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有提前撥打過負責(zé)安排車的電話，所以當(dāng)葉柯把秦妍的大紅色SUV停到星岸浦東大樓門口時，已經(jīng)有一個工作人員等候在哪里。
“葉先生您好，您把車鑰匙交給我就行了。”
葉柯點點頭把車鑰匙交到他手中，看著車被開進了地下停車場。
說實話，心里還真有些不舍得的。其實以葉柯現(xiàn)在的銀行卡余額，已經(jīng)夠買一輛不太貴的車，而且本身還可以分期付款。
踏上電梯的葉柯開始思考起來，如果買車的話要買什么樣的車型，價格要合適，還要考慮洛心悅坐得舒服。
電梯就很快到達了資料室的樓層，打斷了他對于買車的思索。
每一次葉柯走過那面照片墻，總有可以吸引他駐足查看的內(nèi)容。今天，他特意看了看秦妍的照片。她和別人真不一樣，除了葉柯自己的照片是不知道他們從那里搞來的學(xué)校證件照，其他人都是西裝筆挺特地拍攝的照片。只有秦妍，在照片上身穿大紅色的禮服，是比較保守的款式，但是笑得特別歡。
不對，這張決不是原來的照片。葉柯認定秦妍原先的照片是不笑的，不然他一定會記得，但是現(xiàn)在她竟然換掉了照片。
“小姐姐，你太會玩了?！比~柯帶著笑容走進了資料室。
今天為了洛心悅，他努力查找著與漩渦，與第二套系統(tǒng)有關(guān)的信息，但是所獲甚少。
難道自己在星岸真的什么都要靠猜？
“那就讓我猜猜吧。”
這是葉柯第一次使用靜思區(qū)域。他拿了幾張紙和一支筆，到靜思區(qū)靠在了沙發(fā)上。
首先是自己的猜想，上次在酒廊里突發(fā)奇想設(shè)計了水流模型，這是一個同時解決歷史不一致問題和平行宇宙問題的模型。
但是，程可的猜想是完全不考慮平行宇宙的，他和林宇的合作依然幫助星岸制造了漩渦，穿越了時間。那么，自己可不可以不要那么急于否定程可猜想？
葉柯回憶著從書上看來的程可猜想，那是把我們看不到的每一個維度都描述為新的、可承載已知世界的尺度。就如同把三維比作行、列、表格，然后引申到文件、文件夾、磁盤、電腦、機房成為多個維度。
在任何一個維度去觀察其它維度的總集，都好像自己是一把尺，其它維度是一層薄膜，在尺度上被衡量。
“如果以時間的維度去看呢？平行宇宙就不是水滴了，是一層層的薄膜！”葉柯拿起紙筆畫了起來。
薄膜狀一層層的平行宇宙，時間是一條直線尺度。畫出的成果讓葉柯笑了：“串烤包菜?！?p> 所以，葉柯猜想的最新進展就是：平行宇宙從時間尺度上看上去真是平行的。漩渦是一種波動，會頂起，或者說影響之后的平行宇宙。
葉柯記錄下了這段思考內(nèi)容，包括很多相關(guān)的細節(jié)與分支。然后拍攝了手繪的“串考包菜圖”，用電子郵件發(fā)給了方一明。在郵件最后他補充了一句話：“如果平行宇宙是我們宇宙中以時間衡量的其它維度，那么還能稱之為平行宇宙嗎？”
郵件發(fā)送成功。
但是，對于洛心悅的秘密，又要從何處開始猜想呢？
葉柯重新躺回到沙發(fā)上思考著這個問題。因為答應(yīng)了洛心悅不能和任何人提到她，使得這個任務(wù)不比自己正職中的物理猜想容易。又或者……它們本身有聯(lián)系？
第一套漩渦系統(tǒng)的原理是通過1500個克隆的大腦與林宇的大腦連接，在放大了人腦思考能力后成功打開漩渦。但是第一套系統(tǒng)和第二套洛心悅參與的系統(tǒng)發(fā)生事故是在同一天，說明第二套系統(tǒng)不會和第一套系統(tǒng)的理論基礎(chǔ)相差太大。
只是由林宇的“取出大腦”模式變成為洛心悅的“數(shù)據(jù)接口”模式了。
那么洛心悅的大腦一定也有克隆的，即便沒有1500個，也應(yīng)該有不少用與連接。在星岸集團科研部從事與克隆技術(shù)有關(guān)工作的，包括了葉嘉良、陳孝可、洛雄、紀(jì)捷。
這時候一個名字在腦海中跳了出來，高家，他在星岸的實驗里起什么作用？
葉柯重新起了身，去電腦區(qū)的桌邊按下呼叫按鈕：“能否幫我看一下，高家先生現(xiàn)在在不在樓里？”
“好的?！?p> 值班秘書回答后不到五分鐘，資料室的門被推開，高家走了進來：“葉柯，聽說你找我？”
葉柯迎上前去與他握手說道：“高家先生，不好意思，周日的一大早就打擾您?！?p> “瞎說什么客氣話?！备呒掖笮α似饋怼?p> “其實，我是想多了解一下您的工作內(nèi)容，不知道您方不方便跟我詳細說說。”
高家居高臨下地看了葉柯一會，問道：“是我的工作中的哪個部分吸引到了你呢？”
“是這樣的，我知道星岸的很多實驗項目都要用到克隆技術(shù)，但是您的研究似乎與克隆無關(guān)。”
“我明白了，一定是秦妍那個小丫頭告訴你很多關(guān)于克隆的事情了?！?p> “小丫頭？”葉柯心想，如果秦妍小姐姐都是小丫頭，那么自己在高家眼里是不是一個嬰兒？
“告訴你一個笑話。我第一次見到秦妍的時候，把她稱為小姑媽，讓她笑了大半天?！?p> “小姑媽？”
“我是想說小姑娘的，可是在中文里，娘不就是媽的意思嗎？”這個高大的大胡子老外說完就自顧自大笑了起來，同時他拍了拍葉柯的肩膀，帶著他走出了資料室。
在電梯上，高家又問道：“葉柯，你見過克隆的人沒有？”
葉柯并不確定小秦妍和小吉栩是否在可以透露的范圍，只能小心地答道：“有可能見過兩個……”
“我知道了?！备呒蚁窨创┝巳~柯似的，“秦妍帶走的，被我放過的兩個?！?p> “放過？”
高家并沒有回答。在電梯停下后，他帶葉柯走到了一個類似展示廳的房間里。
這個房間有很多延伸到房頂?shù)恼拱?，有的印著各種葉柯看不懂的化學(xué)方程或精密機械設(shè)計圖形，有的是顯示著其他某處實驗員們忙碌工作場景的顯示屏。但是在很多圖上都可以看到同一樣?xùn)|西：水缸。
在展示廳的中間，有整齊的一排十來支玻璃圓柱體，直徑大約10厘米，里面充斥著某種液體。從第一支圓柱體內(nèi)淡淡的紅色一直到最后一支淡淡的紫色，顏色像彩虹似的每一支都不同。
“這些是什么水？”
高家故作神秘地笑了笑：“和黃金一樣貴的水，在星岸集團大家都管它叫高家水?！?p> 葉柯湊近了去觀察，這些水除了有很淺的顏色以外，并不能看出其中含有什么特別的東西。
“你用肉眼是看不見的，里面有利用噬菌體改造的納米機器人?！?p> 葉柯努力想像著高家的工作范圍：“這個高家水，就是你用于控制壽命的東西？”
“是的，這一排就是我的作品。如果對人類新生兒使用的話，能夠把他們的生命控制在五到十六歲。”
“高家先生，恕我冒昧，為什么會有這種研究？我們不應(yīng)該努力研究怎樣延長人的壽命嗎？”
高家笑了笑，示意葉柯和他一起在展示廳的沙發(fā)坐下，然后說到：“你知道偉哥這款藥物是怎么來的嗎？”
“據(jù)說……是研究什么心臟藥物所發(fā)現(xiàn)的副作用？”
“是的，把副作用當(dāng)做產(chǎn)品來銷售，我的作品高家水也是一樣的道理?！?p> “那原來研究的是什么？”
高家比劃了一下自己的全身：“治療由于端粒過長引起的各種癌癥?！?p> “然后，就發(fā)現(xiàn)了它有一項很神奇的控制年齡的副作用？”
“確實是這樣的。那么葉柯，你知道控制年齡對于星岸有什么用途嗎？”
對于這個問題，葉柯不禁皺起了眉頭：“難道是一種武器，像毒藥一樣使用？”
聽到這個回答，高家用手托著下巴做著類似沉思的樣子說道：“你這么一說，我還真覺得高家水是可以當(dāng)作武器來使用的，一種隱秘的暗殺手段?！?p> 葉柯覺得有些口干，咽了一口口水。
但是除了口水，他在高家工作的樓層里決不敢再咽下其他任何的液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