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州城同門客棧。這一個多月來,武林盟主李寒秋在客棧內(nèi)收到數(shù)封飛鴿傳書,李寒秋等人商議并作出回應(yīng)指示。
從通沙城傳來的消息,武當(dāng)派的凌虛道長帶領(lǐng)門下弟子以及賀蘭派弟子,在通沙城與崆峒派和青海派的人會合,三派眾人在通沙城探尋期間,遇到一股魔教勢力,并與之對戰(zhàn),雙方都有死傷,但魔教妖人陰險歹毒逃脫不見;李寒秋回信讓他們?nèi)f事小心,若與魔教妖人遇到,千萬不可戀戰(zhàn)。后來,又收到三派眾人探得消息,譚錦三人已經(jīng)向西去往西域天山方向逃去;李寒秋指示他們向西域追趕顧擇三人,切記盡量避開西域的魔教妖人。
而從關(guān)中一帶傳來消息:丐幫副幫主濮陽武進(jìn)得到重要情報,此消息是從從北京皇城的丐幫弟子傳到關(guān)中的,曾有丐幫弟子在北京皇城城西十里外的山林中發(fā)現(xiàn),東廠率領(lǐng)眾多錦衣衛(wèi),布下天羅地網(wǎng),圍攻兩個武功高強的江湖中人,一個是蒙著絲紗的白衣女子,一個是帶著鬼臉面具的黑衣男子,最后東廠的眾人竟然被那兩個江湖中人打敗,后來那兩個江湖中人便不知去向。濮陽武進(jìn)由此斷定,那兩個人就是魔教妖女白蕓裳和黑衣鬼面人。李寒秋指示丐幫幫主虞騰幫回信,讓濮陽武進(jìn)繼續(xù)停留在關(guān)中一帶,聯(lián)絡(luò)北京皇城內(nèi)的丐幫弟子,探尋那兩個魔教妖人的動向,一旦有消息,立即傳來。
武林盟主李寒秋,少林派浮塵大師,祁連派鐘離度,以及丐幫幫主虞騰幫,四人在客棧樓上一處客房內(nèi)商議討論著。
虞騰幫說道:“李盟主,現(xiàn)在顧擇三人果然逃往西域天山方向,西域又是魔教妖人出沒聚集之地,就算我們正派聯(lián)盟的人在西域抓到顧擇,若想要輕易將人帶回來,那又談何容易?”
鐘離度接著說道:“魔教教主白蕓裳和那黑衣鬼面人突然出現(xiàn)在北京皇城,公然與東廠勢力大動干戈,看來妖女白蕓裳已開始出手報當(dāng)年之仇??峙陆酉聛?,那妖女白蕓裳就會將利劍指向我們江湖武林正派中人?!?p> 李寒秋思來想去,厲聲說道:“魔教妖人行事詭異,難以捉摸。既然那妖女白蕓裳和黑衣鬼面人,此刻去往北京皇城,那我們決不能在此坐以待斃。本盟主決定親自出馬,帶領(lǐng)眾人去往西域,一方面與三派眾人會合,共同探尋顧擇三人的蹤跡;另一方面圍攻魔教組織的教徒,將他們殺個片甲不留!”
虞騰幫拍桌說道:“李盟主所言極是!與其我們在這里干等著,倒不如直接去往西域,與魔教組織大干一場!等我們將魔教組織的教徒教眾殺的差不多了,再用計謀回過頭來對付魔教教主白蕓裳和那鬼面人,定然讓他們二人難以逃脫!”
浮塵大師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雖然魔教教徒教眾作惡多端,但罪不至死,若能降服讓其改邪歸正,我們正派中人理應(yīng)放下屠刀,給他們重新做人的機會。我佛慈悲!善哉!善哉!”
李寒秋說道:“浮塵大師言之有理。只要是魔教教徒甘愿投降的,我們正派聯(lián)盟絕對留得他們性命。鐘離掌門傷勢在身,不便遠(yuǎn)行,就有勞鐘離掌門坐鎮(zhèn)肅州,但凡有重要情報,一并通知?!?p> 鐘離度并未多言,留在肅州城內(nèi)的門派,還有已經(jīng)返回的呂梁派和六盤門。于是,武林盟主李寒秋親自出山,帶領(lǐng)少林派眾人,丐幫剩余弟子,以及崤山派弟子,次日天明,浩浩蕩蕩,一路向西而去。
五日之后,鐘離度在肅州同門客棧內(nèi),收到從祁連派傳來的密信,正是副掌門馬如飛的親筆信,信中告知鐘離度:師父臨行前交代弟子,定要看護(hù)好鐘離師妹,莫讓其私自下山。但不知為何,師妹這段時日卻總是想要下山,都被弟子極力阻攔下來,師娘和弟子都曾好言相勸師妹,師妹表面答應(yīng),但鐘離師妹還是趁機暗中獨自下山離去;師娘為此傷心臥床,身染頑疾,但已服藥暫時穩(wěn)住病情;于是,弟子帶人下山追趕師妹的行蹤。特此告知師父。
鐘離度沒想到自己的女兒竟然如此胡鬧,心中憤怒卻又為其擔(dān)心著。鐘離度思來想去,決定讓呂梁派和六盤門的兩位掌門人暫時坐鎮(zhèn)肅州,鐘離度為了掩人耳目,只帶上四名祁連派弟子隨行,剩余的二十多名祁連派弟子則繼續(xù)留在肅州城內(nèi)。鐘離度臨行前,特地交代呂梁派和六盤門的兩位掌門人,河西走廊一帶城內(nèi)都留有少數(shù)正派聯(lián)盟的聯(lián)絡(luò)弟子,一旦有重要消息,定要及時安排傳遞。
鐘離度帶著四名弟子,經(jīng)過連夜的快馬奔波,出關(guān)之后,一路向西南挺進(jìn)。天黑之后,五人來到一處山坡,鐘離度讓弟子們下馬歇息,點燃火堆,分食干糧,準(zhǔn)備夜里露宿在大樹之下。
直到天明,鐘離度帶領(lǐng)弟子繼續(xù)上馬前行,奔波不到半日,來到霧氣縹緲的十里霧瘴林。只要過了十里霧瘴林,再往前去的山谷之地,就進(jìn)入祁連派的地盤。突然,五人的馬匹向前踏空摔倒,接連掉進(jìn)前面的陷阱,鐘離度驚慌之余,瞬間踏馬騰空而起。這時,幾支毒箭從樹上飛射襲來,鐘離度翻身躲避落在旁邊的地上,繼而躲藏在一棵大樹后面,觀察防范著周圍暗藏的敵人。那四名祁連派弟子卻落入陷阱之中,下面不僅有倒豎的利器,還有幾十條毒蛇。鐘離度聽到那四名弟子哀聲慘叫,很快就不再有任何聲音。鐘離度內(nèi)心悲憤不已,門下弟子慘死,而他卻無法施救。
從樹上飛身而下兩個人,其中一人狂妄大笑著。鐘離度這才看清,竟然是譚錦和南榮蓋世,這讓他所料未及,原來譚錦他們并未去往西域,此人著實狡猾奸詐。
譚錦陰險地笑道:“呵呵!鐘離掌門,你一直躲在樹后,這未免有失你鐘離掌門的身份!何不出來相見!”
鐘離度走出來,冷冷道:“老夫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南榮昆侖身邊暗中所養(yǎng)的一條忠實的狗!還真是難得??!”
南榮蓋世拔劍指出,厲聲道:“鐘離度,休要狂妄,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譚錦怒道:“鐘離度,死到臨頭,還敢嘴硬!不過,鐘離掌門放心,今日譚某定會送你上路!”
鐘離度冷笑道:“呵呵!就憑你們兩個,也想來擺老夫一道!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譚錦繼而說道:“鐘離度,你本來是武功高強的前輩,理應(yīng)在封龍嶺武林大會上奪得武林盟主之位,沒想到卻被賀蘭派的李寒秋捷足先登;接著魔教教主又將你的左眼刺瞎,右臂打殘廢。呵呵!鐘離掌門,你說你現(xiàn)在還有多大能耐,來跟譚某相斗?”
鐘離度瞪眼道:“譚錦,你休要張狂!就算老夫手臂殘廢,但對付你們兩個這樣的奸詐小人,還是綽綽有余!”
譚錦說道:“好一個綽綽有余!鐘離掌門,你們正派聯(lián)盟和魔教組織都在極力追查顧擇的下落,到現(xiàn)在卻一無所獲,而現(xiàn)在你們正派聯(lián)盟的人遠(yuǎn)赴西域天山方向,恐怕他們只能遇到魔教妖人,說不定雙方早已拼個你死我活!只可惜,譚某和鐘離掌門都看不到這樣的好戲!鐘離掌門,難道你就不想知道顧擇此時身在何處?”
鐘離度說道:“譚錦,你少在這故弄玄虛!老夫知道你詭計多端,但你的陰謀是不可能得逞的。”
譚錦冷笑道:“呵呵!鐘離掌門,說起詭計多端,譚某那是萬萬比不上鐘離掌門的。鐘離掌門竟然能夠?qū)⒆约旱钠薜墚?dāng)成一枚棋子,暗中放在天山派作眼線,而鐘離夫人卻一直被蒙在鼓里,鐘離掌門可真是煞費苦心??!還有,忘了告訴鐘離掌門,祁連派的掌門人,早已不是你鐘離度了!譚某見到你的大徒弟馬如飛時,應(yīng)該稱呼他一聲:‘馬掌門’才對!呵呵!鐘離度,恐怕你到死,都不會知道真相了!”
鐘離度似乎猜到了什么,臉色大怒,道:“譚錦,休要胡說八道!你究竟將顧擇藏在何處?”
譚錦繼續(xù)說道:“怎么,難道是譚某說道鐘離掌門的痛處了?顧擇在天山派安插了二十多年,還真是隱藏夠深的。譚某剛開始還捉摸不透,為何你們正派聯(lián)盟和魔教組織都在追尋顧擇?原來這顧擇就是當(dāng)年天山派五雷大俠梁縱和妖女白蕓裳的兒子,梁五雷?,F(xiàn)在魔教教主是白蕓裳,而她想要尋找自己失散多年的兒子;于是,你們正派聯(lián)盟就想抓住顧擇,以此來要挾魔教教主白蕓裳。呵呵!你們正派武林人士,還真是夠光明磊落的!譚某很是佩服!”
鐘離度眼中露出殺機,厲聲道:“今日,老夫若不將你們二人除掉,恐怕老夫的一世英名,就要毀在你們手里!”
鐘離度左手握住祁門劍,飛身向前刺出。譚錦拔劍而起,與鐘離度展開對決。鐘離度畢竟是左手握劍,劍法上無法流暢施展出來。譚錦游刃有余的施展出來生平絕技,天山派劍法在他手中雷厲風(fēng)行。二人大戰(zhàn)三十回合,但譚錦依然無法克制鐘離度,譚錦沒想到瞎了一只眼只剩下一只左臂的鐘離度,竟然還如此厲害。鐘離度俯身后退,旋轉(zhuǎn)手中的祁門劍,呼嘯飛出,刺向譚錦,繼而運功與左手,翻身向前飛起。
譚錦用盡全力揮劍抵擋,不曾想手中的長劍竟然斷成兩截,譚錦側(cè)身躲避,那祁門劍還是滑過他的臉上,血色沾染。鐘離度左掌瞬間襲來,譚錦伸出右掌與之相對。譚錦不敵,直接被震飛出去,撞向身后的一棵大樹,樹葉隨之飄落下來,譚錦嘴中吐血,身受重傷,卻陰險地笑著。南榮蓋世疾步來到譚錦身旁,詢問有無大礙?鐘離度后退幾步,站穩(wěn)腳跟,頓時感到手心疼痛難忍,他抬起左手,大驚不已,黑殺掌!他的左手已然發(fā)黑,中毒在身。鐘離度點上幾處穴道,卻不敢強行運功。
譚錦狂妄地大笑道:“呵呵!呵呵!鐘離度,你已中了譚某的蛇毒黑殺掌,若是強行運功,必然毒素攻心,今日你是插翅難飛。陰山派的黑殺掌固然厲害,但譚某苦練多年沾染蛇毒的黑殺掌,足以讓你命喪黃泉!”
鐘離度破口大罵:“你這陰險毒辣的卑鄙小人,就算老夫要死,也要拉上你來墊背!”
南榮蓋世拔劍上前,怒道:“鐘離度,我來送你上西天!”
譚錦上前想要拉住南榮蓋世,但已然不及。南榮蓋世揮劍向沖上來的鐘離度刺去,鐘離度俯身躲開,但還是被南榮蓋世劃傷幾道,血染衣衫。南榮蓋世得意忘形,繼續(xù)揮劍向前,突然被鐘離度左臂夾住長劍,繼而一腳將南榮蓋世踢翻在地。譚錦飛身而起,再次出掌打向鐘離度,但鐘離度側(cè)身躲開,左臂袖中的匕首飛出,譚錦閃躲不及,直接刺進(jìn)肩頭,譚錦忍痛飛起一腳,將鐘離度踢飛出去。譚錦同時向后飛出落地,身上冒著鮮血。
突然,樹林中出現(xiàn)二十余名手握長劍的祁連派弟子,為首之人正是鐘離度的三徒弟齊旋。眾人眼見鐘離度倒在地上,齊旋大喊:保護(hù)掌門!不要讓賊人逃走!
祁連派的弟子急忙擺出陣法,保護(hù)在鐘離度身前。鐘離度眼見救兵突來,起身喊道:活捉這兩個賊人!
譚錦后退幾步,內(nèi)心慌亂不堪,怎會如此?譚錦明明和馬如飛約好,等鐘離度落入陷阱之后,譚錦會竭盡全力除掉鐘離度;若無法除掉時,再由馬如飛出手相助,共同除掉鐘離度。但現(xiàn)在為何會突然出現(xiàn)十幾名祁連派弟子,來相助鐘離度?難道馬如飛想要叛變?譚錦越想內(nèi)心越亂,根本不愿相信!南榮蓋世拉著譚錦,想要逃離。
祁連派的弟子穩(wěn)步向前,作出圍攻的陣勢。突然,聽到一個人大叫一聲‘啊’!祁連派的眾位弟子回頭,只見鐘離度身上插著一把鋼刀,嘴中吐血,倒下斃命。齊旋驚恐大喊:師父!祁連派的眾多弟子全都圍向掌門人,嘴里不斷呼喊著:師父!師父!
這時,從不遠(yuǎn)處的大樹上,飛身落下一個蒙面黑袍人,手中拿著一根鷹首鐵杖,步步帶風(fēng),向前走來。
那黑袍人粗聲說道:“莫賀神教,橫掃武林!譚錦,南榮蓋世,你們協(xié)助神教除掉祁連派掌門人,神教教主是不會忘記你們的功勞。你們二人先行離開,老夫來料理這些人?!?p> 譚錦猶疑不決,這魔教妖人到底有何目的?南榮蓋世拉著譚錦:譚叔叔,我們先逃離再說。于是,二人轉(zhuǎn)身逃離而去。齊旋跪下抱著鐘離度的尸首,眼淚恒流,大怒著:殺了這個黑袍人,為師父報仇雪恨!祁連派二十多位弟子怒氣沖天,對殺死師父的魔教妖人痛恨不已,同時揮劍刺向前面的黑袍人。
那黑袍人后仰飛去,一團(tuán)白色煙霧騰空而起,煙霧散盡,祁連派的弟子一臉茫然,那黑袍人早已不見蹤影。齊旋派出弟子,一部分去追尋黑袍人,一部分去追尋譚錦和南榮蓋世。齊旋和留下的四名弟子,守在鐘離度的尸首旁,痛哭不已。
譚錦和南榮蓋世拼命向樹林深處逃離,后面暫時沒有祁連派的人追來。二人不斷喘著粗氣,漸漸放慢腳步,決定停歇一下,畢竟譚錦重傷在身,肩頭的血還在不斷滲出。這時,從樹林中飛身而來一人,落在他們二人面前。
南榮蓋世上前破口大罵:“馬如飛,你這奸詐狗賊,竟敢叛變!拿命來!”
譚錦大喊:公子,不要!但南榮蓋世氣急敗壞,沖向前去,譚錦已然來不及阻擋。
馬如飛側(cè)身避開南榮蓋世刺出的長劍,出手之間擒住南榮蓋世的左手手腕,只聽南榮蓋世慘叫一聲‘啊’!長劍瞬間脫手,馬如飛運功一掌拍在南榮蓋世胸膛,南榮蓋世口中吐血飛出,撞向后面的大樹,那柄長劍直挺挺飛去,將南榮蓋世直接釘死在大樹上。
譚錦心如刀絞,大怒道:“馬如飛,你這個忘恩負(fù)義的狗賊!我和你拼了!”
馬如飛瞬間出手一掌將譚錦打翻在地,繼而陰險地笑道:“呵呵!譚師叔,南榮昆侖早已死了,天山派再也不是南榮家族的天下,你至今還是執(zhí)迷不悟,還想利用我來東山再起,真是癡心妄想!呵呵!譚師叔,是你們讓我隱藏在祁連派,而我馬某早已習(xí)慣堂堂正正的做正派中人,祁連派掌門之位早已在我馬某手中。你覺得,我還會甘心去做一個任由你們擺布的傀儡嗎?”
譚錦站起來,嘴角溢血,冷笑道:“呵呵!馬如飛,你這個卑鄙無恥的陰險小人。我譚錦真是瞎了眼,竟然輕易相信你這狗賊。從一開始,你就一直在利用我們,想借我們之手幫你除掉鐘離度,然后你再出手將我們滅口。這樣一來,你就能名正言順的坐上祁連派掌門人之位。只是譚某心中疑惑的是,為何會突然出現(xiàn)一個魔教黑袍人出手偷襲鐘離度,卻又為何會放我們二人離開?”
馬如飛輕蔑地笑道:“呵呵!譚師叔,你的確聰明過人!只可惜,你知道的太晚了。只要你死了,這個世上就再也不會有人知道這個秘密!”
譚錦這才恍然大悟,說道:“難道是你這狗賊·······”
馬如飛突然向前運功出手,一掌打在譚錦胸膛,譚錦心脈震斷吐血飛出,重重摔倒在地。馬如飛徑直走向前,譚錦滿臉是血,嘴里斷斷續(xù)續(xù)說著:馬如飛,你這狗賊·······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譚錦瞪著沾染血色的雙眼,死不瞑目。馬如飛看到譚錦斷氣,施展輕功,飛身離去。
不遠(yuǎn)處的草叢里,趴著一個衣衫破爛的人,正是顧擇,他滿臉汗珠泥濘,內(nèi)心驚恐不已,直到馬如飛離開之后,他才敢爬起身來,向樹林深處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