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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上詩

第五十四章 傷勢

塞上詩 南鄰若水 3044 2018-10-22 22:28:54

  長歡見達塔爾不再說話,便也識趣的閉上了嘴。整整半個時辰,達塔爾都沒有和長歡進行一次交流。

  回到家已經(jīng)正值正午,長歡和玉兒先去找大閼氏一起吃飯,達塔爾去馬棚拴馬。

  長歡剛踏進大閼氏的屋子,大閼氏便站起身子,一臉關切的問長歡:“怎么樣,上午去了一趟集市,有沒有買到什么稱心的東西?”大閼氏一邊說著,一邊使勁給長歡使眼色。

  長歡知道大閼氏話里有話,她低下頭輕笑一聲,裝作不知道大閼氏的另一層意思:“今天倒是去好好的逛了一圈,只是集市東西太多,我也挑花了眼。最后,還是什么都沒有買回來?!?p>  大閼氏聽完,表情有些沮喪。她嘆了口氣,坐回椅子上。卓思站在大閼氏身旁,看了長歡一眼,目光中有些幽怨。長歡看見了卓思的目光,卻也懶得理會。

  大閼氏右手揉著太陽穴,微微搖了搖頭,開口說道:“唉,你們年輕人的事啊,就讓你們年輕人處理去吧。我這一把老骨頭也不想管了,就算想管也管不動咯。”

  長歡正欲開口,身后傳來響動。她轉過頭,看向門口。

  達塔爾正好打開了門,一抬頭便對上了長歡的眸子。那雙眸子清澈如水,卻又清冷如冰。達塔爾一瞬間有些失神,一秒鐘后,他立刻搖了搖頭,使自己清醒過來。

  大閼氏看見達塔爾進來,急忙站起身子,走到達塔爾面前。她表情有些憤怒,抬掌拍了達塔爾一巴掌,沒好氣的說道:“你怎么回事,陪了公主一上午,什么都沒有買。我又不是沒給你錢,你怎么就不知道給公主買點胭脂水粉?連一件新衣服都不舍得買,你留著錢干嘛呢?養(yǎng)哪個小姑娘呢?”

  “哎呀,阿媽!不是我不給買,是公主她沒有什么喜歡的。人家不喜歡,我總不能逼著她要啊?!边_塔爾一臉委屈的解釋道。

  “大閼氏,您就別責備左賢王了?!遍L歡見狀,急忙幫達塔爾解圍道:“這確實是我的問題,我沒有什么喜歡的胭脂水粉,也不太穿的慣胡人的衣服,自然也沒有向左賢王要什么東西。若是大閼氏因為此事怪罪左賢王,那倒成了歡兒的不是?!?p>  大閼氏聽完,憤怒的臉色也有些緩和。她點點頭,看著長歡說道:“公主說得對,我是有些魯莽了。只是我這孤涂太固執(zhí),說些什么都不肯聽。時間久了,我也就成了這個性子?!?p>  長歡笑了笑,握著大閼氏的手說道:“大閼氏別誤會,我并沒有怪罪大閼氏的意思。只是,總是生氣的話,對您的身子也不好啊。以后您還是少和左賢王置氣,養(yǎng)好自己的身子才是正事。”

  大閼氏笑著看長歡,目光中透著溫柔。她點點頭,算是應允了長歡的話。阿蠻此時正巧端著飯食走了進來,長歡見狀,急忙拉著大閼氏入了坐,自己也乖乖坐好。

  烏桑直到開飯之后才進來,他一反常態(tài),整張臉都有些陰沉。

  卓思見烏桑走了進來,開心的揮著手跟烏桑打招呼??墒菫跎V豢戳俗克家谎?,便悶悶的坐了下來。

  卓思見烏桑有些好像有些不開心,便扭回頭看著烏桑,小心翼翼的問道:“二哥,你……這是怎么了?”

  烏桑搖了搖頭,沒有回答卓思的問題。

  吃完飯,長歡和大閼氏告了別便走出了屋子。上午走了許久,長歡也有些乏了。她走回住處,叫玉兒回去,自己便到頭熟睡起來。

  玉兒出了屋子,便徑直去找了烏桑。她中午也見到了黑著臉的烏桑,就因為擔心烏桑,她連午飯都沒吃好。

  烏桑坐在屋里,靠著床頭,輕輕吹著曲子。玉兒不知去哪找,只能去烏桑的住處碰碰運氣。不成想,烏桑真的在自己的住處。玉兒有些竊喜,在門口整理好了衣服,便輕輕敲響了門。

  烏桑扭頭看向門口,開口問了一句:“誰?”

  “是我,玉兒?!庇駜簻厝岬拈_口道。

  烏桑聽完,急忙站起身子,給玉兒開了門。他側了側身子,給玉兒讓了道。玉兒向烏桑行了一禮,緩步走進了屋子。

  “玉兒姑娘,隨便坐吧?!睘跎Uf完,給玉兒倒了碗溫水。

  玉兒接過水,向烏桑道了謝,小心翼翼的問道:“烏桑將軍,中午你好像有些不悅,不知……”

  烏桑聞言,尷尬的笑了一聲,回答道:“無事,玉兒姑娘不必擔心我。倒是長歡公主,明日就是婚期,婚房置辦的怎么樣了?”

  玉兒見烏桑轉移了話題,便也不敢再繼續(xù)追問,只得順著烏桑的話回答:“今天去了集市,公主也沒有看上什么物件。眼見明天就是婚期了,這婚房約莫也置辦不了了?!?p>  烏桑低下頭,也不再言語。他坐回床上,拿起一片葉子,靜靜的吹著曲子。玉兒看著烏桑的側臉,久經(jīng)沙場的人,早已沒有了二十歲的年輕朝氣,只剩下戰(zhàn)爭留下的傷痕和悲涼。玉兒輕嘆一聲,竟然有些心疼烏桑。

  就在兩人都無言聽著曲子時,大門傳來一陣陣巨響。玉兒受了驚,慌忙站了起來。烏桑放下手中的葉子,快步走去開了門。

  忽達奴正站在門口,一臉怒意的看著烏桑。玉兒躲在烏桑的身后,有些驚恐的看著忽達奴。

  “阿奴姑娘,你……”烏桑正想開口問,卻被忽達奴大聲打斷。

  “你什么你!你明知道哈坦身體抱恙不能騎馬,為什么還讓哈坦騎!他今天已經(jīng)臥床許久了,烏桑我告訴你,他要是有什么事,我就拿你是問!”忽達奴滿臉怒意的看著烏桑,眼中還有隱隱的淚水。

  “阿奴姑娘,不是我讓哈坦騎馬的……”烏?;琶忉尩?。

  “不是你?不是你還能是誰?當初他因誰而落的馬,你心里都清楚!如今你恩將仇報,還矢口否認?”忽達奴瞪著烏桑喊道,不容烏桑解釋。

  玉兒看看一臉無辜的烏桑,又看看憤怒的忽達奴,頓時心急如焚。她急忙擋在烏桑面前,開口解釋道:“忽達奴姑娘,我想你是誤會了,烏桑將軍沒有讓哈坦騎馬。他騎馬是因為……是因為……”

  見玉兒支支吾吾的,忽達奴大聲喊道:“因為什么!”

  “是因為昨天從集市回來的時候,左賢王騎著馬將公主帶走了。我著急去追公主,哈坦便騎著馬,帶我追上了公主……”玉兒低著頭,慌忙的解釋著。

  忽達奴聽完,沒有再說話。

  玉兒抬起眸子偷偷看著忽達奴,見忽達奴緊攥著拳頭,一句話也不說,便又說道:“忽達奴姑娘,這是我的錯,是我一時著急忘了哈坦的病情。若是姑娘生氣,便拿玉兒撒氣吧!”

  忽達奴緊緊咬著牙根,聽完玉兒的解釋,眼里都是心疼。她緩和了許久,才輕聲開口??删退闼龢O力掩飾,聲音卻還是有明顯的哽咽:“拿你撒氣?有用嗎?傷的是哈坦的身子,不是你!你當然可以心安理得的說完這些話!”

  玉兒聽完,搖著頭還想給忽達奴解釋。不成想,忽達奴一把扯住玉兒的袖子,憤怒的說道:“走!既然罪魁禍首是你,那我就讓你看看哈坦被你害成了什么樣!”

  玉兒想要掙扎,卻掙脫不了忽達奴的手。她扭回頭看向烏桑,烏桑低著頭,似是不忍看玉兒的狼狽。玉兒有些難過,便也不再掙脫,乖乖的跟著忽達奴到了哈坦的住處。

  忽達奴打開哈坦住處的門,走到哈坦的床前,奮力的甩開玉兒。玉兒半跪在床邊,看著床上躺著的哈坦,滿心都是愧疚。

  哈坦面色如紙,嘴唇泛著青灰。他靜靜的躺在床上,眼睫毛一直在微微顫動。白色的內衫已經(jīng)被汗水浸濕,貼合著皮膚,隱約能看到肌膚粉嫩的顏色。

  玉兒低下頭,不敢再看哈坦的模樣。她緊緊攥著雙手,淚水已經(jīng)順著臉頰滑了下來。

  “看見了嗎?他被你害成這樣,昏迷到現(xiàn)在都還沒醒,你卻還能如?;顒印{什么?”忽達奴站在玉兒身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說道。

  玉兒抬起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抬起頭堅定的說道:“那就讓我來照顧哈坦吧。既然是我闖出的禍,就理應由我承擔?!?p>  忽達奴冷哼一聲,不屑的說道:“你說得倒輕巧。他的病因何而起你知道嗎?他的生活習性你知道嗎?什么都不知道,還大言不慚的說你來照顧。”

  玉兒猛地站起身子,雙眼緊緊盯著忽達奴,一字一句回道:“我不知道,但我可以學。這是我一個人的錯,無論你說什么,我都要贖罪?!?p>  忽達奴看著眼前的玉兒,她剛才那番話,倒也像是發(fā)自肺腑。忽達奴張了張口,也不忍再對玉兒說些刻薄的話。

  “罷了。你要是執(zhí)意要照顧他,那就給你個贖罪的機會。要是你照顧不好哈坦,我可就不會這么心軟了?!焙鲞_奴坐在凳子上,扭過頭說道。

  玉兒聽完,懸著的心才有一絲松懈。她激動的點點頭,不小心瞥到了桌上的藥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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