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羽塵望著諸人,臉上青筋暴起,怒道:“我們堂堂千年古國,雄踞一方的冥元如何能輕言降敵?”
那震耳欲聾的呼吁,一下讓在場的諸臣一瞬震驚。
楚輪對孫羽塵的話并不在意,仍然靜靜的在一旁耐心聽著,臉上似乎還露出了隱隱的微笑。
楊映誠上前鄭重道:“孫將軍誤會了,我等并非要降,而是方今雙方實力懸殊,尚且,若在宮城開戰(zhàn),無論勝負,我等的損失,都是難以用數(shù)字衡量的,我等已在全力與對方周旋,已是盡力爭取最好的結果。”
孫羽塵道:“我的先輩世代為將,我們?yōu)橼ぴ慕翞⑾铝藷o數(shù)鮮血,將士們不思歸家在遙遠的塞外鎮(zhèn)守邊疆,你們若這么降了,妥協(xié)他們的無窮無盡的私欲,如何對得起那些為了國家付出生命的將士,如何有顏面去面對列祖列宗,我等萬不能降,我等勢必會守護都城,為了冥元死戰(zhàn)到底!”
一剎那,席上一眾武將一齊呼喝,場上眾人喧嘩,壓倒了頹迷的氣氛。
士氣燃起,楊丞相雖還想勸阻些什么,但也明白此時他即便再說些什么也已無濟于事,反而會受到眾人的質疑與指責。
而此刻,一人卻迎著眾人的呼喝聲冷笑道:“真是可笑呵,一介莽夫,難道我們就不知道其中的利害關系?降敵的屈辱誰不明白,若非已別無選擇又怎能輕易投降?你這樣做,只會葬送國家與人民。”
孫怒目而視,該人正是被孫羽塵打斷十分不滿的鄭允平。
一時,議論紛紛。
“你也是世代受朝廷俸祿之人,怎能說出這種辱沒國家的妖惑之言?”
“真是敗類,一旦危難時便逃避的無能之輩?!?p> 孫羽塵慢慢的,一步步朝著鄭允平走來,每一步都重若泰山,一股空氣強勁的氣息鋪天蓋地的壓在了鄭允平的身上。
孫羽塵一只手便將鄭允平拎了起來,鄭允平感到全身的骨架被撕裂的痛覺。
“你看著我,膽敢將剛剛你說的話再說一遍嗎?”孫羽塵怒吼道,那吼聲幾乎將在場所有的人都震悚到失聰。
風與氣高速旋轉,鄭允平只覺得全身上下都已經不屬于自己,孫羽塵手中高舉著他,此時,卻無一人感上前阻止。
孫羽塵默默加緊了手中的力度,鐵錘一般的痛覺從胸口傳入全身,鄭允平咬著牙忍著最后一絲氣息還未暈過去。
在此千鈞一發(fā)的時期,一人走出人群,上前靜靜的按住了孫羽塵的手。
又以一股柔和的力道將浮空的鄭允平輕輕放下。
“現(xiàn)在是關鍵時刻,外敵當前,我們內部定然不能內亂,相信這位小兄弟也是無意中隨口一說,希望孫將軍切莫往心里去。”
孫羽塵心中一驚,他自恃自己的實力在城中已是頂尖的存在,而剛剛他也已經用上了七成的功力,而居然被該人一抬一放輕輕化解,未想到城里居然還潛藏了此等高手。
“我身為冥元第一大將,這點氣量還是有的,我放過這位兄弟便是。在下久居塞外,不清楚京城的狀況,敢問閣下如何稱呼?”
“我嘛,呵呵,不敢當,只是個破看守的,叫我藍九天便是了?!彼{九天陰冷笑了笑,淡淡道。
兩股戾煞的氣息在碰撞,一時竟相持不下。突然,另一股氣息暗暗的傳來,那股氣息雖弱于二人,若正面對峙定會敗與二人的因子力,卻借力克力,奇妙的化解了二人的對峙。
踏步向前那人勸解之人,正是先前曾分析局勢的荊影。
楊映誠心中一驚,以低于二人的氣力調解,實是一種及其冒險的方法,一旦失敗,將會承受巨大的反沖之力,即若不死,也必是手足盡殘,淪為廢人。
他原已做好了自己親手調解的準備,而卻又被搶先了一把,真不料荊影的功夫這些年竟長進的如此之快,而時機與火候也拿捏的出乎意料的準。
“荊總衛(wèi)定是心中有了解決妙計,二位看在老臣薄面上稍諒。荊兄,若有想法但說無妨?!?p> 這相當于給了二人一個臺階。二人心中明白,方才之勸,也完全是仗著時機之妙,抓緊了而人換力的空隙穿插才得以化解,實也是險中之險的事情。而能做到此的也必是膽大心細的勇敢之輩。
孫羽塵極為嘆賞,對著荊影道。
“兄臺方才這一勸,也實是竭盡了老夫想象,是在精妙之極,就算是以我的實力,也不敢貿然在二人對峙時勸功,若冥元多些你這般的勇士,又何愁不興?”
藍九天也順勢道:“我本意即是想讓眾人在此危難之時團結對敵,既然賢臣有更好的計謀,我等定誠心洗耳恭聽?!?p> 于是,荊影不急不慢的陳述出他的想法。
“以臣之薄見,此時,敵暗我明,我等的狼狽,實是因我等處于暗處,所行動的每一步處處都在他們的計劃之中,而若我等將計就計,以敵之策反克其之計則京城之圍必可解矣?!?p> “具體因如何辦?”楊映誠對荊影的話十分感興趣,忍不住接著問道。
“諸位當心,隔墻有耳,請陛下,丞相,孫將軍,藍先生以及鄭查審小臣前往密室復議,此計若泄,則危難矣?!?p> 諸人點頭隨是,聽從了荊影的建議,與他同往議室深處復議。
“哼!”騰國醫(yī)在暗處恨恨一嘆,而又露出了殘酷的笑容:“難以為續(xù)的命脈明明已經窮途末路了,冥元還要垂死掙扎嘛,也好,在這可恨的亂世中,用盡全力掙扎吧,一個人明知必死而卻用盡全力的掙扎,也真是那個人最美妙的畫面,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