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了!”粗嘎的男聲響起,毫不客氣的將一個陶碗抵在殷久的唇邊,強制的給殷久灌下里面早已冰涼的稀粥,被限制著行動,殷久無法掙脫,被迫大口大口的吞下口中的白粥。還好里面沒有什么異味,就是最普通的白米熬成的粥,不然殷久無論付出多少代價,也不會讓惡心的東西入自己的口。
至于粥里摻雜著的‘調(diào)味料’——軟筋散,殷久則選擇性的忽視過去,這種東西反正對她也沒有用,吃進(jìn)肚中也無妨。
驚蟄和肖昊兩人也被如法炮制,灌入了小半碗稀粥,僅僅讓他們吃個半飽,確保他們不會被餓死。只是兩人沒有殷久那般配合,白粥灑了大半在身上,臟污了衣衫。
“愛吃不吃!”大漢不耐煩的啐了一聲,多少人想吃還沒有呢,居然還嫌棄,餓上幾頓就會乖乖聽話了。
還是那個穿著黑衣服的女子乖巧,不僅乖乖的吞咽了所有的粥,十分的配合,而且長相也是最為出色的。
大漢不由起了色心,手指在殷久的臉上撫摸過,惡心的觸感讓殷久全身寒毛不由豎起,眼睛黑沉,她要讓這個可惡的男人死無全尸!
目睹一切的祁釋洺如何肯讓殷久受辱,即使全身沒有一處好肉,他也掙扎著,爬過去抱住大漢的腿,將他拉離殷久的身邊。
“找死!”祁釋洺的舉動無疑是惹怒了大漢,那大漢狠狠一腳踩在祁釋洺的手臂上,他不由悶哼了一聲,手上的力量卻一絲也沒有放松,執(zhí)著的要將大漢給拉開。
被他這么一攪,大漢也沒有了偷香的心思,更要緊的是上面發(fā)話,他們絕對不允許動這幾個女子,這都是他們上乘的貨物,容不得像大漢這樣的雜役染指,大漢最多也就過過手癮。
轉(zhuǎn)過身來,大漢毫不猶豫重重一腳踢在祁釋洺的胸腹上,將他踢出去了幾尺,祁釋洺蜷縮著身體,默默承受著大漢的踢打,他怎么樣都無所謂,殷久沒事便好。
“差不多得了,打壞了老大可是要殺人的?!绷硗庖粋€粗嘎的聲音響起,大漢的同伴見大漢打得兩眼通紅,面上全是暢快的獰笑,不由擔(dān)心他會不會將祁釋洺給打出個三長兩短,若是死了,老大一定會殺了他們兩個泄憤。
一個‘貨物’的價值,可比他們幾個這樣的人價值還高,老大到時候會做出什么舉動,同伴都不敢去想。
“哼,算你命大?!贝鬂h唾了一口,收拾了陶碗,揚長而去。由于祁釋洺的舉動,本該給他的稀粥也沒有了,算是反抗的懲罰。
祁釋洺倒在地上喘著粗氣,身上一些傷口又被大漢給踹裂了,他就連挪動一下自己都做不到,胸口很疼,不知道肋骨是不是折了,雖然他后來盡量護(hù)住自己的頭胸,可那第一下挨得實實在在。
聽著祁釋洺被虐打的聲響,肖昊早已淚流滿面,他一直崇拜著的頂天立地的男子,在他們面前像似狗一般讓人凌虐,肖昊心中是又心疼又敬佩。
祁釋洺在他心中的地位并沒有因為此時的狼狽而下降,反而又上升了一個高度。在自身難保的時候還能護(hù)住同伴,比起那些賣友求生的渣滓好了不知道多少。
殷久沒有出言,有時候,內(nèi)心的情感不需要用言語來表達(dá)出來,她不后悔自己這次聽了肖昊的請求前來尋找祁釋洺,因為他是一個值得她這樣對待的人。從這一刻開始,祁釋洺就是她真正的朋友,那種能為之兩肋插刀赴湯蹈火的友人。
祁釋洺傷得太重,那些人認(rèn)為他基本沒有什么能力,也就沒有捆住他的手腳,就算他還有余力給殷久幾人松綁,可粥里下的軟筋散足以讓他們失去反抗能力,綁不綁住其實也沒差多少,只可惜,他們沒有料到殷久這個異類。
“幫我解開繩子?!币缶脤ζ钺寷痴f道。
祁釋洺努力撐起身子,向殷久的身后爬去,每近一點,都伴隨著全身劇烈的疼痛,就像是有千萬把利刃在切割著他的皮肉。不過三兩步的距離,他足足爬了有一盞茶的功夫,在他的身后留下了一條長長的血痕。
疼痛讓他不自覺流出了冷汗,汗液滲入傷口,又引起了一陣痙攣般的疼痛。顫抖著雙手,祁釋洺解開捆住殷久雙手的麻繩,由于手指無力,解了許久才解開。
祁釋洺完成了自己的任務(wù),心中繃著的那口氣一松,無力的癱倒在地上,失血讓他眼前發(fā)黑,渾身冰冷。以殷久的能力,要逃出去應(yīng)該不難,但怎么也不可能帶上他,他現(xiàn)在就是一個累贅。
只要他們能逃出去,他便心安了。就算葬身在這里,他也不枉此生,他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找到自己的小妹。
也不知道這么多年了,她還過的好嗎?長成什么模樣了,算算年紀(jì)普通人家的女孩兒也該嫁人了,有沒有找到一個疼愛他的夫君……
祁釋洺的思緒越來越渙散,最后熬不住了,眼前一黑便昏了過去。
殷久雙手得到了自由,一把將蒙住眼睛的布條給揭了去,天色將黑,但還有一絲光線刺得她眼眸生疼,緩了幾息之后才漸漸適應(yīng),看清了四周的情況,他們大抵被關(guān)在一間類似雜物間的地方,腳下趴著生死不知遍體鱗傷的祁釋洺。
她連忙將自己被捆住的雙腳解開,起身探查祁釋洺的狀況。發(fā)現(xiàn)他尚有氣息之后,心中松了口氣。不過依照祁釋洺現(xiàn)在的狀況,如果不趕緊醫(yī)治,還真不一定能從閻王爺手中搶回這條小命。
他現(xiàn)在一只腳已經(jīng)跨進(jìn)了鬼門關(guān),放任不管的話,另一只腳很快也進(jìn)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