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天夜間,李文淵從筐中取出幾個皮囊,交給了手下,讓他帶著前去縣令的家附近等候。皮囊中裝的都是松油,這是李文淵多次試驗后提煉出的松油,里面加入了一些配料,使其不會因為時間久了凝固成塊。
李文淵囑咐道:“你們看到縣令房中燈火亮起,就給我潑油縱火,隨后就可以離去了,注意安全,別被官府抓了去?!?p> 手下人點頭離去,只留下了五個身材魁梧的人留在屋中,等候李文淵接下來安排。李文淵接著也給他們安排了任務(wù),讓他們前往忽魯所住之處周邊等待,自己則是和宗羅睺來到了縣衙的大牢。
在塞給了看門的衙役五吊錢以后,便是來到了關(guān)押村民的地牢中。剛一下來,便覺得惡臭撲鼻,嗆得李文淵打了個晃,被宗羅睺扶了一下才站住身形。帶著他倆進來的衙役站在地牢門外說道:“兩位,我就不進去了,你們有什么話要說就快說,說完快些離去?!?p> 說罷縣衙便轉(zhuǎn)身離去,留下了宗羅睺和李文淵兩人在地牢中。李文淵沖著宗羅睺使了個眼色,宗羅睺會意,轉(zhuǎn)身到門前守著。李文淵自己獨身一人,走到了大牢中,看見十?dāng)?shù)個牢房中裝滿了人,說道:“諸位,諸位,我知道你們都是被冤枉的,我這番前來就是要告知各位,千萬不要做什么莽撞的事情,該吃吃,該喝喝,三天后落地的人頭,定會是那縣令的?!?p> 有個村民壯著膽子說道:“我等皆不是抗稅的暴民,你若是想殺只管殺了便是,休要用這種懷柔的法子來套我等的話來?!?p> 李文淵看著那個人的眼睛,也不答他的話,轉(zhuǎn)而說:“我是李文淵,西域總管,你們?nèi)羰窃谶@永登縣活不下去了,來武威郡找我便可。”
說完李文淵就跟宗羅睺一同離開了地牢。
棒棒棒,三聲更梆子聲響過,宗羅睺推了推旁邊睡著的李文淵說道:“李將軍,李將軍,快些起來看看進來的人是不是你所說的忽魯?”
李文淵聽到忽魯兩個字猛地睜開了雙眼,順著宗羅睺的目光看了過去,從大門進來四個人,為首的正是忽魯。
李文淵點了點頭,又往遠(yuǎn)處看去,幾個手下人也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當(dāng)下便去了臉上的偽裝,隨后從房脊上一躍而下,說道:“好胡賊,還不跪下受縛。”
忽魯幾人剛從李懋處密談回來,本就有些虧心,再在這靜的出奇的深夜中聽的一聲爆喝從身后傳來,皆是身子一顫,連忙轉(zhuǎn)身看向身后。
忽魯借著月光看清了來人,便奇道:“我道是誰這么無禮,原來是你這少年郎。深夜來我府上有什么事情么?”
李文淵嘿嘿一笑,說道:“嘿嘿,忽魯?shù)钕拢@吐火羅汗國的篤絡(luò)可汗我也想做做,不知殿下可否同意?”
忽魯聽得李文淵提到篤絡(luò)可汗心中就是一驚,暗罵李懋做事不牢靠,竟是被人探了消息去。當(dāng)下臉色一沉,說道:“少年郎我念你武藝高強,休要管此閑事,速速離去保全性命為好。”
李文淵說道:“多謝忽魯?shù)钕绿?,我若是平頭百姓還當(dāng)真是不會多管此事,明哲保身。但是我現(xiàn)在是作為西域總管,前來抓捕混進大隋的突厥細(xì)作,所以,得罪了殿下?!?p> 忽魯見李文淵不聽勸告,便是一皺眉,扭頭說了幾句突厥話,讓幾人一起上前,速速擒了李文淵后直接殺掉。
拔篤稍一猶豫就被忽魯猛地一推,忽魯說道:“你這個下人別高看了自己,說白了你拔篤,你索契勒部都是我阿史那的一條狗,不要以為你跟漢人有幾分交情就不知誰是主人了!”
拔篤握緊了雙拳,忍氣吞聲的點了點頭,隨后跟其他幾個人一同走向了李文淵。這時候那五個人一同都來到院中,走到了李文淵身邊,各拉架勢準(zhǔn)備動手。
忽魯見事情有變,便說道:“一起上,快些解決他們?!闭f完就頭也不回的進了屋子。
拔篤沖李文淵歉意的笑了笑,還未等說話,李文淵就揚了揚拳頭說道:“沒關(guān)系,咱們各為其主,正好上一次比試的不過癮,咱們這回再來?!?p> 拔篤點了點頭,率先朝著李文淵沖了上去。另外的兩個人也跟計劃一樣被李文淵的五個手下緊緊的纏住,無法干擾到李文淵和拔篤的戰(zhàn)圈。
拔篤到了李文淵的近前,雙手不拳不掌,反而是伸手抓住了李文淵的雙肩,也不發(fā)力。李文淵看拔篤這個架勢,便知道拔篤要和自己來一場角力,便也探出雙手抓住了拔篤的雙肩。拔篤點了點頭,兩人便突然一同發(fā)力,皆是低喝一聲運起全身筋力,面部漲的通紅,卻誰也奈何不了誰。
忽魯進了房中,連忙開始收拾自己的一應(yīng)物品,準(zhǔn)備拔篤擒下李文淵后直接離開永登縣。他此行來就是為了勸說李軌自立,兩家聯(lián)手共同對付大隋?,F(xiàn)在被李文淵發(fā)現(xiàn),如果被擒住必然會被送到京師,那個大隋皇帝肯定饒不了自己,又想起自己的幾個覬覦汗位已久的兄弟,當(dāng)下便是決定一定要活著回到草原。
忽魯心中雜亂,并沒有聽到身后的腳步聲音,突然肩頭被人一拍,剛剛回過頭就被一拳打翻在地。他雖是胡人,但是在中原養(yǎng)尊處優(yōu)已久,哪里禁得住能跟李文淵角力的宗羅睺一拳,當(dāng)下被打的連痛都叫不出來,只覺得眼冒金星,稀里糊涂的就被捆了起來。為了防止他嚼舌自盡,宗羅睺還給他的嘴中塞了團一旁桌上的抹布。
宗羅睺捉住忽魯之后,就跟拖死狗一樣把忽魯拖到了屋外。李文淵這邊已經(jīng)探出了拔篤的力量深淺,當(dāng)下松開抓著拔篤的肩頭的左手,轉(zhuǎn)而抓住了他的腰帶,身形一轉(zhuǎn)渾身再一較力,便是將拔篤扔了出去,重重的砸在了園中的觀賞樹干上,一連砸斷了數(shù)棵觀賞小樹才落在地上,被隨后跟上來的李文淵當(dāng)場擒獲。
一旁的兩個人本就在五個人的圍攻下堪堪自保,這回看到武藝最高的拔篤被扔了出去生死不知,心中也是一寒,手上不覺就慢了一些,紛紛也被打翻在地,盡數(shù)捆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