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代飲三杯
午后舉行的擊鼓傳花,明昭太子沒有參與,簡單交代了幾句便回宮去了。他畢竟是一國儲君,每日需要處理的政務(wù)并不算少,能忙里偷閑來芙蓉詩會走上一圈已是不易,自然不可能一整天都耗在這里。
明昭走后,明開愈發(fā)跳脫起來,甚至可以用上躥下跳來形容。之前沉靜的莫漪若也能不時說上兩句話,就連明月郡主也更加肆無忌憚起來,時不時向納蘭晚飛一兩個眼刀子。
人家都表現(xiàn)得這么明顯了,她哪里還不知道這是被人當(dāng)作情敵了!可是天地良心,她真的是巴不得有多遠(yuǎn)就離葉舒睿那個浪蕩子有多遠(yuǎn)。
當(dāng)然,此時正洋洋得意的某個紈绔王爺完全不知道自己被人嫌棄了個遍。
于是,一屋子人就被分離成了三團(tuán),明寅明開兩兄弟不知聊什么聊得興高采烈,葉舒睿被明月郡主拉著衣袖鶯聲軟語,剩下的納蘭晚莫漪若和肖谷則坐在一旁閑話家常。
前面兩波人都算得上多年熟識,后面這三人大概只能算得上今日新知,加上納蘭晚在人前又是個不愛說話的,所以時而冷場。好在肖谷見聞廣博,又是個溫潤謙和的人,照顧著兩位姑娘,莫漪若也涉獵甚廣,倒不至于陷入無話可說的尷尬之中。
待到午后,日頭微微西斜,芙蓉詩會的傳統(tǒng)節(jié)目擊鼓傳花才開始。
擊鼓傳花是參與性和娛樂性都很強(qiáng)的節(jié)目,因此參與的人數(shù)眾多,人們根據(jù)自己所熟識的圈子,分成了數(shù)個小組。葉舒睿、納蘭晚等人自然與一幫權(quán)貴在一個小組,奇怪的是,一直纏著葉舒睿說話的明月郡主居然沒有坐在他身旁,而是出人意料地坐在了納蘭晚身邊。
納蘭晚挑了挑眉,意味深長地看了身旁另一邊的人,自然是突然貼過來的葉舒睿了。這兩個同樣討厭的家伙,就像是商量好的一樣,不容她反應(yīng)過來就一左一右把她夾在了中間。
然而,納蘭晚沒有看到的是,就在葉舒睿主動坐在她身旁后,已經(jīng)坐在她另一側(cè)的明月郡主眼中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陰鶩。這一幕,正巧就落在了對面的肖谷眼中,聯(lián)想起納蘭晚平日里并不太好的名聲和皇帝壽宴獻(xiàn)藝時平平無奇的表現(xiàn),心中竟然有絲莫名的擔(dān)心。
來不及細(xì)思,鼓聲便轟隆隆響了起來,緊接著,一朵粉色的芙蓉花自寅王手中開始傳遞了開來。第一輪的鼓聲并沒有響太久,停下來的時候,粉色的芙蓉花恰好剛剛被明月郡主塞到納蘭晚手上。
果然。肖谷想到,只怕不是巧合。
微怔。這小妞兒也太背了吧,她背就是他背,葉舒睿哀嚎,他可以預(yù)見這小妞兒決計不會作詩而是讓他喝酒。
大鼓旁邊,另設(shè)一案,坐的卻是每一組擊鼓傳花的評判人,也是即興賦詩的出題人。評判人一般由并不認(rèn)識的人擔(dān)任,以防出現(xiàn)作弊的情況。
“請這位小姐以夏日荷花為題做七律詩一首?!痹u判人微微一笑,出了一個并不算難的題目。
納蘭晚美目逡巡一圈,將眾人神色盡收眼底。明月郡主的挑釁,葉舒睿的無可奈何與不甚在意,肖谷的隱約擔(dān)心,莫漪若的微微期待,明寅的些許鼓勵,明開的拭目以待,以及其他人的漫不經(jīng)心……
“請恕納蘭晚才疏學(xué)淺?!泵娌桓纳爻姓J(rèn)自己做不出詩來并不是什么難事。
座上的人面面相覷,題目并不算難,也并不要求詩作有多優(yōu)秀,就算是胡謅,只要謅得出來也是算數(shù)的。就算納蘭大小姐纏綿病榻,基本的學(xué)識還是要學(xué)的吧,怎會連首毫無難度的詩也做不出來?
評判人顯然也沒想到納蘭晚會來這么一出,不過卻也微笑道:“這個無妨,小姐既不愿作詩,飲酒一杯即可?!边@么簡單的題目,他并不真的相信納蘭晚作不出來,只以為她不愿。
葉舒睿扯了一下唇角,不由自主看向納蘭晚,就等著她下套兒了。
納蘭晚微微一笑,道:“愿賭服輸。只是納蘭晚身有宿疾不能飲酒,為表歉意,納蘭晚請錦王殿下代飲三杯如何?”
葉舒睿嘴邊不甚在意的笑容僵了一僵,作不出詩來是罰酒一杯,到了她這里就變成代飲三杯了?小丫頭片子!
其他人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你看我我看你,不知作何反應(yīng),唯有肖谷眼中隱有笑意,明月郡主卻是驚震閃爍。
“這……”評判人頗有些為難,“擊鼓傳花還從來沒有請人代飲這一說??!”
“小晚自是知道此舉有違規(guī)矩,是以才以三杯代飲一杯,還望諸位公子小姐應(yīng)允?!鼻バ卸Y,纖腰盈盈,弱柳扶風(fēng),聯(lián)想到京城病小姐之名,眾人都有些猶豫起來。若是不答應(yīng),這位小姐要是因此有個三長兩短,如何向定國將軍府交代?不過游戲而已。
“我等自是沒有意見,納蘭小姐是不是應(yīng)該問問錦王殿下是否愿意替你飲酒三杯呀?”其中一人高聲說道,其余人等盡皆附和。
納蘭晚看向葉舒睿,微微挑眉。
葉舒睿瞪了納蘭晚一眼,隨即舉起酒杯,連飲三杯,狂肆笑道:“代美人兒喝酒,有何不可?今日,晚晚的酒,本王全包了!”
這下連納蘭晚都怔住了,葉舒睿真要替她喝酒?出乎意料,她并沒有算計成功的喜悅感,心里反而七上八下不踏實,這家伙唱的到底是哪一出???
明月郡主更是恨得牙癢癢,強(qiáng)顏歡笑道:“葉哥哥,人家不依!你替納蘭小姐喝酒,那也要替月兒喝嘛!”
眾人起哄,均言錦王殿下艷福不淺。納蘭晚不置可否。
葉舒睿覷了納蘭晚一眼,這才向明月郡主望過去,挑眉笑道:“晚晚是身體不好,月丫頭你生龍活虎的,本王為什么要替你喝?你不是還有堂哥們在這里么,找他們?nèi)??!?p> “葉哥哥……”明月郡主好不委屈,低下頭,一手緊緊攛住衣擺。她從來沒有想過,千防萬防,她的對手居然會是這么個一無是處連風(fēng)都能吹倒的病丫頭!
“月丫頭,怕什么,輪到你時就做詩唄,哪用喝什么酒?”見氣氛有些尷尬,明開很有義氣地出來打圓場。
明月郡主狠狠瞪了明開這個搞不清狀況的家伙一眼,突然笑道:“也是,不過就是作幾首詩嘛,別說幾首,就是幾十首本郡主也作得出來,不像有些人什么都不會?!?p> 這話說得不可謂不重,在當(dāng)今這些富戶權(quán)貴階層,講究的都是做人留一線、有仇不打臉,明月郡主這番嘲諷著實讓人下不來臺面,她就要看看將軍府那個臭丫頭還有沒有臉繼續(xù)留在這里。
橙花
咳咳,想看晚晚懟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