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上有仙山,山在虛無縹緲間。樓閣玲瓏五云起,其中綽約多仙子。
兩只保持原型的小鳳凰在梧桐樹間飛來跳去,像是在玩你追我逃的游戲。巨樹參天,粗壯的枝椏間是搭好的小屋,形狀各不相同,材質(zhì)也不一樣。
“還要不要人睡覺了!”一間屋子的窗戶嚯的打開,用力過重導(dǎo)致柳枝編成的窗戶一下子散開,一個長相嬌媚的女子從小屋里探出了頭。
“蠢小露,是你搭的房子太不結(jié)實隔音效果不好!”被追的那只鳳凰大聲喊出這句話,它一路向前在梧桐樹間繞來繞去。
“......”被嘲笑了房子的小露也不多話,徑直變成鳳凰原型朝那只嘴賤的小鳳凰追去。
林間一下子熱鬧起來,一只只鳳凰從自己歇息的樹屋里躥進了互相追逃的群體里。
一幅安寧喜樂的世外桃源之景。
梧桐鄉(xiāng)最高大的樹頂上立了一個人,身著白色羽衣,柔白的羽毛妥帖的籠在他的身上,他俯視著這生機勃勃的畫面,目光是亙古不變的平靜。
他的手里捏著一封信件,緩緩展開后只見上面寫了幾句話——
魔王之子已逃,暫無蹤跡可尋。天帝派出東南西北四將前去追查。另聽三仙君言語魔王之子對小姐頗為照顧,小姐也與之一同逃走。
南梧手心陡現(xiàn)一簇火焰,信件即刻被焚毀,飄忽的灰燼落在梧桐葉上時,只聽一聲嘆息:
“阿月......別再犯錯了?!?p> 。。。。。。。。。。。。。
燭息是魔族,魔王之子。我本該趁他虛弱將其一舉擒獲,方不負(fù)天界教養(yǎng)之情。
君子月煩悶的往自己榻上一躺,順手解開床前圍帳,圍帳上系著條條珠鏈,隨著她翻來覆去的動作也晃動起來。
君子月憶及在燭息房里的情景,忍不住哀呼自己立場不明。為人人喊打的魔族難掩欣喜,她還真是一位受人尊敬的公主大人。
若是普通魔族也就罷了……
君子月捂住臉的手張開一點縫隙,露出她懊惱的眼睛。
特喵的是魔王之子啊啊啊!
門外傳進叩門聲,君子月在榻上打滾的動作頓住。
“小月?!笔鞘煜さ?、此時正好想起的聲音。
她還允魔王之子喚自己為小月!
快被自己氣哭了,君子月咽下眼里懊悔的淚,盡力保持聲線平穩(wěn)的回了句:“不在!”
門外沉默了一會兒,燭息又開了口,竟然有一點溫柔的感覺:“是不舒服嗎?”
“......還好。你自己去紅梅谷尋人吧!”
燭息來找她的原因,不用想也知道。君子月爬起身撩開床帳,紙張糊在木門鏤空的地方,只能看見燭息欣長的身影和頓在半空的手。
“好?!?p> 燭息與往日無異的回了話,然后轉(zhuǎn)身離去,他好像從來沒有糾結(jié)猶豫的時刻。
也許這件事也只有自己會糾結(jié)了,燭息他......還什么都不懂呢。
君子月又躺倒在枕上,抬起手臂,伸出五指又合攏。她想著左右現(xiàn)在她沒有法力,原本也做不了什么,等回了梧桐鄉(xiāng),此間種種皆與她無分毫關(guān)系。
她可不是被策反了呢。
事實上君子月跟不跟燭息一起去都是不礙事的。紅梅谷中飛雪比葬魔嶺小不少,地勢起伏變化不定,燭息在找到紅梅山莊前就在這里面轉(zhuǎn)悠了幾天。
茫茫雪地里,燭息捻起枝頭一朵紅梅,冰雪凍住嬌嫩的梅花卻擋不住沁人心脾的暗香。
有陌生的氣息在上面。
燭息沉了面色,本能的覺得不妙。這種感覺和上次遇到的三人很像。
然而廣袤紅梅谷間,卻找不到另外的地方有相同的氣息,所以他找不到人。
燭息催動法力包裹住紅梅,紅梅自掌心冉冉升起,它表面的冰層沒有融化,內(nèi)里的花瓣卻顫動起來。
燭息平靜無波的眼神鎖在手中紅梅上,倏而白光一閃,燭息被吸進了紅梅中。
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后,燭息終于在黑暗中站穩(wěn)了腳步,一段歌聲吸引了他的注意,但見一個女子坐于廊廡下手持琵琶,不待那美人彈唱,燭息抬起右手,貫出的魔氣直接撞破了這寧靜的一幕。
幻境四分碎裂,仿佛巨石從天而降,燭息不躲不藏,只隨意擺手便支起一個結(jié)界罩在周身。
他鴉黑長發(fā)垂至兩側(cè)大腿,腳步不慌不忙,閑庭信步般往更深的黑暗洞穴里走去。眉眼平和,卻定能叫見過他這副模樣的人,自心底緩緩生出一股徹骨的寒意。
無可避免,只因一身氣場不怒自威。
君子月慢慢踱步走在開得爛漫的紅梅林中,想到葬魔嶺中的遭遇還有直到現(xiàn)在也沒見歸來身影的燭息,她有些悵然的仰頭凝視逐漸西沉的太陽。
“你是怎么想的,走在這么雅致的地方擔(dān)心那個魔頭……”她低聲呢喃出的話反而讓自己驚訝的張開了嘴,愣了下神才向前邁出步子。
一陣爭執(zhí)的聲音傳進君子月的耳朵,君子月聽不真切,但腳步被那兩道有些熟悉的聲音所吸引。
她提著裙邊,手撐住旁邊的樹干輕盈跳過雜草堆,原本君子月僅僅只是打算看看是哪兩個人,但等她到達能將兩人看得清清楚楚的地方抬起頭時才發(fā)現(xiàn),她自己已經(jīng)被看得明明白白。
沒有雜草的遮掩,君子月就這么袒露在年舒言和元昊面前。
“好、好呀?!北┞读俗约旱木釉戮执倭艘幌?,先打了個招呼。
還是年舒言先反應(yīng)了過來,他余光瞥了下元昊,然而并沒有如往常一般笑得溫暖,而是勾起被他盡力遮掩但仍顯得有些尷尬的嘴角,問道:“子月姑娘怎么來了這兒?”
“隨便走走,你們……還好吧?”
年舒言:“對莊里的事情有些分歧?!?p> 元昊聽聞此言,緊抿了唇角,仿佛岔岔不平般一甩袖,轉(zhuǎn)身離開了這里。
“他還好吧?”君子月指了指元昊走得略急的背影。
年舒言順著君子月的手指看向元昊,眼里憑空起了一陣波浪,教君子月猜不到他那時的想法。
他垂了頭半晌沒說話。
“會好的?!?p> 一陣無言,君子月看著年舒言有些憔悴的面容總覺得他現(xiàn)在很不對勁,為避免過于尷尬,她轉(zhuǎn)了話題。
君子月:“莊主很喜歡梅花嗎?”
“……”年舒言聽聞此言轉(zhuǎn)頭向身邊開得正艷的梅花看去。
咋不說話了?
君子月有些發(fā)窘,她打算忘記這次失敗的轉(zhuǎn)話題,重新起一個頭。
“當(dāng)然喜歡了,很喜歡。”年舒言看向君子月時又恢復(fù)成往日溫雅如玉的模樣。
“子月姑娘不喜歡嗎?”
“我也喜歡啊,只是奇怪莊子里都沒有其他的花。”
年舒言有些神秘的笑了:“當(dāng)然不會有其他的花了,子月沒發(fā)現(xiàn)嗎,莊子里的大家原身都是梅花啊。”
君子月:“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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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晨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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