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薛超偉再一次尖叫起來,酆豐才如夢初醒,眼角匆忙的掃了一眼空蕩蕩的病床,心下一沉,連爬帶滾的撿起掉落在醫(yī)務(wù)室門口的磚頭,趁著女尸跟薛超偉糾纏的空擋,毫不猶豫地照著女尸的頭顱砸下去,“嘭嘭嘭”幾聲后,女尸的頭顱被砸扁,腦漿噴了滿墻,酆豐脫力地松開手上帶血的磚頭。
“老……老師”
薛超偉被女尸咬破了脖子,大量的鮮血噴涌而出,這會已經(jīng)出氣多,進(jìn)氣少。
酆豐腦袋一片空白,一手按著薛超偉脖子上的血洞不知該作何反應(yīng),突然眼角瞥見旁邊女尸的身體在抽搐,酆豐一驚,扶起踉蹌的薛超偉,兩人搖搖晃晃地往外走。身后傳來悉索聲,酆豐頭皮一麻,轉(zhuǎn)頭去看,那女尸拖著血爬向他們,酆豐將薛超偉拖出醫(yī)務(wù)室,猛地拉上門,門內(nèi)立刻傳來激烈的沖撞聲。
薛超偉斜斜躺在臺階上,臉色蒼白,呼吸粗重,酆豐蹲下來抖著手檢查他身上的傷口,手肘皮開肉綻,傷口深可見骨,肩膀也被咬的血肉模糊,鮮血浸濕了襯衣。
偏偏混亂中手機也掉在醫(yī)務(wù)室里,酆豐焦急地摸出薛超偉兜里的手機,打急救報警電話,一直占線。
“嘭——嘭——”
身后一聲聲急遽的砸門聲,像是催魂奪命的緊箍咒,酆豐咬著牙急的都快要崩潰了。
迎面路過幾個學(xué)生,酆豐急遽站起身,邊跑邊揮手,大吼道:“救命!幫我叫醫(yī)生!這里有傷員!”
前面幾名學(xué)生停下,慢慢轉(zhuǎn)過身,酆豐霎時全身血液凝固,恐懼感從背脊攀升到頭皮,陣陣發(fā)麻,眼前的學(xué)生個個破腸爛肚,臉部潰爛,五官不分,全身血淋淋的。
這是在做夢,一定是在做夢!
酆豐下意識地退了一步。
那幾名拖著血腸的學(xué)生,不不不,應(yīng)該是腐尸,發(fā)出怪嚎,猙獰地朝她撲過來。
酆豐嚇得沒命地大叫,轉(zhuǎn)身就跑。
醫(yī)務(wù)室門前的景象就像一盆冰水把她從頭澆到腳,本該昏睡過去的薛導(dǎo)撘拉著腦袋站起來了,他渾濁的眼球突出,翻翻上翻,眼白對著強光,像是還沒熟悉對身體的掌控,四肢僵硬,以讓人毛骨悚然的姿勢直直朝她走來。
“老.....老師?”酆豐的聲音發(fā)著抖。
薛超偉一步一步,慢慢接近,酆豐緩緩后退,身后那幾名學(xué)生腐尸張牙舞爪地逼迫過來,酆豐發(fā)著抖捧起一旁綠化帶里的盆栽,狠狠砸向離她最近的腐尸,粘稠的血液灑了出來,繼而抬腳將它踹開。
那具腐尸在地上抽搐,掙扎著爬起,酆豐不住后退,被石頭上絆了一跤,四面八方又有零星腐尸里面有老師有學(xué)生,朝醫(yī)務(wù)室走來。
酆豐大叫一聲,跌跌撞撞地爬起來,穿過綠化帶跑進(jìn)了旁邊一棟教學(xué)樓。
喪尸?!是喪尸??!酆豐的唯一念頭:瘋了!這世界瘋了!
耳邊是呼呼地風(fēng)聲,酆豐邊跑邊打電話。
“嘟嘟嘟....”
手機終于接通,酆豐吼道:“媽!”
“酆豐?!我的天,你這狗屎孩子,打電話怎么不接!媽媽要被你嚇?biāo)懒?!”電話那頭酆葉的聲音焦灼不安。
酆豐汗流浹背,襯衣濕透,在空無一人的走廊停下,背緊緊靠在墻上,時刻注意著走廊兩旁的情況,喘著粗氣道:“我手機剛剛掉了,媽,聽我說,別出門,外面出大事了!”
電話里傳來一陣雜聲嘈亂,混著此起彼伏的嗚嗚風(fēng)聲,酆豐聽見酆葉在那頭喊:“小豐你說什么,大點聲,媽媽聽不清楚!”
“外面有喪尸!喪尸!媽你聽見了嗎!”酆豐崩潰大哭。
電話里又是好一番嘈雜,酆豐甚至能聽到有人撕裂的尖叫聲,整顆心頓時提起來:“媽?怎么回事?你在哪?!”
電話里沙沙作響,好一會酆葉的聲音才斷斷續(xù)續(xù)的傳來:“媽媽知道,媽媽知道,寶貝,乖孩子,堅強一些,先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接下來別打岔仔細(xì)聽媽媽說,媽媽已經(jīng)不行了,千萬別回家,C市呆不得了,去山海城找......他會告訴.....期待.....你.....最后無論結(jié)果......媽媽愛你,小豐....”。
聲音在這里戛然而止,再次撥過去已經(jīng)關(guān)機了,酆豐抱著手機失聲痛哭,中途時手機里哀嚎聲大了起來,嗚嗚猶如風(fēng)吹,還夾雜著隱隱的咀嚼聲,媽媽說了什么她根本沒聽清,她甚至都來不及說一聲我也愛你,就永遠(yuǎn)地失去這個人了!
墨色的濃云擠壓著天空,掩去了剛剛的滿眼猩紅,沉沉的仿佛要墜下來,壓抑得仿佛整個世界都靜悄悄的。
走廊盡頭突然響起一聲凄厲的慘叫,酆豐猛顫,緩緩站起身,過道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
“救命——”女人無力的叫聲,樓梯間的鐵欄桿被擂的碰碰作響。
酆豐走近了些,樓梯間一名女學(xué)生被一具穿著警服的喪尸死死纏在身下,那喪尸頭上被套了麻袋,不斷劃動四肢,發(fā)出“嗬——嗬——”的聲音。
“哐當(dāng)——”教室門被撞開,酆豐隨手搶出里面的椅子,沖上前去,照著喪尸的頭狠狠劈開一道縫,血漿爆出,一腳踹下樓梯間,地上的女生拖著血淋淋的手站起來。
酆豐下意識后退一步,語氣帶著吃驚和害怕:“你被咬傷了!”
“沒有,不是咬的,是剛剛在玻璃上劃破的?!迸@魂未定地解釋道,隨即在兜里摸啊摸的,掏出一把花生,遞給對面的酆豐:“兄臺,你救了我一命,大恩不言謝,一把花生聊表情義”。
酆豐嘴角一抽,沒接,這都什么時候了誰還吃的下花生。
女生以為她不喜歡吃,又把花生揣回去,從另一個兜里掏出一把糖遞過來。
酆豐:“......”樓下還有一群等著吃人喝血的怪物,你特么能不能別只想著吃!
“嗨,朋友,我叫柳媛媛,化學(xué)系系花,你叫什么名字,剛剛那一輪頭可以啊,我的乖乖,一刀下去,腦漿橫飛,差點甩我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