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穆向蓮幫著李啟穿戴整齊,把冠遞給他。
然而,李啟打了個哈欠,握住穆向蓮的手:“瑾昭媛下次再來,你不必見她。省得煩心?!?p> “孤去上朝了。你好好歇著。旁的事讓楊靖安排人做。”
皇后穆向蓮由他握著,不在意地笑笑。
不過是個昭媛,也想獨掌一宮,就算允了她,她也沒能力管。只是,就像皇上說的,平白惹人煩。
“妾知道了?;噬峡煨┤グ?,別誤了時辰?!?p> 李啟當(dāng)政這么多年,后宮即使沒有佳麗三千,也是鶯鶯燕燕一群,她要真和那些女人較真,她就輸了。
穆向蓮的神情,李啟看在眼里,又是心疼又是無奈。
……
朝上,光祿勛趙竭誠看準(zhǔn)了皇上剛聽完一系列大好消息心情還不錯,這時候奏稟些糟心事,估計會很是敗興。
于是緊接著下州刺史奏稟完事,一步出列,跪倒在地。
“皇上,臣有參本!”
果然,李啟臉色刷得一下就黑了,吐出一個“說”字。
光祿勛是揪人辮子的言官,他一旦奏事,必定沒有好事。
“臣參刑部侍郎胡不為教養(yǎng)不力,德行不端!”
“昨日綏遠將軍夫人在楓色霜天設(shè)宴,刑部侍郎胡不為之子胡貴鋒在宴上胡言亂語污人名節(jié)!小女也在宴上,說一眾女眷被那不知禮數(shù)的驚嚇至落淚!”
“上梁不正下梁歪!胡不為往日里自己行為不檢點,教導(dǎo)的兒子也如出一轍啊!如此德行之人,簡直有辱圣上英明!”
胡貴鋒在安都是典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浪蕩子,這回在大庭廣眾之下犯渾,不少官員的夫人都能作證。
于是,趙竭誠此話一出,不少人在邊上高呼“正是如此!”
胡夫人回去自然是和胡不為通過氣的,只是也沒說明白胡貴鋒和柳萌到底是怎么打起來的。
于是對于趙竭誠所言“污人名節(jié)”一詞,胡不為只覺是胡言亂語。
“皇上明鑒!犬子如何能做出這種事!”
轉(zhuǎn)頭對趙竭誠:“趙大人說話可要有所依據(jù)!到底怎么個污人名節(jié)?!若無憑證,豈不是欺君罔上?”
等的就是這句!趙竭誠低頭遞出一個冊子給在李啟身邊候著的楊靖。
“胡貴鋒此人昨日言語辱及柳尚書府上和聶尚書府上的兩位小姐。恰好小女與兩位安都有名的才女都是摯友?!?p> “此人言行之放肆非偶然見得,而是年長時久。兩位大人府上均有人可以作證!”
柳林雖覺臉上無光,但是,想著夫人說的話,這個問題不解決,有可能不得善了。
于是也出列,“臣府上門童錢小進多次看見胡貴鋒在柳府院墻之外流連,還有車夫于全也在昨天見過胡貴鋒在路上糾纏小女。”
聶建勛附和道:“臣也聽小女說過此人多次在她常去的榮華軒外堵截她!昨日此人更是對小女大放厥詞,小女回府都是哭著的!”
“這定是有所誤會!犬子是欣賞兩位才女,才……”
趙竭誠對他冷笑一聲:“好一個欣賞!欣賞一個人需要污蔑她與父親以及弟弟有染?說出來都怕污了圣上的耳朵!”
這話一出來,太極殿上下一片寂靜,連坐在寶座上看戲的李啟都覺得更有意思了,不由得摸了摸下巴。
柳林瞬間冷汗涔涔,這是?!
立即跪在殿前,“皇上!臣受不得如此侮辱啊!臣與內(nèi)子教養(yǎng)南柯十三年,如何得來男女情?更別說犬子今年滿打滿算才十三歲!這要是傳出去臣一家如何做人!”
胡不為原不知道他兒子是說了這么一句話!還是大庭廣眾之下。頓時臉色慘白跪在殿上,除了磕頭喊冤別無他法。
“兒臣以為,此事,胡大人之子確實有過。”
場面混亂之中,忽然傳來一聲清清朗朗的聲音。
是剛開始上朝不久的秦王,李濟衡。
李濟衡受命掌管暗廷,也就是京城護衛(wèi)隊一樣的存在。換句話說,他們就是皇帝的眼線。
李啟看了眼兒子,看來是眼見為實了啊。
于是抬手示意下頭安靜,罰了胡不為半年俸祿,責(zé)令回去好好教兒子。
不痛不癢,就是丟面子。
但是柳林卻解決了個大麻煩。不僅長吁一口氣,跪在地上高呼萬歲。背后的官服都要濕透了。
因此也沒看見李濟衡看他的眼神。
審視中帶著些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