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站在街上向靈藥堂內瞧了幾眼,之后便徑直走了進來。
魚歡看到那張清秀的面容覺得很是陌生,但心里知道對方應該也是寒山的弟子,否則不會進來。
不待她多想,那少年便開口說道:“這位師姐,我是來領取寒氣草的?!?p> 果然如此。
魚歡點了點頭,好奇打量著少年,說道:“先給我看一下你的玉牌。”
少年從袖中拿出了一塊寒玉放在柜臺上。
入手極其冰涼,魚歡拿在手中很自然地就知道這一塊是真的寒玉。
她把玉牌翻了過來,看到了這位少年的名姓——
陳曳。
“你就是陳曳師弟?”
魚歡眼中突然來了興趣,看著少年問道。
少年一愣,然后似是想到了什么,無奈地點頭回應。
“按照宗門的登記,你在考核之前就已經(jīng)是外門弟子了啊。”
魚歡翻開了一本厚薄,從上面找到了關于陳曳的信息,因此很是驚訝。
“確實如此?!标愐坊氐馈?p> “我還以為只有你妹妹是提前入了外門。”
魚歡小聲嘀咕了一句,便不再多問。
她很顯然在最近的這一段時間內都沒有去過藏書閣,否則不會有此疑惑。
“按照這上面記載的……你入外門時還沒到清弄境?”
魚歡抬起了頭,看著陳曳疑惑問道。
外門考核常有還未修行的人來參加,但是能夠提前進到外門的弟子卻很少能夠見到還是一個尋常人的。
“半個清弄境,還差一小步。”陳曳接著回道。
“原來是這樣,”魚歡點了點頭,半個清弄境總歸也算是有些修行資質,雖然她在陳曳這般年紀時就已經(jīng)快至清弄中境了。
“按照咱們寒山的規(guī)矩,想要領取一株寒氣草,你需要真正進境至清弄?!?p> 陳曳沒有感到一絲奇怪,這件事他早就已經(jīng)知道。
所以才會在剛剛破境成功之后,便來靈藥堂一趟。
平常陳曳氣息隱匿的時候,常人當然察覺不到他的境界。
魚歡不過只是一個清弄中境的外門弟子,在這方面也與常人無異。
因此在她說出那句話的時候,陳曳便運轉起了修行二三事中的一門吐納之法。
靈氣波動的程度不算明顯,但是作為一個修行人,魚歡當然能夠察覺到。
她也因此判斷出了陳曳確實已經(jīng)進境清弄,那么自然也就能夠從靈藥堂中領取一株寒氣草。
“規(guī)矩你應該知道吧?一次破境只能夠領取一株寒氣草,如果想要再領,就只能等到你進境清弄中境的時候了。”
魚歡不厭其煩地囑咐道。
陳曳點了點頭,說道:“這個我知道。”
魚歡拿起柜臺上的筆,低著頭在那本厚薄上寫了一些東西,之后將其合上,抬頭說道:“現(xiàn)在靈藥堂里還有三株寒氣草,還好你來的早。”
陳曳心想看來自己運氣不錯,臉上也帶起了一絲笑意,問道:“這寒氣草都是從哪兒摘的?”
這個問題其實陳曳早就想知道,自從進城以來,他也就只有在那日寒山大祭的時候看見過一片寒氣草,除此之外,無論在城中的何處都沒見到過。
就算是在黑市時,靈河旁也沒有一株花草的跡象。
魚歡說道:“寒氣草都長在山上,聽馮師叔說那地方位置極高,便是內門弟子都無人能夠接近?!?p> “外門大祭的時候,晴川大道上也會長滿寒氣草,不過是因為大陣的緣故?!?p> 陳曳又問道:“大祭的時候我曾看過,這寒氣草看著好像長得很快,但是為何在寒山上卻數(shù)量極少呢?”
魚歡蹙著眉頭,不太確定說道:“我聽內門的師兄說過他們雖不敢去那兒采,但曾遠遠見過,山上的寒氣草應該長勢頗旺?!?p> “既然長勢頗旺,怎么靈藥堂里只有三株寒氣草?”陳曳好奇問道。
魚歡想了想,解釋說道:“應該和馮師叔有關?!?p> “師叔總是覺得借助靈藥不利于修行,所以除了規(guī)定之外,很少會給弟子們靈藥。”
陳曳點了點頭,這樣的說法在修行二三事中也有過提及,不過白話靈解的作者卻認為適當?shù)撵`藥更有利于修行。
觀念不同,卻說不上什么好壞。
魚歡從背后的藥柜之中取出了一方小木盒,直接便交給了陳曳,里面裝的應該是寒氣草。
“這個木盒的功效很是不錯,能夠防止寒氣草里的寒氣流失?!?p> “如果不是放在木盒里,最好就要在一個月內使用完寒氣草,生吞、熬煮、煎藥都可以?!?p> “對了,這個木盒比較稀少,寒山弟子一人只會有一個,你要妥善保管?!?p> 魚歡細細的囑咐著陳曳,生怕有什么遺漏。
“謝謝師姐?!?p> 陳曳道謝了一聲,便準備拿著木盒向外走去。
魚歡突然似是想起了什么,問道:“陳泥師姐既然已經(jīng)是清弄上境,怎么不來靈藥堂領藥呢?”
陳泥師姐......
聽到這個稱呼,陳曳便很是無奈。
他管魚歡叫作師姐,魚歡又管陳泥叫作師姐,這實在是有些混亂。
只是誰讓那丫頭是掌教的弟子,寒山的第二位親傳弟子呢?
“應該是掌教師叔的吩咐吧。”陳曳回道。
魚歡露出一副明白的神情,但又馬上問了另外一個不太相關的問題。
“聽說師弟你曾經(jīng)是橫山州的解元?!?p> 陳曳說道:“自幼讀過一些書,考過幾次科舉?!?p> “那為什么不南下去長安呢?”魚歡很是好奇。
南下去長安考取功名,再不濟也能入朝廷當一個文職,就算比不得修行人清閑,但也勝在聲名利祿皆不憂。
怎么看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長安太遠。”陳曳簡單回答道。
“師弟,既然你是陳泥師姐的兄長,那想來資質天賦應該不差,怎么如今才是清弄下境呢?”
魚歡又拋出了一個問題。
陳曳心中很是無語,甚至于不禁想長嘆一口氣。
怎地這靈藥堂里的師姐總是有問不完的問題?
難不成真的過于無聊?
“人各有命吧?!弊詈笏麩o奈回道。
“還是師弟看的開,之前我總以為你是受了打擊,所以這些日子以來才不聞聲響。”
“不過陳師弟你也不必過于灰心,畢竟還有高師弟在?!?p> “他雖然考核名次在你之上,境界也比你略高,但總之,也沒有什么特別出采的地方。”
魚歡很是感慨地說道。
“師姐是在……安慰我?”
“是啊,我想這樣你應該能安下心來去修行,也不會白白浪費了這株寒氣草。”
“師姐還真是樂于助人啊。對了,還不知道師姐的芳名是什么?”
“我姓魚,叫魚歡?!?p> “感謝魚師姐的教誨,若是沒什么事,師弟就先走了?!?p> “陳師弟,其實我還有一個問題?!?p>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