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么,姜漓漓就是不伸,她嘟囔著說:“我才不信這些?!?p> 青陽裴有些執(zhí)著,威脅著她說:“把手伸出來,不然我將這水全潑到你的身上?!?p> 姜漓漓橫眉一瞪,冷冷地說道:“你敢!”
她嘴上雖然蠻橫著,手卻聽話的伸了出去,青陽裴將手中清水悉數(shù)撒于她的手上,一陣冰涼的觸感傳來過后,他卷起袖子又從水中捧著水,淋在她的手上。
青陽裴用他的衣袖為姜漓漓拭去手中水漬,然后把她拉入懷里,坐在一方長長的大石塊上。
今天的他穿著她昨日送他的衣裳——繡了許多銀色梨花的黑色長袍,微風(fēng)吹動他的裙擺,他長袖微濕,頗有一股英姿颯爽的風(fēng)采。
四周的人都比較歡快,笑聲、戲耍聲蕩漾在這魑河河畔,久久不散。
獨青陽裴沉默不語,明動的眸子中并沒有一絲喜色,剛才他望著她的時候,眉宇間還浮現(xiàn)過一瞬她看不懂的憂愁。
青陽裴突然問她:“你的墨寒師兄,他是一個怎樣的人?”
姜漓漓笑了,難不成,他一整天的郁悶都是因為吃著墨寒的醋?
姜漓漓已經(jīng)有些時日沒有想起墨寒了,他啊,人如其名,如墨如霜,是除卻她母兄外,她最在乎的人。
“修為深厚,才貌雙全……品德高尚的人?!?p> 哎,早知道就應(yīng)該多看點文人的墨筆,這樣夸贊起墨寒來就不會找不到詞了。
“他待你可好?”
“他不待我好待誰好?”
“如此,那……你……”
“你怎么了?怎么說話突然吞吞吐吐的?”
“他于你而言是否重要?”
“自然重要?!?p> “如何重要?”
“如若我知道他有所求,我便踏盡世間也要為他求到,如若世間有人要與他為敵便是與我為敵?!?p> “我與你的墨寒師兄相比呢?”
他與墨寒相比?該如何選擇?
見她沉默不語,青陽裴皺了皺眉,望向了煙波浩渺的河對岸。
她笑了,臉上的天真無憂使她增添了幾分靈動,她說:“莫非你是吃醋了?”
他亦未回答他。
嗯,一定是吃醋了,這該怎么辦呢?
姜漓漓主動挪了挪身體,與他靠得更近一些,在他的耳邊輕輕叫他的名字:“阿裴。”
他轉(zhuǎn)過頭來看著她!機(jī)會來了!她在他不經(jīng)意間親了他。
他慌神微愣,然后擁住了她,他黑色的衣袖在三月的微風(fēng)中搖曳,他的雙手攀上了她的肩頭,他閉上了星辰般的雙眼,他與她在陽春三月的水邊相擁。
她貪戀著這瞬間的溫情過后,青陽裴攀在她肩頭的雙手力氣變大了許多,他內(nèi)心的情感起伏怎么如此大?難道他的醋意并沒有消去,反而越來越深?
無力感竄遍姜漓漓的全身,她有些喘不過氣來。但,他如此深情,她怎么忍心推開他?是她勾起他的醋意,他只有如此才能泄憤不是嗎?
只是,周圍的人這么多,他們這樣……不太好吧。
果然,姜漓漓聽到了許多的聲音,她聽見一個粗獷的聲音說:“世風(fēng)日下,竟有人這般無恥!”
還有人對他們不屑一顧,直接吐著口水,打發(fā)了他們一個“呸”字。
兩個女子談?wù)撜f:“我原本看著他一表人才,竟然如此……”
“哎,可惜了。”
“……”
姜漓漓不禁納悶,姜國民風(fēng)開放,他們怎么會把話說的如此難聽?
哦……她想起來了,她現(xiàn)在覆以半截面具,束發(fā)帶冠,像是一個俊俏的公子。
青陽裴終于放開了她,她睜開眼睛,看到了他那雙略帶憂傷的雙眼。
青陽裴說:“漓漓,我該如何做才能擁有你?”
這……這是什么話?莫名其妙,叫她如何作答?
他并未在意她的回答,說完又微微皺眉,看向站在水邊的兩個姑娘。
真是的,是誰說眼中有了她,就再不會去看別的女子了?
還沒等她抱怨完,他體內(nèi)的靈力四溢,化力量于無形,四個男人齊刷刷地被他的靈力沖進(jìn)了水里,“嘭”的一聲濺起了無數(shù)精彩的水花。
河邊的那兩個姑娘卻還安然地立于河邊上,他到底還是憐香惜玉的。
姜漓漓竟再一次有些不安起來,他與她一樣是修行奇才。只是如她一樣,他從來沒有顯露他的功夫罷了。
今日為何,卻突然將他的能力顯露了出來?
青陽裴問姜漓漓:“你在想什么?”
“沒什么。”
姜漓漓看了看北冥信風(fēng),北冥信風(fēng)神情嚴(yán)肅,他應(yīng)該也覺察到青陽裴的不同尋常。
一種不好的預(yù)感襲上心頭,姜漓漓對北冥信風(fēng)使了一個眼色,讓他多注意防備,哪知北冥信風(fēng)會錯了意,只朝他手下使了一個眼色。
侍衛(wèi)匆匆向兩名女子走去,掌摑了她們一下。
侍衛(wèi)掌摑完女子之后面帶愁色向姜漓漓復(fù)命:“還請公子原諒屬下,屬下從未打過女人,所以下手有點輕?!?p> 姜漓漓望了望那哭得傷心的女子不禁感慨,哎,堂堂北冥信風(fēng)將軍,竟然與屬下為虎作倀!將軍啊,你可知那些詆毀她的話,她根本就不在意啊,他們罵就罵吧,近二十年來,她聽得少么?
世人紛紛逃離她,他們對她的指責(zé)更深了,她看到了他們幽深的、厭惡的目光。
姜漓漓沒有搭理侍衛(wèi),也不去看那兩個哭得楚楚可憐的女子,而是有些心虛地望著高臺,然后對身后一直沉默的北冥信風(fēng)說:“北冥將軍,你可有什么心愿?”
北冥信風(fēng)用毫無情感的聲音回答他:“沒有?!?p> 姜漓漓早就料到了他會如此回答,畢竟看他那張無欲無求的臉就知道。
“桑羽你呢?”
桑羽有些奇怪,竟然不敢望她,手還有些顫抖,她說:“奴不敢有所求?!?p> 姜漓漓繼而問青陽裴:“阿裴,你呢?”
他的心愿?
青陽裴朝姜漓漓望去,只希望姜漓漓所憂皆忘,所需皆得,所愛……所愛能與之白頭。
他反而問她:“你的愿望是什么?
“萬事太平,母兄安康。”
不僅如此,她還愿君心似我心,白首相依兩不負(fù)。
他們沒有再說話,徑直穿過人群,走上了高高的臺階。
高臺以山為碑,以古石為場,建于魑河水上。
偌大的高臺上人卻很少,只有三名女子,其中兩位女子是一道的,臉上洋溢著笑容,衣著華貴,似是王宮貴女,她們從高臺上起身,繞過姜漓漓的身邊,往臺下走去。
在這高臺之上,姜漓漓看到了一個女子,她長發(fā)如墨,聲音溫婉,亭亭玉立,顯盡大家之風(fēng)。
她自言自語著:“我只希望能忘了他,忘了他便好,從此見面不識,各自安樂?!?p> “這兒也沒什么好看的,走吧?!?p> 她拉著青陽裴骨節(jié)分明的手走了起來。
背后突然傳來北冥信風(fēng)大喊的聲音:“公主小心!”
自峭壁上躍下來上百個黑衣人,他們手持利刃,如卷動的疾風(fēng),朝他們奔來。
與此同時,河邊人群中沒有了歡快的笑聲和嬉鬧聲,取而代之的,是慌亂的尖叫聲。
姜漓漓往臺下看去,人們哀嚎痛哭,驚慌失措,四散而逃。
混亂四起,頃刻之間地上便倒了許多人。
生死攸關(guān),作為姜國的公主怎可忍?
但她還不能下去救他們,因為這高臺上的敵人也多,北冥信風(fēng)和幾個侍衛(wèi)招架不住的。
五個持刀的黑衣人朝她奔來,他們窮兇極惡,步步殺招,不留余地,青陽裴一把摟著她在空中翻了一個身,她躲過了黑衣人的攻擊,青陽裴拉著她的手就要往下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