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樣,損失都點清了么?有沒有死傷?”瑪爾塔坐在座位上,一邊翻看資料,一邊詢問情況。
“大人,完全摧毀的民居有三間,明顯坍塌的有六間,輕微損壞的八間。因為魔力污染尚未消除的緣故,原本居住在哪里的市民早就已經(jīng)搬走了,不過偶爾會有無家可歸的賤民冒著危險到那邊留宿,可能死了幾個。另外因為爆炸太大,瓦礫打傷了一些其他街道的市民,尚無市民死亡。目前還在清理廢墟?!卑状u區(qū)監(jiān)察官是一個方臉的中年人,滿臉塵灰,汗水在上面劃出了幾道骯臟的痕跡,“大人,昨晚出手的似乎是國王陛下?國王陛下為什么要……難道是我們是犯了什么錯……”
“昨晚事發(fā)前后有可疑人物離開你的區(qū)域么?昨晚有人出城么?”瑪爾塔打斷了白磚區(qū)監(jiān)察官的話,問道。后一句是對城衛(wèi)隊長問的。
“可疑人物?沒什么可疑人物啊……??!大人!您……您是在懷疑???……”白磚區(qū)監(jiān)察官愣了一下,忽然反應(yīng)過來刃影公爵提問的含義。
“昨晚國王陛下出手之后我立刻封鎖了城墻,到今早為止還沒有人出城,也沒有發(fā)現(xiàn)企圖翻越城墻的毛賊。不過天快亮了,很快會有大量民眾要求進出,請大人指示能否開門?!毕啾戎?,負(fù)責(zé)城市安全的城衛(wèi)隊長則顯得要老練得多,而且很清楚自己的職責(zé):不管發(fā)生什么情況,管好人員進出。
“這就要看調(diào)查的情況了。斑蚌,虹谷城可是交付給你的,你怎么說?”瑪爾塔轉(zhuǎn)向在場最后一人,“斑蚌”。
“斑蚌”負(fù)責(zé)整個虹谷城的情報工作。他的外貌讓人很難猜出他的年齡,眼神憂郁,八字眉,看起來一臉垂頭喪氣的樣子:“大人,我明白您的意思,目前還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但在下的人已經(jīng)守住了那片街區(qū),不會漏掉什么。白磚區(qū)監(jiān)察處的幾人也都看過了,暫時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還需要繼續(xù)審查。不知道大人您這里是否有什么消息?不過在下以為,國王陛下既然親自出手,就算那里曾經(jīng)還有能跑路的玩意兒,現(xiàn)在應(yīng)該剩不下什么了?!?p> 言下之意就是不用考慮活的目標(biāo),應(yīng)該將更多注意力放在廢墟挖掘上。說得倒是也沒錯,但是……
瑪爾塔笑瞇瞇地哼了一聲:“不是告訴過你,不要預(yù)設(shè)對手的行為嗎,又忘了?再說,如果什么消息都要我來告訴你,那拿你來做什么?”斑蚌一聽,趕緊低下頭去。
“做事要小心,仔細(xì),跟你說過很多次了?!爆敔査⒅甙?,讓幾人在沉默中不安地等待著。過了一會兒,才又開口道:“算了,這樣考慮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其他措施必須做周全。城衛(wèi)隊長,正常開城吧,但是要額外增加一崗審查,暗崗,別露出來了,從今天起做一個月,讓斑蚌的人配合你??烊グ?。”瑪爾塔朝城衛(wèi)隊長努了努下巴,城衛(wèi)隊長應(yīng)聲告退。
“至于你們這邊,我們再來看看流浪賤民的情況?!爆敔査e起手里的資料,“這三家被徹底摧毀的住戶當(dāng)時有沒有賤民躲藏?找到幾具尸體,有活下來的么?”
“有幾具賤民尸體,但說實話,我都很難確定他們到底是死于爆炸還是死于那里的魔力污染,說不定是死于饑餓?!卑甙雎柫寺柤纾盎钕聛碛幸粋€,但不是賤民,而是一個平民家庭的女兒,他們家原本住在那里,昨晚一家人似乎是回屋取什么東西,但是女兒沒進去,所以活了下來?,F(xiàn)在她人在監(jiān)察官處?!卑甙龃鸬馈?p> “平民家庭?回家取東西?不是很早就讓他們搬出來了嗎?”瑪爾塔問道?!八惺裁疵郑俊?p> “妮娜,妮娜·腹羽。原本都快到結(jié)婚的年紀(jì)了,誰知出了這種事。她現(xiàn)在情緒失控,很難問話,我專門派人看守著她,您要去看看嗎?”斑蚌順手遞上了小伙子的資料。
瑪爾塔點了點頭表示滿意?!澳憧粗k吧。行了,都去做你們的事兒吧。這事恐怕有蹊蹺,我得去見見國王陛下,希望我回來的時候,你們能在廢墟中找出一些進展來。
“記住,一定要仔細(xì)?!?p> ————————————————
片刻之后,國王會客室。
“瑪爾塔,這么早啊,家園之國有消息了?”艾兒魔力一揮彈開房門,大步走了進來。
“有一點消息,‘鯖魚’冒死探到了阿爾芒的隊伍組成,雖然進展不大,但也值得給他頒個獎?wù)铝恕!爆敔査茈S意地坐在椅子對國王欠身行禮,微微一笑,手指一彈,將那個寫著消息的小紙條彈了過去。
艾兒手指微抬,紙條飛到一半就在空中剎住車,自動展開了來,艾兒一邊瀏覽紙條上的內(nèi)容一邊朝另一副座椅走去?!班拧闶侵懒私M成隊伍的人員級別,還測試了阿爾芒的手段和心態(tài),干得還不錯。雖然這個神有點敏銳,但只要知道了他的范圍和底線,我相信你會有辦法探查到更多消息?!卑瑑好掳鸵贿厡徱暭垪l上的信息一邊說,似乎心情變好了一些,“不過,這點消息似乎不值得你親自跑一趟吧。其他還有事兒?”
瑪爾塔臉上的笑意更盛了,“什么都瞞不過您,也沒啥,還不就是昨晚您炸了幾棟房子,把‘斑蚌’給嚇得,找了一宿也沒找出工作上哪兒出了問題,一大早就來求我找您問問?,F(xiàn)在他人都還在廢墟。”
瑪爾塔看見艾兒明顯動作遲滯了一下。“現(xiàn)場情況怎么樣?”艾兒問。
“中心三棟渣都沒剩。周圍還塌了一些。不過湊巧有一家子平民在那附近,只活下來一個小姑娘。”
“小姑娘?”
瑪爾塔很隨意地靠在椅子上笑著,似乎在說什么跟她不相干的事兒,眼縫里的視線卻死死盯著艾兒的表情,想要看出國王語氣中的猶豫到底來自什么樣的心理活動。“名叫妮娜·腹羽,昨晚他們一家回那條街道取什么東西,只有這小姑娘一個人在外面,誰知這么不走運?!?p> 艾兒沒有說話,呼的一下翹著腿坐到椅子里,十指交叉在腹間,眼睛失焦地望著地板,默不作聲的考慮了一會兒。瑪爾塔則考慮著國王陛下皺著的眉頭,到底是代表煩心還是懊惱。
國王陛下過了一會兒才撅了下嘴,說道:“這個恐怕是寡人的錯。把她交給漢諾,讓漢諾指導(dǎo)下她的魔法吧?!辈魸h諾是國王陛下的正式學(xué)生之一。國王頓了頓,又說:“還有,讓斑蚌別再擔(dān)心了,這事兒跟他沒關(guān)系?!?p> 瑪爾塔仔細(xì)咀嚼著艾兒話里的含義,慢慢微笑著頷首,答道:
“如您所愿,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