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建國很不喜歡教導(dǎo)主任田良這副嘴臉,人走茶涼,倒也可以理解,可是,現(xiàn)在他楊建國還在位,石窠村中心小學(xué),還是他說了算,什么時候輪到田良唧唧歪歪。
“田主任,你未免操之過急了吧?做好你主任的本職工作,不該問的管嚴(yán)你的那張嘴,不該管的收起你那咸吃蘿卜淡操心!”
楊建國這話撂在這兒了,一點也不客氣。
他身為石窠村中心小學(xué)校長,歷來都是剛正不阿,是一位用心做教育的校長,一門心思也是擺在培育祖國下一代花朵身上。
人正不怕影子歪,所以,他的話是很有分量的,說得田良緊緊閉上了嘴,干瞪眼的份兒。
“琳琳,發(fā)現(xiàn)好的苗子,我們予以重點關(guān)注,這件事,我就交由你去辦了。”楊建國繼續(xù)對秦琳說。
秦琳“呃”了一聲,從思緒中回過神,撩撥了一下垂在額頭的發(fā)絲,美眸中流露出幾許歉意,“好的,校長!”
……
轉(zhuǎn)眼半個月過去,這一天,石窠村中心小學(xué)放學(xué),老師忙碌的身影,照顧著學(xué)生們離校。
張小蠻站在教室一旁,望著秦琳的倩影,等她忙完,然后,跟著秦琳回家。
這半個月,張小蠻寄宿在秦琳家,由秦琳照看。
每一天早上上學(xué)、下午放學(xué),秦琳比照看親兒子還要細(xì)心體貼,帶著張小蠻,走在鄉(xiāng)間小路上。
那些喜歡嚼舌根的村婦,在背后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瞧,那不是張大蠻的兒子么?”
“可不是,他怎么跟著村長的閨女了?他們的樣子,看著真像母子……”
“噓,別瞎說,人家秦琳是黃花閨女,又有文化,高學(xué)歷,那張大蠻算什么,老祖墳冒青煙,也和秦琳門不當(dāng)戶不對啊!”
“聽說,張大蠻去了縣城,頭腦發(fā)熱,要發(fā)什么大財。我看這張大蠻自從他老婆羅玉紅跟人跑了之后,他已經(jīng)神經(jīng)病了。”
“誒,好好的一個老實人,前兩天,還打架了,把村里的楊榮華打得夠嗆!”
“不止誒,有人看見,他老婆羅玉紅帶著那個野男人楊偉,回家了,被張大蠻打得鼻青臉腫的……”
“不會吧?之前,他戴著一頂綠帽子,屁都沒有放一個……”
“恐怕張大蠻是精神出了問題,弄不好真是神經(jīng)病,以后我們可得小心點!”
“……”
議論歸議論,秦琳也完全不當(dāng)回事,誰叫自己心儀張大蠻呢。
當(dāng)她帶著張小蠻回到家里,她的姐姐秦嵐一臉蒙,上下打量著張小蠻,吃驚半天,“誒,秦琳,你這是干什么?這小孩不是張大蠻的兒子么?你帶他回來做什么?”
“他不是有事去了縣城,小蠻一個小孩在家,沒人照顧,替他照顧一下而已?!?p> 秦琳輕描淡寫地說。
秦嵐看著自己的傻妹妹,一門心思全在張大蠻身上,“哎喲喂,傻丫頭,那個張大蠻給你灌了什么迷魂湯了,姐可告訴你,他信不得,整天吊兒郎當(dāng)?shù)?,匪里匪氣的,哪像過日子的嘛!”
“姐,你說什么呀,哪跟哪,我是小蠻的班主任,大蠻有事外出,我照顧一下他,理所應(yīng)當(dāng)!”
秦嵐見說不動秦琳,也就算了,“說不過你,等你吃虧了,你就知道了!”
秦嵐盡管學(xué)歷不如秦琳,但是,長相卻絲毫不遜色秦琳,比秦琳要潑辣得多,平時,都是大大咧咧的,神經(jīng)很大條的姑娘。
和秦琳一樣,待字閨中,雖然有不少踏破門檻,上門說媒的,但是,秦嵐決然拒絕,別說留一道門,連一條縫都沒有給那些說媒者。
村長秦振華的兩個閨女,那可是石窠村里的兩朵金花哩,要長相有長相,一個精明能干,一個知書達(dá)理。
背地里評論秦振華,說他這輩子值了,有這么兩朵金花。
“小蠻,走了,回家!”
秦琳忙碌完畢,招了招手,叫喊張小蠻,準(zhǔn)備離開石窠村中心小學(xué)。
“你是我的玫瑰,你是我的花,你是我的愛人是我的牽掛……啦啦啦……”
剛走到校門口,張大蠻唱著這一首還沒誕生的龐龍的《你是我的玫瑰花》,出現(xiàn)在了秦琳跟前,騷氣地唱著,擠眉弄眼,手里還夸張地捧著一束鮮花,滿天星簇?fù)淼木哦涿倒寤?,扎成的花束?p> 他手舞足蹈,唱著歌,奔走到了秦琳面前,眼神里流露出了濃濃的情意。
秦琳芳心“撲撲”亂跳,尤其看著這一束火紅的玫瑰花,她驚訝得目瞪口呆,在這么一個純真的年代,玫瑰花那可是稀有物種。
在石窠村這樣的貧困山區(qū),別說手捧玫瑰花了,就算見過玫瑰花的,也是屈指可數(shù)。
可張大蠻捧著這么一束花,騷氣地走來,款身將這一束玫瑰花奉上,“琳琳,這段時間,替我照顧小蠻,你辛苦了。這束花,聊表心意。”
秦琳半天沒緩過神,結(jié)巴地道:“你……你是說……這束花送給……我的?”
“當(dāng)然,寶劍配英雄,鮮花贈美人?!?p> 張小蠻躥到張大蠻跟前,拽著他的褲管,仰著頭,眨巴著眼睛,“粑粑,你這是要赤裸裸地公開泡秦老師嗎?”
秦琳臉紅至耳根,心跳加快,羞澀地低垂下頭,她從來沒有想過張大蠻會這么大膽,公開示愛,還是這么羅曼蒂克!
“小孩子瞎說什么,老爹這是對秦老師表示感謝,怎么能亂用‘泡’呢?”
張小蠻從嘴里蹦出來一句,“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什么好心。無事獻(xiàn)殷勤,非奸即盜!”
臥槽!
小子誒,你是不想要母愛了是吧?老子要是將秦琳追到手,那可是幸福了咱父子倆啊!
張大蠻咳咳兩聲,瞪了張小蠻一眼,“誰教你這些亂七八糟的!”
他趕緊向秦琳賠笑道:“琳琳,不好意思,小蠻這張嘴管不住,都怪我平時管教無方,你別往心里去!”
“不會,小孩子嘛,童言無忌?!鼻亓仗а弁驈埓笮U,脈脈含情的眼神里,無限的溫柔。
尼瑪,前世自己是不是腦袋被驢踢了,怎么慫成這樣,這么好的姑娘不要,非要娶那個水性楊花的爛女人羅玉紅,腦子是不是秀逗了。
什么門當(dāng)戶對,都特么見鬼去吧!
張大蠻嘿嘿咧嘴笑著,將這一束玫瑰花遞過去,“琳琳,這花是我專門從縣城買回來,送給你的,喜歡嗎?”
秦琳羞紅的臉,點了點頭,“嗯”了一聲,用著細(xì)得像蚊子叫的聲音回答,“喜歡!”
“粑粑,你去縣城都給秦老師買了花,你都不給我買禮物,我到底是不是你親生的?”張小蠻拽著張大蠻的褲管,一副可憐巴巴,他作為小孩子,敏感得很,可不想突然有人和他爭寵。
朕即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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