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初遇龍樹
這個世界,沒有釋迦牟尼佛,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釋迦牟尼佛,佛教并不是釋迦牟尼佛創(chuàng)立的。
自然沒有世尊在鹿野苑與五比丘說法。
自然沒有那句,“諸佛皆出人間,非有天而得?!?p> 自然沒有世尊佛牙舍利,佛手指骨舍利,佛鎖骨舍利,佛頭骨舍利留存于世。
佛陀組織里自然沒有釋迦牟尼佛的位,南無燃燈上古佛,南無藥王琉璃光王佛,南無過去未來現(xiàn)在佛……看,是真的沒有。
釋迦牟尼佛的十大弟子,在國朝佛教歷史上記載只有其中六人,也被其他佛陀納入麾下。
禪宗初祖摩訶迦葉自然不是世尊弟子,得三十六位佛陀令,如今在雞足山入定,等待彌勒成佛。摩訶迦葉最輝煌的時刻是一日間便證得阿羅漢果位。
阿難陀尊者,就算是最摩登的姑娘,面對他也會芳心暗許。在漫長的佛教歷史上,阿難陀尊者把癡迷于自己的姑娘,全都度化成了比丘尼。
優(yōu)婆離,曾一日入四禪,作為一個專業(yè)的剃頭匠,在宮廷里整頓龍顏,千年以前西方宮廷里的卷毛毛,都是優(yōu)婆離的手筆,且名為離子燙。國朝凈發(fā)社尊優(yōu)婆離為祖,受佛陀令,如今在挨個巡視國朝凈發(fā)社,看有沒有偶遇最高神的機(jī)會,因?yàn)榕袛嘧罡呱竦姆椒ㄆ渲幸粭l就是,頂骨涌起。
頂骨涌起者,即為最高神。
目犍連尊者,佛祖對他印象特別深,以前讀宗教書籍,總會想到易建聯(lián),真的難受。而且目犍連的小故事,特別狗血,一定是九流文人喝著狗血編造的,說的是目犍連路遇一個叫蓮華色的姑娘,蓮華色說了自己狗血的遭遇,十六歲,父母為她招婿,父親死后,入贅的丈夫與母親私通,自己離家嫁給了一個富商,富商花了千兩黃金買了個小妾,自己偷偷見了,原來小妾是自己當(dāng)年的女兒,目犍連尊者都聽傻了。
阿那律尊者,因在佛陀講法時酣睡,被斥責(zé),心情那是無比難受,朝天發(fā)誓不再睡覺,就算睡覺也不在佛陀眼皮子底下睡,可能阿那律的誓言被佛陀偷著加持了,那是無比靈驗(yàn),開始整宿整宿失眠,繼而失明,經(jīng)過修行生出天眼,然后能看十方世界。當(dāng)然關(guān)于阿那律尊者也有狗血的故事,年輕的阿那律尊者去弘法的時候,天色已晚,只能投宿在一個年輕姑娘家中,姑娘向當(dāng)時還是比丘的阿那律表白了,要以身相許,故事的走向,當(dāng)然是被拒絕了,而且還說人家不知羞恥,在阿那律尊者的指引下,少女認(rèn)知到自己的錯誤,不該享樂男歡女愛魚水之歡,最后皈依我佛,做了優(yōu)婆夷。
佛祖覺得,目犍連尊者與阿那律尊者的狗血故事,肯定出自同一個九流文人之手。
羅睺羅尊者,在母胎六年,是佛陀與耶輸陀羅和合而生,妥妥的佛二代,不過為了維持佛教團(tuán)體的純潔性,佛陀不承認(rèn)他是佛之子。
迦旃延尊者,富樓那尊者,舍利弗尊者,須菩提尊者皆無記載,說明這幾位與釋迦牟尼佛同樣不存在。
“釋迦牟尼最近的男人?”龍樹菩薩聽不明白。
“上面那個老頭與你什么關(guān)系,是你們寺的首腦嗎?”佛祖眨眨眼。
“不是我們寺,我掛單在此?!?p> “云游天下,佩服。”
“沒有,我已經(jīng)在這白吃白喝好久了?!?p> “白吃白喝,還不干活,當(dāng)和尚果然幸福指數(shù)比較高?!?p> “想不想入我沙門,我可以為你剃度?!?p> “想歸攏我啊,我還想在這塵世打滾撒潑,還有大把的姑娘等我去解救,怎么可能與你同行?!?p> “我觀你有慧根,一日間可讓你證得沙門初果。”
“須陀???”
“你知道我沙門果位?”
“這很稀奇嗎?”
“很稀奇?!?p> “初果須陀洹,二果斯陀含,三果阿那含,四果阿羅漢,再往上就是菩薩了。”
“你是誰?”
“佛祖?!?p> “與我佛教什么關(guān)系?”
“沒有關(guān)系?!?p> “那你為何以佛為姓?”
“我天生地長,無父無母,自命佛祖,有何不可?”
“可千萬不要這么說,你讓山長聽到了,會傷心死的?!笔┦┤粩嘌灾懿允且活w玻璃心,皺眉提醒佛祖說話注點(diǎn)意。
“就是,還天生地長,你自己在懸崖峭壁上,喝風(fēng)長大啊?!睆埖滥暝谂莆焕镏S刺道,反正只有佛祖自己能聽到。
佛祖想把牌位扔地上,然后再踩幾腳。
龍樹菩薩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佛祖手里的牌位,伸手去碰觸佛祖頭頂。
“你干啥,腦袋怎么可以隨便扒拉?!狈鹱娑汩_了。
“沒有人可以躲過我的手,你到底是什么人?”龍樹菩薩壓抑住內(nèi)心的驚詫,自己佛性太大,假若愿意的話,一伸手就會有無數(shù)個腦袋湊過來讓自己撫摸,沒想到眼前這個少年,竟然躲過去了,他對佛性免疫嗎?
“你用了單身二十年的手速啊,我憑什么躲不過去,就是普通人啊。”佛祖其實(shí)憋的很痛苦,他的腦袋蠢蠢欲動,而且那一瞬間,他都想擺個令龍樹菩薩的手能舒服的撫摸的姿勢了,還好在將要成功的時候,硬生生忍住了。
“這位龍樹和尚,他是西塘一頑石,油鹽不進(jìn),堅(jiān)硬如鐵,我讓你摸我的頭,怎么摸都行,只不過答應(yīng)我一個要求,帶我們?nèi)ヌ焱醯??!笔┦┤粸榱俗约毫鶄€爪兒的仙家兵器,絲毫不顧及已經(jīng)黑了臉的佛祖。
“你特么才是頑石,人摸頭成功,就是頑主,你被把玩很開心嗎?”
“壽終有盡,遁入空門,可得大造化?!?p> “你們和尚是不是看誰都像有緣人,佛祖可是我書院鎮(zhèn)院之寶,山長的寶貝疙瘩,舊邊墻書院的繼承人,擁有著眾生追逐的樣貌與才華,怎么可能去做和尚?!笔┦┤辉谂赃叡犞壅f瞎話,末了又補(bǔ)了一句,“當(dāng)然你如果帶我們?nèi)ヌ焱醯?,佛祖也是可以考慮是不是看破紅塵滴。”
“施胖子,滴你媽?!狈鹱嫘念^火起,雞蛋茶都滅不了的那種,一把推開曾經(jīng)賴以生存的拐杖,也能健步如飛。
“生氣了呀?!?p> “別忘了誰教你的三頭六臂?!?p> “你們?nèi)ヌ焱醯钭鍪裁???p> “給四大天王磕個頭,許個愿?!?p> ……
觀夜山頂,一幫人對著頓首石作揖的作揖,磕頭的磕頭,頂禮膜拜之狀,不可言表。
“紀(jì)師妹來了?!?p> “都別在這待著了,現(xiàn)在是女孩子拜石專場時間。”紀(jì)猶行剛到就攆人。
“千草妹妹,這就是你朝思暮想的頓首石,開始你的修行之路吧,冥想你的坐姿得正確,這樣盤腿?!奔o(jì)猶行現(xiàn)在覺醒四個英雄,感覺很美妙,現(xiàn)在無比熱衷修行,對于千草這個新生,是接納的,因?yàn)樗才瘟撕芏嗄辏梢匀胍固稍诖蟠采?,竊竊私語,講些兒女情長或者少女的心事,總方便些。
那些對著大石頭恭敬的男生,碰到紀(jì)猶行,更是膽怯的不敢多說一句反抗的話。
“是這樣嗎?”千草掰腿直背。
“是,現(xiàn)在咱們開始定目標(biāo),你打算擁有一個什么樣的本源世界?”紀(jì)猶行看千草坐姿正確,繼續(xù)傳授從大先生那里聽來的經(jīng)驗(yàn)。
“我想要最好的?!?p> “那就是一座山,你的本源世界里得有一座山。”
“像觀夜山這樣的山嗎?”
“比這還要巍峨?!?p> “怎么才能讓本源世界里擁有這樣一座巍峨之山呢?”
“妹子,你得先有本源世界啊?!?p> “大先生的本源世界是什么樣的?”
“頓首石凌空,可踏石而走,雖然被摔了很多次,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高空行走很久了。”
“本源世界一下就有了這么多石頭嗎?”
“不是的,是經(jīng)年積攢的,好像還沒有誰一開辟本源世界,就擁有如山的石頭?!?p> “那豈不是要很久才能凌空?!鼻Р萦行╇y過,看來修行果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異于常人的。
“哪能一口氣吃成個胖子?!奔o(jì)猶行有些好笑。
“紀(jì)姐姐的本源世界是什么樣子的?”千草有些好奇這個對自己無比熱情的姐姐。
“說出來不許笑,只有一顆?!奔o(jì)猶行尷尬道。
千草冥想良久,始終沒有任何奇怪的事情發(fā)生,閉上眼撫摸頑石,手掌心傳來堅(jiān)硬的觸感,沒有棱角,是那種非常圓潤的涼沁。
“怎么樣,什么感覺?”紀(jì)猶行看起來比千草還要緊張兮兮。
千草睜開眼,搖搖頭,眼神里閃過一抹失望之色。
“沒事,別灰心,誰也不是一下就能讓石神認(rèn)可的?!?p> “你相信這石頭里住著一位老神仙嗎?”
“相信,我當(dāng)時無比心誠,心誠則靈。”
千草沉下心,開始讓心變得不那么浮躁,紀(jì)姐姐說的對,要想得到認(rèn)可,怎么可能第一次就能成功,如果剛來就擁有本源世界,這讓天天泡在觀夜山上那幫家伙心里該有多傷心。
千草下定決心,一定要擁有本源世界,紀(jì)姐姐說,擁有本源世界,再覺醒英雄,就事半功倍了,這個秘密她就只跟自己一個人說了。
自那日起,山上多了一位姑娘。她總是坐在同一個位置,也不與人交談,有時候望著遠(yuǎn)方怔怔出神,有時候閉上眼睛陷入冥想,偶爾會把目光放在那些男生身上,但視線總是短暫的停留然后溜走。
米小燙從未見過如此堅(jiān)韌的姑娘,他與姑娘同在,他真的第一次如此努力喜歡一個姑娘。
因?yàn)橄矚g,只敢遠(yuǎn)遠(yuǎn)瞧著,他與老祖宗在家斗嘴的功夫完全沒有施展余地,他那如簧巧舌,跳動一下,都覺得緊張,怕唐突了佳人。
他不知道能與她交流的第一句話,要講什么,自己是米家最優(yōu)秀的少年郎,連老祖宗都不吝謚美之詞,評價自己也是,能言善辯,機(jī)智狡黠。
一看到千草,米小燙萬語千言化不成一句話,真的丟臉,嘴巴翕動好比要講臨終前的遺言,那些話就像是民主德國的民眾,薄薄的嘴唇就是那柏林墻,柏林墻的另一邊有自己心愛的姑娘,可它搖搖欲墜,就是不倒塌,真急煞人。
米小燙沒有任何戀愛經(jīng)驗(yàn),不懂得如何搭訕獻(xiàn)殷勤,當(dāng)一個舔狗。
新生早已開課了幾日,米小燙除了上常規(guī)課,大部分時間都在思考怎么才能贏得一個姑娘的芳心。
就像一個蹣跚學(xué)步的嬰孩,自我感覺進(jìn)步神速,羅列了近百種方案,刪刪減減余下幾種。
眼下這種就是,尾隨。時時刻刻讓自己視線里有她,米小燙很猥瑣的暗戀著,他不清楚明天會是什么樣的,他只知道如果沒有千草的明天,一定是灰暗的。
春日野穹,望久了,心也會跟著變得遼闊,米小燙也學(xué)著其他人盤腿坐著,只是目光時不時的看向前方千草的位置,米小燙掐算著時間,千草也該離開了。
千草今日應(yīng)該也沒什么收獲,看她沮喪的神情,大概就是這樣。
“你有什么事嗎?”
“沒有啊。”
“那我為什么老能看到你?”
“巧合,這一定是巧合?!?p> 千草打量了米小燙許久,終于沒有繼續(xù)說什么,轉(zhuǎn)身要下山。
春日里的風(fēng),總是很撩人,讓人心里癢癢的,特別是千草行過,留在空氣里淡淡的香味,更讓米小燙心神不寧,這種味道不仔細(xì)聞,真的容易忽略,米小燙鼻尖快翹上天了,就為了去追四處逃逸的千草的味道。畫面特別清奇,人特別猥瑣。
遠(yuǎn)處沒有走遠(yuǎn),躲在一處大石頭背后看向那個舔著臉跳著腳大口吸著空氣的少年,千草一臉費(fèi)解:“這個人腦殼不太好吧?!?p> “師兄,上面有個傻子,你最好現(xiàn)在別上去觀石悟道。”千草好心提醒正好上山的沈從文,把沈從文都說蒙了。
沈從文看著千草步伐穩(wěn)健的下山,想要問:“傻子怎么跑書院來了?!睕]問出口,人就走遠(yuǎn)了。
沈從文是修行者,區(qū)區(qū)一枚傻子,自然不放在心上。不過到了頓首石處才發(fā)現(xiàn)米小燙。
“小米,你在干嘛啊?”沈從文與米小燙是表兄弟的關(guān)系,平時就叫他小米。
“你,站那兒,先別過來?!泵仔C追著一縷幽香,縱身跳起,擁抱那殘存的味道,然后露出心滿意足的微笑。
這笑容,讓沈從文不寒而栗,表弟不會真的變成傻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