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趙范、樊友進來,就聽樊友興沖沖地對劉賢道:“妹夫,你昨夜可睡得好么?你看什么時候選個黃道吉日,咱們把婚事給辦了?!?p> 劉賢聞言,面色一黑,一言不發(fā)地唬著臉看著二人。
二人見狀,心下一驚,就見樊友滿臉堆笑地道:“妹夫,你這是怎么了?”
劉賢道:“你們設下酒局,引我入甕,可真是對得起我!”
樊友一臉無辜地道:“這話從何說起?論親,我妹妹與你有了婚約,便是一家人。論公,你是都督,我們是下屬。我們又豈敢對你設局?”
劉賢呸了一聲,道:“你還好意思說!你妹妹分明已經(jīng)嫁為人婦,卻又想許配給我,這是怎么說?我劉賢好歹也是一軍主將,你們?nèi)绱艘慌蓿置魇瞧畚?!?p> 樊友見劉賢如此說,急忙道:“都督容稟,我家小妹確實嫁過人,其先夫正是趙太守之兄,如今已亡故三年了,孝期已滿,可以再嫁了。小妹改嫁,夫家也是同意了的,不信都督可問趙太守?!?p> 趙范聞言,連忙點頭附和。
劉賢道:“但你妹妹孝服未除,分明孝期未滿,心中還念著亡夫,既然如此,我又豈敢冒犯!罷了,此次婚約,乃酒后戲言爾,就此作罷吧?!?p> 樊友聞言,面色一變,道:“我妹妹只是喜好梨花,愛穿白衣,并非思念亡夫,都督若是不信,可將我小妹喚來,親自問明心意。”
劉賢聞言,沉默了片刻,道:“非我推托,實是昨日你們未曾說明情況,我又喝醉了酒,因此一時戲言。還望諸位恕罪,昨日一切,就當作全都沒有發(fā)生過吧?!?p> 樊友道:“我等雖未言明小妹嫁過人,但這都是小節(jié)罷了。當年晉文公娶其侄晉懷公之妻秦國公主,留下秦晉之好的佳話。武帝之母王夫人,入宮之前也曾嫁人生子,而侍奉景帝,最終誕下武帝這樣的千古帝王。大將軍衛(wèi)青娶長公主之時,長公主也寡居多年,而終以一介騎奴之身奮起,建立起莫大的功業(yè)。其他遠有司馬相如求文君,近有曹丞相納張濟之妻鄒氏,還有曹丞相之子曹丕取袁煕之妻甄氏等等。我家小妹天姿國色,容貌足與都督相配,我更愿送三千族兵為嫁妝,樊氏一族,從此傾心報效,桂陽一郡,自此安穩(wěn)無虞。如此美事,都督為何還要拒絕?所謂大丈夫一諾千金,都督出爾反爾,莫非是看不起趙太守和我樊氏一族嗎?”
劉賢聞言,心下也有些為難,娶了樊玲的好處是顯而易見的,若是不娶,反會好事變壞事,惡了樊氏一族,剛剛安定下來的桂陽郡也將動蕩不安,但就這么娶一個素不相識又嫁過人的女人,劉賢又著實有些抗拒。
內(nèi)心掙扎,面上就顯出了猶豫之色。旁邊樊建看見,微微一笑,道:“你們在此爭論,實是好笑。劉都督父母尚在,所謂婚姻大事,當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督少年得志,位高權(quán)重,又出身名門,其父母豈會不細心為他擇婦?正妻之位,本該由父母決定,方是孝道。以我之見,這樁婚事雙方都有錯處,趙太守和樊長史不該刻意隱瞞樊氏乃寡居的事實,劉都督也不該因為酒醉就胡亂應下婚約。不如雙方各退一步,劉都督先不忙著退婚,待問過樊氏,若她果然還念著先夫,婚事自然取消,若她一心愿意嫁給都督,就請都督還是信守承諾,納了她吧,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平常之事。樊長史也不要奢求正妻之位了,就委屈你妹子做了劉都督的側(cè)室,如此兩全其美,豈不是好?”
劉賢聞言,心下一動,這種事情對男人而言其實怎么都不吃虧,劉賢也只是一時有些不適應罷了,當下點頭道:“既然如此,便請長元先生與我麾下大將邢道榮同去問問樊氏的意愿,再做決定吧?!?p> 樊建聞言,當即與邢道榮一道去了趙府,不一時回轉(zhuǎn),對劉賢笑道:“樊氏明言,愿從長兄之命,從此為都督執(zhí)箕帚。都督請勿再猶疑。”
劉賢見事情發(fā)展到這一步,只得道:“既如此,我愿納樊氏。”
樊建聞言,隨即看向樊友。就聽樊友道:“我本也并未要求正妻之位,只要都督認下這樁婚事,兩家結(jié)成姻親,余愿已足。”
于是雙方冰釋前嫌,和好如初。
樊友便要送妹過府,劉賢急忙道:“今日我軍就要開拔,返回孱陵去與劉備交戰(zhàn),兵兇戰(zhàn)危,豈能攜帶女眷?婚事暫且定下,待日后擊退了劉備,荊南四郡安穩(wěn)下來,再成婚不遲?!?p> 樊友聞言,只得同意,于是將樊玲接回家中待嫁,又選了三千族兵,無數(shù)錢糧金帛,以待他日成婚,好充作嫁資。
當日大軍開拔,離了桂陽,走水路過長沙,一路到達羅縣。
劉賢想了想,自己目前有兩個職務,一個是鎮(zhèn)南將軍,一個是都督荊南四郡軍事。鎮(zhèn)南將軍掌管麾下大軍,荊南都督掌管四郡軍務,然而長期以來,因為自己麾下人才奇缺,僅僅勉強配齊了軍中的文吏,都督府的班子卻一直未能搭建起來。
這十分不利于劉賢掌控四郡。
于是劉賢思索之后,決定在羅縣建立荊南都督府。當下任命樊友為都督府長史,閻晏為參軍,樊建為主薄,主要負責與四郡聯(lián)絡,征調(diào)兵馬錢糧。
粗略搭起了都督府的架子,劉賢這才再次領(lǐng)兵,渡過洞庭湖,經(jīng)作唐回到孱陵。
黃忠見劉賢回來,當即交回了兵符,稟報道:“自將軍走后,劉備大軍有七八日未曾前來挑戰(zhàn),后雖再來,末將卻謹守城池,并未出戰(zhàn),劉備也未組織攻城?!?p> 劉賢道:“算起來劉備大軍來到孱陵城下,也有一個多月了吧!他卻從未組織一次像樣的攻城戰(zhàn),不知何故?”
黃忠道:“我軍數(shù)量與劉備大致相當,又有堅城可守,想必劉備顧忌傷亡,故而不敢攻城吧!”
劉賢笑著點了點頭。
旁邊廖立插嘴道:“劉備來時,有兩萬五千大軍,這些日子并未增派兵馬。我軍原有兩萬三千人,后從各郡調(diào)了五千兵馬,此次將軍去桂陽平叛,又帶回了五千人,如今我軍合共有三萬三千人。單以兵力而論,已經(jīng)超過了劉備。不知我軍是否應該趁機出城與劉備決戰(zhàn)?”
黃忠想了想,道:“我軍數(shù)量雖多,但各軍戰(zhàn)力參差不齊,若是野外決戰(zhàn),只恐被劉備抓住破綻,攻我軟肋,反為不美?!?p> 廖立一向自視甚高,當即反駁道:“若是我軍弱于對方,那也就罷了。可我軍如今兵力遠超敵軍,若仍舊堅守不戰(zhàn),時日一久,必會影響士氣?!?p> 黃忠聞言,轉(zhuǎn)頭對劉賢道:“不知將軍之意如何?若是將軍也要戰(zhàn),末將這就去整備兵馬。”
劉賢笑道:“不急!我軍兵力雖多,未必便能擊敗劉備。我早說過,劉備兵多糧少,利在急戰(zhàn)。而我軍背靠四郡,糧草不缺,可以久守。相持下去,坐不住的一定是劉備。既然如此,我軍又何必主動求戰(zhàn),徒增傷亡呢?”
黃忠聞言,拱手道:“將軍之言,正是老成之見?!?p> 廖立見劉賢也不同意出戰(zhàn),只得閉口不言。
此時劉賢心里想的卻是歷史上陸遜擊破劉備的那場經(jīng)典的夷陵之戰(zhàn)。劉備率領(lǐng)大軍跋涉數(shù)千里而來,雖然前期一路勢如破竹,但士卒疲憊卻也是不爭的事實。而陸遜在匯合了諸路援兵之后,麾下兵力其實并不比劉備弱,又據(jù)守堅城,背靠荊揚,其實已經(jīng)占據(jù)了優(yōu)勢。
然而陸遜卻始終示敵以弱,相持數(shù)月,無論遇到多好的局部戰(zhàn)機也絕不出戰(zhàn),終于使得劉備麻痹大意,最終抓住機會,突然襲擊,一舉將劉備擊敗。
劉賢此時就準備復制陸遜的策略,先不管三七二十一,與劉備相持幾個月再說,等拖疲了劉備大軍,再行襲擊。
不過在這段時間內(nèi),劉賢也不準備閑著,一邊命令各軍加緊操練,一邊籌謀些秘密武器,準備在適當?shù)臅r候施放出來,給劉備一些驚喜。
其一自然是火藥,劉賢從軍中要了些硝石硫磺木炭等東西,按照小時候看鄰居家私自制作鞭炮時的比例(筆者家住農(nóng)村,俗稱鄉(xiāng)壩里頭,小時候村里有兩戶鄰居每到過年時候就會私自制作鞭炮販賣,有一年發(fā)生事故,他家比我大兩歲的玩伴被炸掉了一根手指,至今留下了殘疾。所以,火藥危險,請去正規(guī)渠道購買??葱≌f也是,請來閱文平臺^o^),配了二十斤火藥出來,分別裝在了四個陶罐之中,牽上火繩,密封完好,隨后小心地放在屋內(nèi)的角落之中,用厚厚木板隔開。
其二是復制諸葛連弩。后世有許多人都復制過諸葛連弩,劉賢出于好奇也曾看過制作視頻。后世復制的連弩形制不一,有的是一次性發(fā)射十只弩箭的所謂元戎巨弩,這是守城利器。也有的是連發(fā)十只弩箭的單兵手弩,這是可以作為進攻武器使用的。當下劉賢叫來工匠,現(xiàn)場指揮著試做了兩把手弩,效果卻還差強人意,用鐵制箭簇,有效射程只有五十步,二十步內(nèi)能夠射穿鐵甲。射程比弓箭短了許多,在列陣決戰(zhàn)的對射中占不到優(yōu)勢。不過勝在可以連續(xù)發(fā)射,且操作簡便,在山地作戰(zhàn)和進攻作戰(zhàn)中都能發(fā)揮不錯的火力支援效果。劉賢想著再做改進,增加弩機的弓臂,使之能射的更遠,等到制作技術(shù)成熟之后再列裝軍隊。
為了防身,劉賢又絞盡腦汁制作了把袖珍的牙簽弩,以鐵針做箭矢,試驗了一下,射程達二十米,若射中要害,五米之中足可致命。劉賢將之藏于袖中,以備萬一。
其三自然是繼續(xù)改進扭力投石機,希望能將之改的體積更小,威力更大。
除這些武器之外,劉賢還按照回憶,試著制作蒸餾酒、燒制瓷器、制作肥皂、蠟燭和紙張,積累經(jīng)驗,以備以后使用。
閑暇之時,便去看望史阿,練習劍術(shù),并與諸將聯(lián)絡感情,如此日子優(yōu)哉游哉地又過了一個月,時間來到了建安十五年(公元210年)二月。戰(zhàn)場形勢陡然發(fā)生了極大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