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氏的資料帶來沒?”李躍龍問。
“帶來了,不過,加三成的價錢?!闭驹谥虚g的一個混混說。
他的額頭,帶著一條明顯的傷疤,滄桑的臉上呈現(xiàn)對一切的漠然。
除了錢。
“老七,太狠了吧?!崩钴S龍嬉笑間,伸手去搶裝著資料的袋子。
“少來這套,姓李的,尤氏資料現(xiàn)在是最搶手的玩意,看在咱們幾年交情的面子上,我只給你加了三成,換成別人,五成沒商量?!崩掀邉幼魃袼?,左手打掉李躍龍右手,右手抬高十公分。
他的個子,瘦高,高李躍龍一頭。
李躍龍踮著腳尖,還差一點才能夠著。
“老七,你的鼻子怎么長的?什么最搶手你提前找什么,兄弟我真特么的佩服你?!崩钴S龍拱手恭維。
“別說沒用的,給錢。我什么德行,你知道,你什么德行,我知道。交錢提貨,誰給的錢早我給誰貨。”老七不為所動。
“明白,當然明白,老七,咱倆認識這么多年,先給我東西,回頭補你錢?!崩钴S龍垂涎著東西,試圖空手套白狼。
“姓李的,想騙我?你什么人,你知我知,今天算我閑著沒事逛大街了,什么時候給我錢,這玩意什么時候給你?!崩掀吡滔聨拙湓挘氉砸蝗送鶘|走。
跟在他身邊的兩個混混,伸手攔住想要追趕老七的李躍龍。
趁著李躍龍和另外兩個混混糾纏之際,左煌哲給了男孩擦鞋錢,彎腰躲過李躍龍,跟在老七身后向東走。
這個方向正好是折回朱顏酡大劇院的方向。
路上,行人熙熙攘攘,走過一個路口,左煌哲回頭觀察,李躍龍估計徹底被混混攔住,沒能跟上來。
抓住機會,他快走幾步,接近老七,兩人差距不到十米遠。
前面的老七走著走著,腳步突然慢下來,晃蕩幾步后,又突然加速。
“機靈,他發(fā)現(xiàn)有人跟蹤了?!弊蠡驼墚斎幻黠@前面這種動作的含義。
他保持均速,繼續(xù)朝前走。
就在老七走到涼粉店門口時,改變方向,徑直進了涼粉店,坐在桌子前,點了一碗涼粉。
他的位置,面朝外,跟蹤他的人,只要停下或者進店,都能被他看的清清楚楚。
左煌哲沒停,也沒進店嗎,而是繼續(xù)朝前走了五十米,躲過老七的視線范圍,拐進劇院門口。
他再次走進經理室,沖著吃驚的朱平說:“給點錢,你兜里所有的,我去買尤家的資料?!?p> 朱平掏凈兩個兜,甚至拉開抽屜,拿出自己所能拿出來的所有錢,全都交給左煌哲。
“老朱,你先回避一下。”左煌哲把朱平退出經理室。
“別推別推,我自己出去?!敝炱侥涿?。
等著朱平出去后,左煌哲開啟裝備庫,他在殺掉三個鬼子兵后,只拿走了一把手槍,還有兩次獲得裝備的機會。
他的目標明確,領取一套改變外貌的易容裝備。
這套易容裝備,放在一個小巧的盒子內,包括多種顏色、款式的胡須、眉毛、眼鏡和假發(fā)套,還有黑痣、眉筆、雙眼皮貼、鏡子等等。
左煌哲對著鏡子,粘上雙眼皮貼,把自己的單眼皮變成雙眼皮,在嘴唇上下粘上胡子,在左眉毛稍粘上一顆黑痣,帶上一個大背頭樣式的假頭套。
他從二十幾歲的小伙子,變成一個中年朝上的男人。
而后,他拿起一個放在桌子上面的布兜,把易容裝備放進布兜內,推門出去。
“我走了?!弊蠡驼軟_著目瞪口呆、神情恍惚的朱平打個招呼,快速離開。
他的變化太大,大到如果不是朱平親眼看見他一個人呆在里面,又從里面走出來,絕對不會相信他就是左煌哲本人。
左煌哲直奔涼粉店。
老七的涼粉已經吃到碗底,只差最后一口就要走人。
“阿七先生,你的貨多少錢?”中年左煌哲坐在老七面前,直接問價。
“你怎么知道我有貨?”老七吃完最后一口,冷冰冰的問。
他的表情,除了冷,沒有任何變化。
“我出錢,你出貨,老七的規(guī)矩道上人都知道,沒必要問我怎么知道你有貨的吧?”左煌哲坐在老七對面,光棍的說道。
“既然知道我有貨。就該知道這次的貨很值錢,五千法幣?!崩掀咦笫帜闷鸺埓沂质持钢兄笍椫埓?,紙袋發(fā)出咚咚咚的清脆彈響聲。
“我看看,”左煌哲從兜里掏出朱平塞給他的錢。
那些錢,當時沒數(shù),朱平搜刮了所有的,有大額的,有小額的,左煌哲當著老七的面,一張一張數(shù)。
“一共四千八百五十元,哎,只差一點,真遺憾?!弊蠡驼馨脨赖牡拖骂^,長長嘆了一口氣。
他的眼角,偷偷瞥向老七。
“阿七先生,打擾你了,我,我,真不好意思?!弊蠡驼芊诺妥约旱淖藨B(tài),用誠實博取同情。
“為什么要尤家的資料?”阿七冷不丁的問。
左煌哲連接芯片搜集阿七的資料。
他本來沒抱什么希望,茫茫人海中最普通的一個男人,不能彪炳青史,不能遺臭萬年,就很難搜索的到,比如像李躍龍那種貨色。
然而,阿七的經歷把他嚇了一大跳。
阿七,本名鄭雨田,出生日期不詳,林夕市人,父親在尤氏設備從事造船,母親在尤氏家族紗廠紡紗。1937年,尤氏設備擴張生產時,在新設備安裝過程中觸電身亡,尤氏家族為了避免擴大事態(tài),當天逼迫其母離開紗廠,一年后其母因為沒錢治病去世。
阿七一年內痛失雙親,性情大變,憤而加入當?shù)匮獨⒙?lián)盟。因其個性耿直不惡,敢于拼命,人送外號拼命七郎,又因專注殺富濟貧,深受血殺聯(lián)盟成員敬重,后成為聯(lián)盟重要骨干,在趕走RB侵略者過程中發(fā)揮了重要作用。
“為了報仇?!弊蠡驼苷业侥芎桶⑵咭鸸缠Q的話題。
“為什么報仇?”阿七依然很冷淡。
幾年里經受的磨難,已經把他從一個性情溫和的男人變成一個冷漠男人,無欲無求,無喜無悲,只有憤怒和反抗。
“我的未婚妻,曾經在尤氏紗廠呆過,五年前被軋死了?!?p> 紗廠發(fā)生事故的頻率很高,左煌哲的話根本無從考證,卻能引起阿七發(fā)自內心的悲憫。
“給你了。”阿七一甩手,把袋子扔到左煌哲懷里,騰出的雙手摟走桌子上所有法幣。
他一聲不吭,離開涼粉店。
左煌哲的芯片里面雖然可以查到尤氏的主要資料,其中詳細的、牽引事件發(fā)展趨向的具體環(huán)節(jié),卻是需要從阿七找到的東西里面獲得。
拿著用錢買來的重要資料,左煌哲在一處無人的地方,卸掉臉上所有偽裝,恢復本來面目,回到自己在錢府的住處。
他簡單看了一遍尤氏家族的資料,再把東XZ好。
然后,趁著錢沐童還沒察覺他從犬也那里已經回來,又偷偷溜出錢府,去往螺殼王的住處。
“兄弟,你總算來了,走,看看你畫的東西,現(xiàn)在變成什么樣子?!甭輾ね醍惓Ed奮。
他秉承祖宗的工藝和傳統(tǒng),做出來的工藝品本來以為已經是驚世之作,但和左煌哲的一對比,缺少的靈性、造型和寓意,不是一點點的差距。
“螺殼王的美名名不虛傳!”左煌哲挑起大拇指。
螺殼王賦予了他的作品以生命和光彩。
“兄弟,這些貨已經全部被人訂走了,明天起貨收錢,我告訴你,買主都是有頭有臉的達官貴人,出手大方,這次咱們賺大發(fā)了?!甭輾ね鯊某閷侠锩婺贸鲆粋€已經準備好的信封,里面裝著客戶留下的訂金。
他是按照兩人事前約定好的三七,第一次一次性把該歸屬左煌哲的全部交給他了。
“給,兄弟?!甭輾ね醢研欧馊o左煌哲,順手拍著他的肩膀說:“趕緊的再畫一些出來,在你畫出來之前,我繼續(xù)做現(xiàn)在這樣的,咱們兄弟一起發(fā)大財?!?p> “行,不過我明天要去碼頭一趟,等我回來了再畫?!?p> “成,你先忙你的,忙完了記得咱們的事。”
“放心,大哥?!?p> 螺殼王塞給左煌哲的信封里面裝著六千法幣,除了還給朱平的,還能剩下一千多一點的樣子。
這筆錢,左煌哲連同他得到的易容裝備和手槍,一并裝進一個藤條箱子,趁著還有時間,第二次溜出錢府,趕往碼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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