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之后,傷痕累累的祁釋洺幽幽醒了過來,全身劇烈的疼痛讓他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這群混蛋,下手還真重!
他到底還是低估了這伙窮兇極惡的人販子。
祁釋洺這輩子,最恨的莫過于人販子了,他八歲時,在大街上將自己的妹妹給丟了,妹妹一向乖巧,一定不會自己走遠(yuǎn),十有八九就是被人販子給拐跑了。
想到自己下落不明生死不知的妹妹,祁釋洺就更恨人販子。這些人為了自己的私利,毀了多少家庭,讓多少人骨肉分離、家破人亡。
這些年里,他雖然沒有主動去找人販子的晦氣,但是絕對是遇上一個,毀滅一個,這一次卻踢到鐵板了。
本來祁釋洺以為這是一伙不入流的人販子,畢竟有點腦子的人都不會在帝都周邊如此囂張,這樣的行事風(fēng)格像極了愣頭青,只是沒想到他越往下調(diào)查,越是心驚。這群人哪里是愣頭青?分明就是無法無天的惡棍!
他們頻繁來往于秦灸與海外,將擄走的秦灸百姓賤賣給海外之人,做一些讓人難以啟齒的差事,甚至比青樓的花娘還要不堪,女子成為泄欲的奴隸,供人肆意揉搓玩弄。而男子則是做苦力,一直被奴役至死。
不知道這個組織是何時開始建立,暗中發(fā)展到今天,已經(jīng)是紀(jì)律森嚴(yán)的組織,也網(wǎng)羅了不少奇人異士,誰讓他們做的是一本萬利的生意,用大筆金錢開路,什么樣的高手找不到?
一開始他們的目標(biāo)只是一些孤苦伶仃的人,類似寡婦、孤女、乞丐之流,這些人就算消失了,也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不對。
再后來,他們的目光開始挑剔了起來,女子要尋找身嬌體柔、容貌出色的人,男子則是身強力壯、吃苦耐勞,若是有身形纖弱,容貌清秀的少年,他們也會出手。行事越來越猖狂。只是不知為何這么多人的失蹤,竟沒有任何一個地方官員上報朝廷,以至于這一伙人販子膽大包天,將主意打到了帝都上。
除了百姓,他們也綁架了不少不受寵的庶女庶子之流,大多偽裝成與人私奔的模樣,或者干脆就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尸,那些丟了子女的人家,生怕被子女不檢點或是主母陰狠毒辣拖累了全家的名聲,反正那些人也不受寵,丟了也便丟了,他們并不缺孩子。
祁釋洺久居軍營,根本就想不到這些人竟然如此無情,自己的骨肉丟了都無動于衷,實在讓人心寒。這種人如何能夠指望他們忠君愛國、與人為善?
就是他們這樣的姑息,這伙人販子氣焰更加囂張,準(zhǔn)備最后做一票大的,從帝都中綁架一批容貌絕佳教養(yǎng)極好的貴女,然后遠(yuǎn)渡重洋,將這些貴女轉(zhuǎn)手賣出,得到的金銀夠他們?yōu)t灑幾輩子,等到過了幾年,風(fēng)頭避過之后,再回來重操舊業(yè)。
發(fā)現(xiàn)苗頭的祁釋洺如何甘愿放他們得逞,只是苦于沒有確切的證據(jù),又不能打草驚蛇,這才以身犯險,最終將自己給陷入險地。
幸而這些人并不知道他的身份,沒有對他痛下殺手,只是嚴(yán)刑拷打。祁釋洺自然不可能被他們從口中撬出什么消息,從頭到尾一個字也不說。
那些人準(zhǔn)備將他賣給海外的女富商做男寵,才留了他一命,即使全身遍體鱗傷,俊臉上一絲傷痕都沒有,生怕跌了價。
祁釋洺苦笑一聲,他最后也只得淪為任人買賣的貨物。
見識過這群人的手段,他并不奢望有人能來救自己,他軍營中的那群狼崽子還真是玩不過這般陰毒的毒蛇!白蓊計謀倒是不錯,只可惜他并沒有多大的權(quán)利調(diào)動兵丁,更何況這群人手中的‘貨物’已經(jīng)到手,就在這一兩日內(nèi)便要動身離開。
從帝都行不過幾日便能乘船出海,到那時,誰還能夠追得上他們?
趴在地上許久,祁釋洺終于積攢了一些氣力,將自己翻了個身,一直趴著實在是不舒服。就是這一仰躺,讓他驚訝的瞪大了雙眼。
他看到了如何也意想不到的人。
被捆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殷久!
她怎么會在這里?
視線落在一旁同樣被捆得死死的肖昊身上,祁釋洺隱約有了答案。這小子,居然將殷久給扯進了這一趟渾水之中!
要不是自己現(xiàn)在全身無力,定要將他給好好揍上一頓,竟然讓女子以身犯險,即使殷久不是一般的女子,也不行。
“阿久,阿久!你醒著嗎?”祁釋洺輕喚。
殷久點頭,這個滿身血腥味的男人竟然是祁釋洺,在這樣的場景下找到他,還真是命運弄人。
祁釋洺沉默了,他不知道應(yīng)該對殷久說什么,自己又一次連累了她。
“將軍將軍,你傷得怎么樣了?”肖昊關(guān)心的問道,他眼睛被蒙著,看不見祁釋洺的傷勢,可鼻尖濃厚的血腥味讓他十分的憂心。
“死不了。”祁釋洺苦笑,就算一時死不了又如何,真的被當(dāng)做貨物給賣了,以他的性子該會與買了他的人同歸于盡吧。
“你怎么把她們給牽扯進來了。”祁釋洺問道,肖昊漲紅了臉,他也不知道對方會這么陰險,一個照面就把他們都解決了。肖昊也開始自責(zé)自己的莽撞,遇事將女子扯進來,也是有失男子漢的風(fēng)度。
自己還是太嫩了,要更快的成長起來。肖昊暗自下定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