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文淵理直氣壯的回答,還把自己的小包袱用力往上提了提,挺起后背站得筆直:“十幾天前就是了?!鞭k好的戶籍卡貼身放著,文淵回答的很有底氣。
“離婚了?”那船員又問。
文淵既窘迫又好奇:“你怎么知道?”,嚴格來說,前一陣子是鬧離婚,還沒去辦手續(xù)。
那船員也不回答他,而是非常興奮的問道:“你從哪來的?”
“坤地趙國。”文淵老老實實地回答。
船員突然扭捏的笑起來,咳嗽了兩聲,在身上摸出一張小小方方的硬紙片,雙手遞給文淵。
這個東西文淵見過,叫做名片,通常是寫著一個人的姓名、職業(yè)和住址,用來跟其他人交換,方便以后聯(lián)系對方。夏國路修的好,四通八達,驛站早就不養(yǎng)馬了,主要的作用就是寄送東西,百姓也可以用,連小村落都有專人負責,而且家家戶戶都有自己的門牌號,是獨一無二的,不怕送錯了。民間做這種生意的商會也不少,競爭激烈所以服務好,寄信既方便又便宜還很快,很多夏國人都用這種方式聯(lián)絡。
文淵接過這人的名片一看,上面用三種語言寫著姓名,生日,住址,收入,家庭成員等等的基本信息。
文淵把自己能認得的字看了一遍,知道了這個船員的名字叫閔平耀。
再看了這人一眼,文淵很是不解。這紙片上面寫的東西也太多了點,好多都是一般不會告訴別人的隱私。比如生辰八字什么的,給陌生人知道好嗎?這人是不是傻?
文淵還在替這個船員擔心的時候,閔平耀已經(jīng)挺直身體,笑容滿面的開始自我介紹:“我叫閔平耀,今年二十七歲,家中只有老母,如今在遠航集團供職,年收入二十萬兩以上,未婚,沒有情人以后也不會有,身體健康無不良嗜好……”
文淵莫名其妙的聽著,不知該作何反應。
這時候船上有人喊她,大概是有要緊事,閔平耀吼了一嗓子:“等會兒!忙著呢!”然后指著名片上最下面幾行字,語速飛快對文淵說:“這是我在各地的住址,有空來找我啊,一定!”說完就匆匆忙忙的上船去了。
文淵把名片揣在衣袖里,準備跟她打聽打聽怎么全額退票的事情。
等了半天也不見人出來,只好又回到大廳找機會。
人群中突然閃過幾個熟悉的面孔,文淵很快反應上來,是霍如易身邊的幾個人。
居然還跟著他!
正當文淵咬牙切齒的琢磨怎么坑一把霍如易的時候。有個外地富商進來了,操著一口很不標準的夏國語,想要買靈犀港到東里港的船票,因為票已售罄,神情很是失望,帶著哭腔在大廳里苦求,說是親人病重,急著回去見最后一面,愿出雙倍價錢請別人讓一張票給他。還當場拿出了幾張不記名的大額銀票,證明自己的財力。
文淵這些日子對著航線琢磨了很久,明確的記得過了東里港沒幾站就是黃龍港。
他以前跟林琪抓奴隸販子的時候,在現(xiàn)場見過很多這種不記名的銀票,仔細瞅了瞅,這富商手里的銀票竟沒有一張面額低于十萬兩。當真是天賜良機,文淵立刻跳起來喊:“我的票讓給你,四十萬兩,你提前三個港口下船就行?!?p> 見有了票,那富商立刻沖過來,把銀票往文淵手里一塞,一把就把票搶走了。遠航集團買票的人不樂意了,退票有退票的章程,買票有買票的章程,哪有這樣私自交易的。當著正主的面倒賣船票,當我們都是死的嗎。
于是起身禮貌的告訴文淵:“這位公子,退票不是這個規(guī)矩,我們的船票是實名制,一人一票,一切手續(xù)必須到柜臺辦理!”
文淵才不去,要平白損失那么多錢。
見文淵不配合,柜臺的人態(tài)度很強硬,向旁邊招了招手,幾個出口就都被人堵住了。文淵見勢不妙,指著人群喊了聲。
“你們兩個過來,說你們呢?霍如易人呢?”
霍家的兩個高手猶猶豫豫過來了,眼睛還不時往旁邊瞟??磥碚鞑贿h。
柜臺的人看看這兩個人身上霍家的火焰標記,禮貌的問:“不知這位公子與你們霍家是什么關系?”
文淵插話:“我才來夏國不久,不太懂這些繁瑣的細節(jié),你們跟他們交接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話,文淵就揣著銀票開溜了。
那兩個人大眼瞪小眼,一時也不知道該不該攔住他。柜臺的人見有了霍家做擔保,自然也不攔他。
于是文淵順利逃脫,一出門就直奔空行去了。
在夏國出遠門,除了有車馬行、船行可選之外,還有一個別的國家很少見的空行,乃是在天上飄著趕路的。
作為一個多風的國家,熱氣球是夏國很流行的一種出行工具。其外形就好像一個巨大的孔明燈,下面吊著一個籃子,人坐在籃子里,就能飛到很遠的地方。順風快,逆風慢,風大就停飛。
文淵早就打聽過了,從靈犀港坐熱氣球到琉璃墻,然后下來坐馬車就能到達同心軍駐地附近。
熱氣球速度快又舒服,所以票價也很貴,等買了票,坐進有五十來個座位的大籃子里,文淵兜里就只剩下了幾個銅子,勉強夠吃一頓飯。
熱氣球升空的時候,文淵抑制不住好奇心,一個勁的把腦袋伸出他們乘坐的籃子看下面的風景。
這是危險行為,氣球上負責售票的人提醒了他好幾次,文淵置若罔聞。當著售票人的面規(guī)規(guī)矩矩,等她一轉(zhuǎn)身,腦袋又出去了。售票人是個年紀輕輕的女子,很溫柔,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表情滿是無奈。
籃子里有孩子捂著嘴巴笑文淵,還有人低聲嘲笑他是不懂規(guī)矩的野人。
文淵無所謂了,笑吧笑吧,老子又不是沒被人笑過。
只管一邊伸著脖子看著下面變得越來越小的人和建筑,一邊在心里瘋狂的大喊。
老子上天了!
老子居然上天了!
趙國一定沒人相信!老子真的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