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鎖大步流星的當(dāng)前,朝自己的軍帳走去,后面跟著自己的一伙兄弟,一個個的手里也沒閑著,或抱著大酒壇子,或擰著柴米油鹽、雞鴨魚肉以及瓜果蔬菜,還有人背著幾個大布包,亦步亦趨的跟在最后。
賞賜下來后,云鎖這一伙跟大多數(shù)獲得賞賜的士兵一樣,第一時間就將手上的鈔票花了出去,然后就換成了這些酒肉,他們決定利用這筆意外之財,好好搓一頓,當(dāng)然,除了酒肉外,剩余的錢,有人順便為自己添置了一件新衣,有人買了雙新鞋子,也有人買了鐵鍋、鐵鏟子、鐵鍬等日用工具等等不一而足。
這是一次全軍的狂歡。
而云鎖自己則為自己收獲了一把眼饞已久的軍刺,現(xiàn)在就別在他的腰間。
這般大規(guī)模的采購,將士們是言笑晏晏,載歌載舞,只是苦逼了物資局和夏貿(mào)的一幫大老爺們,那真是跟死了娘似的。
但夏凡高興,他們也沒辦法,只能跟著傻樂呵。
“我說你們快點,都中午了,這大太陽的,趕緊回去,找樹蔭乘涼?!痹奇i走著走著就不耐煩了,汗水怎么擦都擦不干凈,一個勁兒的往下冒,忍不住回頭一看,得,隊伍斷了一大截。
面對云鎖的叫喚,洛可鐸等人只想說媽賣批,你丫的空著手還那么多廢話!
可憐抱著酒壇子的那位兄弟,兩只手都被占用了,汗水都把眼眶打濕了,也騰不出手來擦,不知道的還以他受了多大委屈呢,一個大漢子哭成這樣……
“你們那是什么表情?”云鎖不高興了,哎呀你們這幫兔崽子,這是要挑戰(zhàn)我這個老大的權(quán)威?。?p> “云,云,云頭……我……嘰里呱啦嘰里呱啦……”洛可鐸背著一口鐵鍋,因為太急,本就不要熟練的漢語,一下子全給忘了,冒出來的全是韃靼語。
“行啦!”云鎖手一伸,“保留點體力,趕快走,想想等一會兒乘著涼喝著美酒撕扯著魚肉吃著西瓜的場景,你們沒感覺到自己充滿了動力了嗎?”
“咕嚕……”
咽口水的聲音此起彼伏,一想到冰鎮(zhèn)西瓜,我擦,唾沫止不住的往外分泌。
“快走,快走!”
這下不用催了,一個個小馬達轉(zhuǎn)的飛快,兩條腿啪啦啪啦,三五成群的超過了云鎖。
云鎖一臉懵逼,望著這幫家伙的背影,暗罵一聲,連忙追了上去。
類似云鎖一伙的情況,派駐站到處都在上演,基本上除了值班的,都抓住了這個機會給自己開小灶。
軍官樂的如此,采取了默許的態(tài)度,不僅不加以阻止,甚至有活躍分子親自下場,與士兵們玩成一片,比如我們偉大的大族長夏凡侯爺。
“哥倆好啊,六六六??!”
“喝酒喝酒喝酒……”
…………
海船在波濤上起伏,白帆裹著東南風(fēng),一路往北疾馳。
夏凡在派駐站呆了三天,于夏二年八月十四啟程前往列門地峽。
之前像螞蟻搬家一樣偷偷往列門地峽輸送了大量的工具、牲畜、建材以及糧食,這次隨著夏凡這個移動兵營的到來,列門邊墻的工程終于要開始啟動。
精挑細選后爆兵兩萬,工匠、力夫兩萬。
夏凡一聲令下,一共四萬人在韃靼人的夾縫中,偷偷的一鍬一鋤挖墻腳,修筑著被夏凡命名為“列門關(guān)”的軍事要塞,正式開啟官方稱之為“關(guān)門”的工程。
“再過兩個月就要入冬,所以,我們最多只有一個半月的時間?!闭驹谝蛔∏鹕?,隨同夏凡而來的嚴(yán)崗臉色沉重的說道,他將以安撫副使的身份充任列門關(guān)守備。
旁邊,負(fù)責(zé)關(guān)門工程的督造、交通局副局長魏潛卻笑了,他道:“嚴(yán)都尉但請放心,一個半月時間對于修建第一、二道關(guān)墻已經(jīng)足夠了,有了兩道關(guān)墻緩沖,后面的工程當(dāng)可按期完成……這個地方的形勢,真是利于防守啊!讓我不由想到了山海關(guān),都是一邊臨海,一邊依山。”
魏潛并沒有瞎吹,四萬人一起行動,爆發(fā)出的力量非同小可,何況列門關(guān)作為軍事要塞,只要皮實耐操就好,沒有藝術(shù)上的要求,沒有那么多講究,另外,水泥廠生產(chǎn)出來的為數(shù)不多的真水泥都被調(diào)到了這里,無形中大大減輕了工作難度。
一個半月修筑兩道防線,是大概率完成事件。當(dāng)然,前提是不能被人搗亂。
既然魏潛都保證了,嚴(yán)崗就不再多說什么。
“對了,嚴(yán)崗,軍隊輪換的事情,你要安排好了,回去的時候,我會叮囑周敦吉一聲?!毕姆不仡^沖嚴(yán)崗說道。
所謂的軍隊輪換,就是等派駐站那邊局勢穩(wěn)定后,就將那邊的老兵偷偷的運送到列門這邊,然后再從這邊等數(shù)量換一批新招募的兵過去,好鋼要用在刀刃上。
“是,君上,臣會注意?!眹?yán)崗恭聲應(yīng)是,接著頓了頓,又道:“周安撫與我等商議過了,準(zhǔn)備一個月之內(nèi),也就是九月中旬之前,就會直接吃掉策萬部,然后飛速東進占領(lǐng)樂森關(guān),造成占領(lǐng)木刻草原的既定現(xiàn)實,到時候再進行軍隊輪換,就可以直接走陸路,省卻了將士們暈船的麻煩?!?p> “哦?仔細說說你們的看法!”夏凡眉頭一挑,明顯興趣來了,中樞雖然在事先就決定好了戰(zhàn)略走向,但那只是一個大方向,怎么打,什么時候打,是前線指揮官的權(quán)利,只要不偏離大方向,他們就可以自行其是,相反,如果和大方向不符,即使打勝了也是有過無功。
“后勤。”嚴(yán)崗緩緩的說出了兩個字,“韃靼軍隊的后勤就是個笑話,說干脆點,他們壓根就沒有后勤,韃靼人向來走到哪兒搶到哪兒,加之被搶的地方基本上都比他們要發(fā)達,不愁搶不到東西,所以很少有后勤壓力。但,策萬部是個例外……”
夏凡了然,策萬部是在自家的地盤上駐軍,不是說不能搶自家人,搶自家人雖然不道義,但韃靼人不要臉習(xí)慣了,搶了也就搶了,關(guān)鍵是,現(xiàn)在的木刻草原窮的叮當(dāng)響,家底被皿滋汗帶走了大半,剩下的小半又被滿達海帶了一部分南下,這下策萬的處境就很尷尬了,一下子陷入搶無可搶的地步,不能搶了,這對于不事生產(chǎn)的韃靼人來說,簡直要了老命。
或許前期還能靠山海那邊輸血,但時間長了,不說滿達海和巴彥會不會不耐煩,單說九蟄他們肯定不樂意。
保守估計,一個月就是極限,一個月后,要么策萬退兵,要么逼得韃靼人發(fā)狠,直接調(diào)集主力回過頭來先懟死夏人。
但無論是哪種情況,都不是夏人想看到的,好不容易讓南下韃靼分開,正是分而殲之的大好機會,怎么能就這么看著他們輕輕松松的聚合在一起?
所以,在策萬退軍或者韃靼增兵之前,吃掉他們已成必然,之后的奔襲占領(lǐng)樂森關(guān)也就是順勢而為之。
想想看,三萬韃靼被堵在山海回不了家,想想韃靼人彷徨的表情,想想九蟄等人知道韃靼人來了就不走了后的五顏六色,想想其他山海城邦無奈應(yīng)敵的憋屈,到時候,面對累累如喪家之犬的三萬戶,占據(jù)草原的夏國再這么伸出橄欖枝……
那畫面,真是美,妙不可言。
咳咳,一時陷入歪歪不可自拔,夏凡尷尬的咳嗽了一聲,繼而笑瞇瞇的拍了拍嚴(yán)崗的肩膀,道:“只要你們有信心,就放心大膽的去干吧,寡人支持你們!”
“多謝君上!”嚴(yán)崗激動的差點習(xí)慣性的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