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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刃英雄傳

第十六回 天下莊(二)

絕刃英雄傳 方五斜七 4688 2018-12-09 08:04:00

  第二日巳時,果然客棧外來了一人,這人面貌憨實,身姿挺拔腰帶佩劍,見沈非三人由店中出來忙上前拱手道:“在下天下莊衛(wèi)天,見過沈少俠、梁公子、花女俠。”

  說完依次彎腰拱手,態(tài)度誠懇謙遜。

  沈非見此人憨實頓生親切之感,拱手回禮道:“有勞衛(wèi)少俠前來相迎。”

  衛(wèi)天一笑,道:“沈少俠客氣了,能邀得各位乃是在下榮幸。家父臨行前囑咐在下,說各位少俠均是人中龍鳳武藝不凡,讓我多向各位請教,還請三位不吝賜教?!?p>  說完又是一揖,此人雖憨實說話卻是分外得體。

  三人忙道:“客氣,不敢當?!?p>  他們客氣了一陣便隨著衛(wèi)天往天下莊前去。

  行了一個時辰幾人便到了這天下莊,只見這莊院建于半山之上,朱漆大門很是氣魄。

  還未進門便見一老者攜了眾人迎面而來,這人紅面白須年紀雖大身軀健碩,健步如飛邊走邊呵呵笑道:“各位賢侄,可想煞老夫了。”

  三人料想此人定是莊主衛(wèi)連山,忙下馬行禮齊道久仰。

  衛(wèi)連山擺了擺手道:“賢侄不必客氣,來此便是回家一般,哪有回家了還跟家人客氣的。別站在這里了,快進莊,我可要跟幾位好好聊聊?!?p>  說著挽著沈非、梁子書胳膊便往莊中走去。

  花關(guān)溪笑了笑,心道這老爺子倒也和藹親切。

  衛(wèi)連山邊走邊為沈非介紹從人,指著身后七名男子道:“他們都是我的義子,這是我二兒子衛(wèi)澤,這是三兒子衛(wèi)火,他是四子衛(wèi)雷,那邊的是五子衛(wèi)風、六子衛(wèi)水、七子衛(wèi)山,最小的那個便是八子衛(wèi)地。剛才接你們的便是我大兒子衛(wèi)天?!?p>  他說道哪個兒子時,哪個兒子便抱拳道久仰。

  沈非三人也客氣回禮,細觀他這些兒子各個是面貌敦厚。

  衛(wèi)連山接著道:“我年紀大了,平時莊里也多虧我這些兒子們。老夫我雖從未娶妻生子,但我這些義子卻是勝過親生?!?p>  沈非道:“衛(wèi)老爺待人行事,真另我輩敬仰?!?p>  他這句話卻并非恭維之言,心中確實敬佩衛(wèi)連山的義行。

  梁子書也笑道:“衛(wèi)老爺八子以先天八卦天、澤、火、雷、風、水、山、地命名卻也貼切,他們相貌不凡將來定是獨當一面的人物?!?p>  衛(wèi)連山捶了一把梁子書,笑道:“你這小子能說會道,你在這哪有他們的份?!?p>  梁子書輕搖折扇,道:“衛(wèi)老爺過譽了。”

  一行人邊談邊走,不一會便來到會客廳捧茶而談。這會客廳也是裝飾的氣魄不凡,弓弩兵刃隨處擺設(shè),一見便是好武之家。

  閑談一陣后,衛(wèi)連山說道:“老夫聽說各位賢侄均是習武之人,各帶了不凡兵刃,不知道可否讓老夫這些兒子們開開眼界漲漲見識?!?p>  梁子書見這衛(wèi)老爺舉止隨意不含絲毫做作倍感親切,既有所求便也樂于展示兵刃,說道:“那小生便獻丑了”。

  一翻手取出了忘情弓,說道:“我這把弓名叫忘情弓,合則為弓分則為刀?!?p>  說著將弓一份為二,兩手各一把彎刀隨意舞出幾招,堂中幾子見此均紛紛叫好。

  接著兩刀刀柄一合化作一把彎弓,手指一鉤憑空出現(xiàn)一弦,弦上搭著一股若有若無的氣箭,手指一動,“嗖”地一聲氣箭破空而出擊斷堂邊燭臺上的火燭。

  見此,衛(wèi)連山一拍桌子,叫好道:“好箭法,好兵刃!”

  梁子書收回忘情弓,客氣道:“小生雕蟲小技,讓衛(wèi)老爺見笑了?!?p>  衛(wèi)連山說道:“不愧是薛公之徒,人品武藝和你師父一樣這般不凡?!?p>  邊上衛(wèi)天等人見他展示也是贊嘆有加,衛(wèi)天、衛(wèi)澤、衛(wèi)火、衛(wèi)雷四人可能年紀偏長較為鎮(zhèn)定,其余四子則是兩眼放光的互相低聲議論。

  花關(guān)溪見梁子書已示過兵刃,便提起青龍刀走到堂***手對衛(wèi)連山道:“既然衛(wèi)老爺喜歡兵刃,小女也獻丑一番?!?p>  說著單手提起青龍刀橫劈豎砍地舞了起來,隨著她舞動一陣陣疾風圍繞著她,立在當中如神人一般。

  余人不禁暗中贊嘆這青龍刀的霸道,心想如這一刀劈在地上不得把這屋子劈作兩半。

  花關(guān)溪舞了片刻腰身一轉(zhuǎn)青龍刀刀頭轉(zhuǎn)向剛才梁子書擊落的火燭。只見青龍刀攜著疾風呼嘯而來,然而刀尖一碰地上火燭卻忽然力道全無,輕輕一挑,火燭翻了兩翻又立在了燭臺之上,恰好與斷口對上,可以說是天衣無縫。

  花關(guān)溪收刀而立,說道:“獻丑了?!?p>  衛(wèi)連山贊嘆道:“不簡單……不簡單吶……”

  堂上八子卻是面面相覷,心想這刀初始舞得霸道凌厲,但最后這一下卻是力道太弱。

  衛(wèi)連山見他們不解,便解釋道:“凡是重兵刃,舉重若重容易,舉重若輕最為難得。往往重兵刃力道有余而精細不足,花賢侄竟可用百八十斤的大刀挑起斷燭立于缺口之上而且嚴絲合縫。可見功夫之深,真要是誰不長眼同她對敵,便是有一絲縫隙漏洞,也能從中而入?!?p>  花關(guān)溪臉一紅微微一笑,回到了座位上。

  沈非見兩人均展示完,也站起身來,說道:“既然花關(guān)溪同師兄已露過高招,那在下也獻丑一番供衛(wèi)老爺和在坐談笑?!?p>  邁步走到堂中,接著說道:“近日我鉆研出一招法,名叫“如影隨形”,還未在人前漏過面,請衛(wèi)老爺指正?!?p>  說完一跺腳,一團黑水順著身軀爬到他手中,黑水不住變幻形狀,慢慢變作一個月牙形狀,然后月牙紋路漸漸清晰,赫然是一把弓!

  不僅衛(wèi)老爺和他們兒子萬分震驚,梁子書也忽地站了起來,滿臉驚愕喃喃道:“怎么可能!”

  只見沈非手中的竟是一把漆黑如墨的忘情弓。

  他雙手握住弓中央用力一分便化作兩把彎刀,他一手一把隨意舞了起來。他舞的招式雖與梁子書不同,但也是招式精妙。

  他早年在往生谷隨師父雖未習得厲害心法內(nèi)功,卻是習得了十八般兵器的用法,區(qū)區(qū)彎刀自然不在話下。

  沈非舞了一陣刀柄一合,手指憑空一拉也出現(xiàn)一股氣箭,手指一松“嗖”地一聲射斷了燭臺上火燭。

  這火燭雖是剛才梁子書射斷花關(guān)溪接回的那根,但此次的斷口卻是比剛才的斷口偏上半寸,余下一段仍立于燭臺之上。

  沈非回身立于堂中,手中彎弓一動又化作一團黑水,黑水慢慢變長,轉(zhuǎn)眼間便化作青龍刀模樣。

  見此情景堂上人又是一驚,贊嘆這黑水變化神奇。

  沈非手提青龍刀便如花關(guān)溪一般橫劈豎砍舞出數(shù)招,也激起一陣疾風。

  花關(guān)溪頭一次見他人舞動青龍刀也是覺得有趣,目不轉(zhuǎn)睛看著沈非招式。

  沈非依樣刀頭低挑,將半截火燭挑至燭臺之上,也是舉重若輕的功夫。他畢竟不如花關(guān)溪熟練,半截火燭雖立于斷口處但到底還是偏了分毫,眼厲之人還是可以看出。

  他回身收刀,刀又化作黑水流進影中,抱拳道:“獻丑了?!?p>  衛(wèi)老爺早已站起身來,滿臉震驚立在當場,見沈非說話才緩過神來,哈哈一笑道:“沈賢侄這兵刃較神物也是其中上者。更別提尋常兵刃了,改天我便將這屋中劍戢弓弩燒了,已免丟人現(xiàn)眼了?!?p>  說完又是哈哈大笑。

  衛(wèi)連山接著說道:“陰爻山鄒閣主算得幾位便是平定天下之人,如今看來絕不為過?!?p>  沈非說道:“衛(wèi)老過獎,也是鄒老抬愛才斷的此言,究竟成敗還需要衛(wèi)老和各位師兄弟多多幫助。”

  衛(wèi)連山同沈非三人又聊了一陣便呼喚弟子傳菜用飯為三人洗塵。

  衛(wèi)老熱情好酒不覺間一席人便個個臉色潮紅,邊喝邊聊得好不愉快。沈非三人也是難得的放松,花關(guān)溪舊傷未愈雖未飲酒,但桌上飯菜精美,吃得也頗為盡興。

  酒已至酣,衛(wèi)連山找了借口便讓他義子退了席,僅留了衛(wèi)天做陪。

  沈非,梁子書互相看了看,都知道這衛(wèi)老有秘事要談。

  果不其然,衛(wèi)連山臉色一板不再是笑容模樣,說道:“三位可知我為何要將你們請到這來?”

  沈非說道:“晚輩不知,請衛(wèi)老指教?!?p>  衛(wèi)連山說道:“一方面,我卻也想見各位,還有一點卻是主要原因?!?p>  衛(wèi)連山頓了頓說道:“因為青幫一夜間被人所滅,而江湖上流傳滅青幫之人便是三位?!?p>  梁子書說道:“既然如此衛(wèi)老卻又請我們來此,莫非此宴非好宴卻是那鴻門宴?”

  衛(wèi)老一笑,說道:“如此要事,你莫要說笑。我知道你們滅了青幫,卻依然請你們前來,是因為我知道青幫之事非你們所為?!?p>  花關(guān)溪奇道:“衛(wèi)老從何得知,莫非你知道誰下的手?”

  衛(wèi)連山搖了搖頭,說道:“此人即可化作他人相貌,追查起來可是千難萬難。”

  衛(wèi)連山看了看三人說道:“老夫雖不才,但這天下莊附近百里的事情還是有所掌握的,你們來此我也早得到弟子報告?!?p>  說到這里衛(wèi)連山拱了拱手道:“各位賢侄見諒,我天下莊雖小但也立志保一方平安,你們身懷武藝一同來此,不免要跟蹤調(diào)查一番?!?p>  沈非說道:“無妨,理應(yīng)如此?!?p>  衛(wèi)連山接著說道:“期間你們一直未離開此地,青幫之事就非你們所為了。當我得知青幫被滅之事時,我便知道你們被人陷害了?!?p>  說道這里衛(wèi)連山眉頭一皺捶了把桌子,接著說道:“我衛(wèi)連山最為厭惡陰險狡詐之人,他既然要害你們,我天下莊偏要保你們。我已派出子弟聯(lián)系各方兄弟追查滅青幫之人?!?p>  沈非三人得知此事,不禁心懷感激,起身行禮道:“謝過衛(wèi)老?!?p>  衛(wèi)連山擺了擺手,說道:“你們來時我便說過,這里就像自己家一樣,哪有在家里還客客氣氣的,你們快坐下?!?p>  衛(wèi)連山接著道:“在事情查明之前,你們便住在這里,只要你們不出去,別人休想進來找你們麻煩。就是璃妃那老婆子來,盡我全莊之力也保你們?nèi)f全?!?p>  沈非說道:“衛(wèi)老高義,在下永記于心?!?p>  衛(wèi)連山捋了捋胡須笑瞇瞇說道:“其實老夫也有私心吶,你們在這閑來無事不妨指導一下我那幾個不成器的兒子。我年紀也大了,將來如果一走,真擔心他們幾個被人欺負。”

  花關(guān)溪見他神色雖笑,但內(nèi)中隱含著擔憂,可見他對他義子們的關(guān)心。說道:“衛(wèi)老你放下,你也說這天下莊便是自己家一樣,如果師兄弟們有什么事,我們定會盡力相助的?!?p>  幾人談了一陣便散席休息。

  沈非三人如此便住在了天下莊,其中花關(guān)溪最為高興,整日好吃好喝四處游玩。

  梁子書則愁眉不展,只因這天下莊中女弟子實在是少的可憐,整日只能讀書撫琴。

  而沈非平時則寡言少語,因為他心中已漸漸覺得滅青幫之人就是蘇念。然而心中還有一絲希望,那就是蘇念被人所迫逼不得已,但他也知道此種可能微乎其微。

  一日三人早起漫步莊中,走得一處林園中,忽聞林中假山后幾人不知因何事爭吵。

  三人也不是要偷聽旁人家事,只是這段路僅此一條,便想著快步走過以免有李下正冠之嫌。

  只聽到其中一人說道:“八弟,他們只有三人而我們是四人,你年紀最小,理應(yīng)再等等,將來父親一定會尋得更強的人?!?p>  梁子書一笑,悄聲說道:“看來是衛(wèi)連山托我們教他們四個功夫之事。他們四人我們?nèi)?,一人專教一人的話便有一人沒有人教了,如若我們其中一人同教二人,那么心思一分也是沒有其他二人所學的多了,卻也有所不均?!?p>  沈非含笑點點頭,花關(guān)溪則覺得無所謂,大步走在前面。

  只聽假山后另一人說道:“風五哥,此言不妥。各位兄長功夫均在我之上,我更需有一藝傍身,否則義父帶我們出去時也會拖累大家。而五哥你已學藝多年已經(jīng)能獨當一面,就不要跟小弟爭了吧?!?p>  只聽剛才那人“哼”了一聲沒有說話,卻是另外一人說道:“八弟這么說就不對了,你是我們兄弟出門之時互相照顧便是理所應(yīng)當,你年紀還小,也不急這一時半刻?!?p>  又聽另一人勸說道:“大家都是兄弟,不要因此傷了兄弟義氣,這件事就讓義父決斷罷了,他老人家說怎樣就怎樣分不是更好?!?p>  剛才那最小的衛(wèi)地說道:“誰不知道你山七哥最得義父喜歡,如若全憑他老人家做主那哪還有我的份?!?p>  梁子書見他們爭論不休便想打個圓場,方向一變,向假山后走去,故意咳嗽兩聲,說道:“各位師弟,早?!?p>  四人見他們先是一驚,然后面帶尷尬立在當場。

  梁子書呵呵一笑,說道:“恕我冒昧,剛才你們談話多少有所入耳。至于這件事各位不要爭執(zhí),我們?nèi)浑m不才,但多教一人也是無妨。不如這樣,我們一人專教你們一位,余下一人我們共同教他,這樣余下一人得三人之長也不顯吃虧?!?p>  四人面面相覷,愣了半晌齊聲道謝。

  就這樣三人平日無事要么自己琢磨功法要么就是指導衛(wèi)家后四子武藝。沈非專教衛(wèi)風,梁子書則教衛(wèi)水,花關(guān)溪指導衛(wèi)山,三人同教衛(wèi)地。

  四子本來得衛(wèi)連山所傳就武藝不凡,又經(jīng)三人指導,武藝更是出眾。

  衛(wèi)風功夫漸漸帶有沈非的詭異之氣,招式更為精妙。

  梁子書則教了衛(wèi)水一些招式貫通方法,使起功夫來不再像往常突兀,更見圓潤便如行云流水一般。

  花關(guān)溪教的衛(wèi)山也如她自己一般,功夫霸道異常,舞起來風起地動。衛(wèi)地得三人所長,熟悉三人特點,使起招來一陣詭異,一陣流順,又是一陣霸道,并不弱于其余三子。

  衛(wèi)連山見過幾次他們練功,每次都是捋捋胡須含笑悄聲而去,看來也是對沈非三人的教導評價頗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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