣再次一換,空中那道能量之幕,頓時便如同一片雨云,不少的青色光點,飄飄灑灑的落下來。
劉友文此時也被籠罩在這片能量之雨中,但是,那些能量之雨,似乎并沒有打到劉友文身上,而是很乖巧的避開劉友文,以一個適當?shù)幕⌒?,滑過劉友文的臂膀,落到他腳下的青石之上。
那些能量之雨,一落到青石之上后,頓時形成密密麻麻的豆大斑點,只不過這些斑點出現(xiàn)不到一剎那,便是飛速的消失了,似乎是被青色的山石所吸納進去。
那道能量之幕很快便是化為能量之雨,全部落了下來,能量之幕也是消失不見。這些說來話長,但卻是發(fā)生在轉(zhuǎn)眼的一瞬間。緊接著,廣場上的青色山石,便開始騰騰的冒起一股股的白煙。
與此同時,那些青色山石開始移動起來。對,就是移動起來,每相鄰的幾塊青色山石,都是迅速的互換位置,一時之間,原本鋪得整整齊齊的青石廣場上,那些青色山石頓時變得差參錯落起來。
劉友文看到那名人手捏法訣,祭出能量之幕的時候,便是發(fā)現(xiàn)情況不對,所以早早的就祭出了飛劍,飛到青石廣場之上,能量之幕以下。他不是沒有想過一舉沖破那道能量之幕,但是試了幾次,一接近到那道能量之幕,他體內(nèi)的靈力運轉(zhuǎn),立刻便是變得遲緩起來,幾乎都不能支撐飛劍的消耗了。
青石廣場,不知道什么時候,已被一團團的白霧所包圍,無數(shù)的青色影子,在這些白霧團之間穿梭游蕩。劉友文剛想馳劍飛到那間屋前,卻是發(fā)現(xiàn)腳下的飛不,不能挪動半點,竟像是被定格在了半空之中,不過只是飛劍不能移動,他自己整個人還是行動如常。
“蘇木珍,你今天跑不掉了!”正當劉友文全神貫注的想辦法,讓飛劍挪動的時候,突然不知從何處傳來了一聲大喝。
劉友文聽到這道聲音之后,心中震驚非常,難道,方才屋子暴破,自里面飛撲而出的四人,其中一人便是蘇木珍?
“蘇木珍,你若是識時務(wù),便將東西交出來,我們?nèi)吮9茉谮せ矢?,替你求情。?p> “哈哈哈,簡直是天大的笑話,我又沒做錯什么,何必讓你們?nèi)ヌ嫖仪笄槟?!至于東西,我還是覺得自己保管比較妥當?!碧K木珍此時被困在青石廣場之內(nèi),但她卻一點都不驚惶失措,似乎只要她愿意,隨時可以走出這個青石陣法。
劉友文順著聲音看去,只見一個人影,站在廣場的一塊青石之上,隨著青石的移動,緩緩的移形換位。
“只要你將東西交給我們,你還是那個紅粉鬼王,我們決不會與你計較以前之事?!?p> 蘇木珍狂笑幾聲,道:“以前之事,你們不與我計較,我倒要和你們計較呢!是誰,暗下毒手,將我困在那逍遙鬼殿之中兩百余年,又是誰,趁著我被困的時候,在冥皇面前讒言,說我背叛冥殿。這些事情,你們做完之后,卻說不和我計較,簡直不要臉到了極點?!彼秸f越是憤怒,一道道粉紅色的影子,飛速的自她身上飄了來,在她周身來回游動。而那些青色的影子,則是避得遠遠的,不敢再靠近蘇木珍方圓數(shù)十丈的范圍。
“既然你如此冥頑不靈,那就休怪我們不念多年的情分了!”
此時,三個人影同時一躍,便是要朝蘇木珍襲去。
劉友文自方才的對話之中,也是大概明白,眼前的另外三人,肯定便是冥界之中,另外三大鬼王了。見到三人朝著蘇木珍圍攻過去,他不由得替蘇木珍捏了一把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