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把薛離拐到一間私人餐廳的時候,傅臨青笑得幾乎已經(jīng)得意忘形了。
“還是這招好用啊,早知道就早點拿出來使了?!?p> 薛離冷漠的瞥了他一眼。
“你以后要是再拿這個威脅我,你就等著死吧?!闭f著,她的視線在餐桌上的肉末四季豆上滑過,仿佛在預(yù)示著他將來的結(jié)局。
而已經(jīng)習(xí)慣接收‘死亡威脅信號’的傅臨青沒有被嚇倒,在毫無誠意地?fù)?dān)保了一番后,他話鋒一轉(zhuǎn)——
“不過話說回來?!?p> “阿離為什么這么抗拒出現(xiàn)在鏡頭前面呢?”
——‘讓媒體曝光關(guān)系’
重點不在于‘曝光關(guān)系’,而是在于——媒體。
以前也是這樣。
薛離極為抗拒出現(xiàn)在鏡頭之前,一切可能上鏡、上報,被影像記錄的活動全數(shù)缺席,甚至就連單純的拍照也不喜歡,仿佛……就像是在躲避著什么一樣。
薛離卻沒有為他解疑的打算。
她無視了傅臨青好奇求知的目光,輕輕抿了口杯中的茶水。
“這是秘密?!?p> 傅臨青的雙眼瞬間黯下,一邊忿忿不平的嚼起了口中的飯菜,一邊小聲嘟囔著,“唉,感覺真不公平。我對你有問必答,但你的事情卻從來不告訴我,還不讓人查?!?p> 聽到他的抱怨,薛離不以為然。
“你也可以不說。不要講得跟我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著你坦誠交代一樣?!?p> 傅臨青一哽。
過了半晌,他一聲嘆息。
“但我不說的話,你又該不高興了吧……?”
薛離點點頭,很是坦然。
“求而不得,難道還會開心嗎?”
“……”
傅臨青又是一哽,過了片刻他才略帶著委屈的低聲說了一句——
“真是過分……就是仗著我喜歡你才敢這么為非作歹吧……”
這一句薛離沒有應(yīng),也不知道是聽到了還是沒聽到。
而吃完飯,傅臨青把她送回了雅園之后,便繼續(xù)回到了公司開始忙碌。
暫別了傅臨青,薛離找到了許凱樂。
一通電話打過去,被接通了。那邊聽起來并不算嘈雜。
“你什么時候方便?我們需要談?wù)?。?p> 聽到薛離的話,另一邊的許凱樂微微頷首。
“現(xiàn)在就可以?!?p> 得到了肯定的答復(fù),薛離也沒有拐彎抹角,她選擇了直切主題。
“我想知道有關(guān)今天試鏡的事情?!彼穆曇粲幸恍┏粒Z氣態(tài)度不高不低,像是質(zhì)問卻又只是詢問。
對此,早有預(yù)料的許凱樂出聲解釋了。
一五一十,沒有添油加醋,他將所有的事實和推測全部說了出來。
“關(guān)于這次的試鏡……我一直都在盡力爭取。但因為金世與投資方存在部分競爭的關(guān)系,我四處托人、找關(guān)系,卻始終沒有找到門路。而直到昨晚——”
“我從任彥哲那里得到了試鏡的通知。”
“聽說這部電影本來已是內(nèi)定從云天娛樂旗下的藝人挑選了。但是,莊俞在后來又突然得到了這次的機會,我覺得……唯一的解釋,只有你?!?p> “……”
所以,她一個管飯的助理還能當(dāng)經(jīng)紀(jì)人使是嗎。
正當(dāng)薛離沉默之時,許凱樂繼續(xù)開口了。
“不過你可以放心。我保證不會主動利用你的這層關(guān)系去尋求機會?!?p> “……”
許凱樂這話說的薛離不知道該如何接下去。
不會主動去尋求機會。
那也就是說……被動得到的機會,大概就來者不拒了?
盡管對方?jīng)]有做錯任何事情,薛離心中還是有一絲被利用的不快,但她到底沒有多言。
在一聲‘好的,我知道了’的應(yīng)答后,她掛斷了電話。
總之,先一步一步走著看了。
她來當(dāng)莊俞助理到底也只是一時的事情,不會長久。
——
在接下來的幾天,因為莊俞的‘同一個人看久了會吐之助理輪班制度’,薛離得了幾日休息的時間。
除了天天被迫對著傅臨青的那張臉之外,她還去看了幾回薛桃、接了幾份筆譯的活。
到了今天。
是莊俞進入劇組的日子。
不在本市。是在有兩個飛機時程的K市影視城。
而自從她和傅臨青的關(guān)系被許凱樂得知了之后,‘助理’一詞便已是名存實亡。她的存在……只是去打個下手而已。
比如說現(xiàn)在。
——把一塊泡沫板從左邊的房子,移到右邊的房子。
不是重活,全程無腦,但總得有人去做。
而此刻,正當(dāng)薛離進行物理移動的時候,她右手中本來就很輕的泡沫板突然變得更輕了。與此同時,一句語氣不善的話語也是傳了過來。
“誰讓你搬東西的?任假笑?我要去削他經(jīng)費?!?p> 聽到熟悉的聲音,薛離有些許無奈。
“泡沫板而已,沒關(guān)系的?!?p> “別說是泡沫板了,就算是氫氣球也不行。來,喝水,降降溫?!?p> “……”
薛離百般無奈的看著旁邊頭戴了頂黑色棒球帽、神情堅持的傅臨青。她終是松開了手,自然地接過了他手中的酸梅汁。
“不用工作嗎?閑到來探班?”
本來在上午開機儀式之時沒有見到他,她還以為他不會過來了。
“不是來探班,是來見你的。而且我之前不是已經(jīng)跟你說過了我要辭職嗎?”
薛離:……
“你再跟我提一遍‘辭職’,我就把你頭往泥里面按?!?p> 而今天,傅臨青的膽子似乎比平日都要肥了不少。
聽到薛離的威脅,他反口就是一句——
“隨你,反正這附近也沒有泥?!?p> 他的挑釁讓薛離立刻和藹友善的笑了笑。
“沒有泥,有墻也是一樣的?!?p> 見四處都是厚重粗糙的水泥墻,傅臨青到底也是有點虛了,本來像是充滿了氣的膽子瞬間被戳了個洞。
“會毀容的……”
薛離臉上友好的笑意不變,“長這么好看干嘛?出去拈花惹草嗎?”
‘拈花惹草’一詞出現(xiàn),傅臨青霎時又來了精神。
“當(dāng)然不啊。外面那些鶯鶯燕燕怎能如我法眼?我從來都只對勾引你感興趣。怎么樣,小女容顏可得皇上歡心?趁小女六塊腹肌仍在之際,皇上要不要抓緊時間來一發(fā)?”
“……”
來、你、妹。
薛離丟過去了一個看智障的眼神。
如果不是考慮到旁邊還有其他的工作人員在,她就直接給他的腦袋來結(jié)結(jié)實實的一發(fā)了。
而盡管動靜不大,他們這般正(da)兒(qing)八(ma)經(jīng)(qiao)的言行還是落入了別人的眼中。
在中午休息之時,便有人上來打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