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重大霧中,崔家壩碼頭陷入莫名恐慌和緊張之中。
碼頭四周,虎鯨幫的人四處招搖,強行扣了數(shù)條當(dāng)?shù)貪O民的船只,還通過私人關(guān)系,把一條因為大霧無法按時出發(fā)的,隸屬南方一個王姓老板的航運公司的運貨船征用了,隨時等候左煌哲的出現(xiàn)。
霧靄中,不少黑影像行走在半空中一樣,前一步露出一個腦袋,后一步,身體鉆進大霧中,只露出兩雙腳,詭異的用暗語和手勢串起一個個人、地點和時間,等待某些事情的到來。
此外,殘鱷幫的人馬也在碼頭周圍晃來晃去,雖然和平常一樣,但是每個人眼里和臉上流露出來的信息卻帶著躁動和猙獰,并且他們的人隱隱有不斷增加的趨勢。
整個崔家壩碼頭,因為大霧天氣沒有漁民和船員,卻出現(xiàn)不少眼生的男人,偶爾在煙霧中漏出來的臉上、肩膀上、胳膊上帶猙獰的傷疤,更加加劇了氣氛的緊張。
上午十點,左煌哲走進虎鯨幫的院子,王老蛋坐在大廳內(nèi),煩躁的訓(xùn)斥著手下。
“老大,怎么了?”左煌哲察覺中異常。
“這么大的霧,你怎么出海?偏偏在這種破天氣,殘鱷幫好像今天要跟咱們拼個你死我活?!蓖趵系坝?xùn)斥手下的原因就是因為這個,沒有一個消息讓他安心。
“拼?他們憑什么?殘鱷幫是前任碼頭當(dāng)家人的手下,他們?nèi)缃襁€有什么這么強大的勢力么?”左煌哲不信。
“以前他們就算再想翻盤,礙于錢沐童的勢力,不敢這么明目張膽,最近好像勾搭上什么人,準(zhǔn)備大嘴吃四方。”王老蛋憂心忡忡。
“今天碼頭有陌生人出現(xiàn)?”左煌哲問。
“有,還不少。”擅闖虎鯨幫地盤的人,是他們最警惕的人。
這種人一旦出現(xiàn)會被虎鯨幫的人立刻報告給王老蛋。
“知道身份嗎?”左煌哲希望和他事先猜想的一樣,殘鱷幫的后臺最好是他希望的人。
“不知道,不過似乎很牛逼,殘鱷幫的人今天個個都是螃蟹?!蓖趵系耙呀?jīng)接到手下人的報告,大概知道一些。
“不管他們,老大,先說咱們的事。我要的船在哪里?”
“一號碼頭,安吉號,經(jīng)常跑江浙一帶海域,船手和船長都是老人,就是今天這種大霧天,也絕對沒有問題,我還在船上安排了十個咱們兄弟,老三帶著,隨時聽你調(diào)遣?!蓖趵系爸钢砗蠛诤趬褖训哪腥苏f。
左煌哲在擼串的時候見過老三,外表木訥,話不多,干活非常下力氣。
“他的水性在所有兄弟里面最好,水下的活交給他,保證沒問題?!蓖趵系疤貏e提醒。
“三哥,辛苦你了?!弊蠡驼苓f出一支煙。
“軍師,有事盡管說?!崩先龕灺暬卮穑樕蠋е┖竦男θ?。
“這種天,非要出海么?太危險了?!蓖趵系跋M锰鞖獾脑蜃柚棺蠡驼堋?p> 他最主要的目的是因為殘鱷幫的突然出現(xiàn),他怕自己打不過對方,他需要左煌哲的點子幫他度過兇險。
“老大,你從兄弟們中間找一個和你體型、相貌最接近的兄弟,給他戴上一頂帽子,再戴上一副墨鏡。大霧中,這種裝扮太特殊太顯眼,會讓所有人誤以為是你登上安吉號了。你混在其他兄弟里面,盯著殘鱷幫的人,記住,你帶著人盯緊他們,如果安吉號離開后,他們開船在后面攆我們,你帶兄弟再帶幾條船,跟在他們后面,在他們準(zhǔn)備除掉你而向安吉號發(fā)起進攻時,找?guī)讉€水性好的兄弟下海,弄漏他們的船?!弊蠡驼苷f出自己的計劃。
“兄弟,這么大的霧,能出海么?”王老蛋不相信。
“老大,大霧很快會散開?!弊蠡驼苋烨安檫^天氣預(yù)報。
“不可能,這種天氣至少會持續(xù)半天以上?!蓖趵系耙酝慕?jīng)歷中沒見過這么快霧散的天氣。
“老大,我用性命擔(dān)保?!弊蠡驼苣托膭裾f。
“我還是不信。”王老蛋執(zhí)拗著。
“信不信都必須聽我的,我是軍師!不聽我的,我立刻走人,從此井水不犯河水!”左煌哲突然間疾聲厲色。
他的態(tài)度,嚇了王老蛋一大跳。
讀書人發(fā)飆都這德行么?
“行,行,聽你的。”王老蛋摸著鼻頭,略顯膽怯。
“不管天氣怎樣,只要殘鱷幫開船,你就在后面跟著,前后夾擊,打他個王八蛋的玩意,往死里打。”左煌哲惡狠狠的說。
“好,聽你的,大不了一起死?!蓖趵系耙欢迥_,終于下定決心。
“老大,你放心,有我呢,而且,我陪著的人很厲害,他不會讓自己白白送死。”左煌哲隱瞞了犬也的真實身份。
“誰?”王老蛋好奇。
“回頭告訴你?!备碜愚k事,左煌哲不會傻到現(xiàn)在告訴王老蛋。
“行,都聽你的,我先去找人?!蓖趵系罢f完朝外走,和他相似的人,他心里已有大概人選。
這件事,難不住他。
“三哥,麻煩你去召集十個兄弟,咱們等老大回來,立即出發(fā)?!?p> “好?!?p> 支走所有人,左煌哲打開他的箱子,從裝有易容裝備的盒子中拿出一副墨鏡。
墨鏡,在當(dāng)時早已出現(xiàn),不會引起任何人懷疑。
然后,他把箱子塞進靠墻的一張床下。
準(zhǔn)備好一切,左煌哲出了屋子,站在濃霧中。
半個小時后,一切按照左煌哲和王老蛋事先的設(shè)定,全部準(zhǔn)備齊全。
“出發(fā)吧?!弊蠡驼軟_著老三一點頭。
虎鯨幫的人在頭戴禮帽、眼睛上架著一副大大墨鏡的王老蛋的帶領(lǐng)下,穿過濃霧,浩浩蕩蕩奔向安吉號。
上午十一點整,左煌哲和已經(jīng)達到一號碼頭的犬也會面。
“黃先生,你來了。”左煌哲沖著犬也打招呼,他的話,也是說給虎鯨幫的兄弟們聽的。
今天前來辦事的人,是黃先生,大家對他要客氣。
“黃先生好?!被ⅥL幫的兄弟齊刷刷鞠躬問好。
犬也高傲站在原地,沒有理睬沖他鞠躬的人,而是看著左煌哲,猶豫不安。
“這種天氣,不能出海。”他進退兩難。
給他送貨的船只,三天前正常出發(fā),現(xiàn)在已經(jīng)接近海岸,錯過和那只船的碰面,他需要的貨這次根本拿不到手。
出海吧,這種天氣,能不能活著回來又是問題。
“黃先生,再過一會,大霧就會散開,雖然還會有霧,絕對不會影響安全?!弊蠡驼苷f。
“不可能,你根本不懂。”犬也蔑視看了左煌哲一眼。
什么都不懂的家伙。
“黃先生,我的命也值錢,不會拿自己性命開玩笑。”左煌哲堅持己見。
“哼,你?你的命值錢么?”犬也冷笑一聲。
“你怎么說話的?敢對我們軍師不敬?找死么?”站在一邊的老三怒氣沖沖的質(zhì)問。
“想找死啊。”另外十個兄弟齊聲聲援。
他們不知道犬也真實身份,只把他當(dāng)成一個普通老百姓看待。
“三哥,別急。”左煌哲制止自己兄弟的沖動。
他冷臉面對犬也:“我的命當(dāng)然值錢,否則我怎么能算出來你的老大最近很煎熬,很艱難,你這一趟愛干不干,我我沒事就怕你不好交代。”
犬也親自出現(xiàn),親自提貨,必定事關(guān)麻田。
他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犬也默不作聲,依然傲居的站在那里。
“黃先生,愛去不去,我是不去了,你也請回吧?!弊蠡驼苻D(zhuǎn)身,背對犬也:“老大,兄弟們,咱們撤?!?p> “是,”震耳的聲音穿透濃霧,回蕩在一號碼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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