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的娛樂不及上海那樣的多樣而又熱鬧,名流人士,風(fēng)流倜儻貴胄子弟,多數(shù)喜歡看戲,去舞廳,此外,還有彈唱,這彈唱就似唱戲一般,不過比起戲,總是落得下流了一些,多數(shù)是彈著樂器,唱著曲的賣藝卻不賣身的歌女,北平有名的彈唱樓在北平街頭西邊上人較為僻靜的茶館,客人品茶之時又能聽得裊裊之樂。
下午,歌女唱得要好些,因此人較多。上午人就比較少,尤其這天天還莫名下起雨,雨又及其為大,茶館應(yīng)說是無人的,而今天卻有兩人聚在茶館樓上。
‘’我這還是第一次和先生喝茶聽曲,不知道劉先生喜歡喝什么茶,聽什么曲呢?‘’安言玉說道,妖艷極為奪目的紅唇很是吸引人。
‘’上次在夫人府上喝的雀舌就很好,至于曲,我這還是頭一次聽彈唱,說不出喜歡的曲目。‘’劉笙說道。
‘’劉先生若是喜歡,我可以讓下人送點到劉先生府上。‘’安言玉大方優(yōu)雅說道。
‘’這到不必了,過幾日我就回南京了,下次再到夫人府上親自討要就是?!瘎Ⅲ险f道,他不想與她多費口舌,只是也不得不敷衍著。
茶館小二上樓,呵笑問道:‘’先生,夫人,要點出什么戲?‘’
‘’既然劉先生沒有聽過戲,那我就替劉先生點出完璧歸趙吧。‘’安言玉淡然說道,而劉笙也清楚安言玉心里的“完璧歸趙”,便說道:‘’完璧歸趙,我一向喜歡完璧歸趙的典故。‘’
‘’好嘞!‘’那小二笑臉相迎,便下樓而去。
安言玉輕啟朱唇,輕了一口茶,劉笙看著安言玉說道:‘’夫人當(dāng)年風(fēng)光無限之時,不知有沒有唱過完璧歸趙呢?‘’
‘’那得看是誰的了‘’安言玉邪魅一笑。
不就出來一個粉墨裝飾的女子,手持琵琶,身著淺綠色旗袍,在樓下臺上彈唱。
‘’好!‘’劉笙聽著那女子唱得極為入耳,便不由贊嘆,安言玉見他如此,自然也是在心中醞釀許久,只見劉笙轉(zhuǎn)頭目對安言玉嚴(yán)肅說道:‘’這曲唱得極好,卻不知夫人何時完璧歸趙?‘’安言玉見劉笙疾言,不緊不慢和茶,小心擦拭嘴角,然后說道:‘’劉先生若是不介意?我現(xiàn)在就可以將先生的東西系數(shù)歸還。‘’安言玉說道,繼而又說:‘’不過,先生是不是也該把我的東西歸還呢?‘’。
劉笙聽了這話,心里自是不滿,不過也強壓淡然而又帶威脅語氣說道:‘’夫人是不是有些自討沒趣了?‘’
‘’先生的藥,我的軍火,你我都有各自的用途,不管先生為誰賣命,都與我無關(guān),看先生這樣急需,我也不好再強占?!惭杂窨恐巫f道。
‘’夫人可別忘了,現(xiàn)在是我跟你談條件,那批藥,夫人若是不給也罷,只是夫人若是沒要這批軍火,夫人該怎么向上面的交代?‘’劉笙再難掩憤怒,說道。
‘’看劉先生這樣著急,我都有些害怕了?!?p> ‘’我警告你,別太得寸進(jìn)尺了,你有什么籌碼能跟我賭?‘’劉笙把玩著手中的杯子,玩味說道。
‘’先生的藥,我當(dāng)然會還,不過你也得還我的那批軍火。‘’安言玉無視劉笙的怒氣,繼而說道。
‘’我若是不還呢?‘’劉笙將手里的茶杯重重放下,茶水涌了出來,安言玉看著那可憐的茶水,又說道:‘’那我再送先生一樣?xùn)|西,不知能不能消了劉先生的火氣?‘’
劉笙依舊憤怒,說道:‘’你安言玉有的東西我都有,而我有的東西,你未必有?!?p> 安言玉見劉笙自是無恐,也只直說說道:‘’我這里有一批大煙,劉先生若是不嫌棄,我可以送給劉先生,以致我的歉意?!瘎Ⅲ先f萬沒想到,安言玉手里竟然有大煙,而且依照安言玉的手段,恐怕數(shù)量不會少,壓制住心里的怒氣,說道:‘’夫人好手段,如此我便將那批軍火讓給夫人,七成。‘’安言玉聽到這話,心里涌上憤怒,說道:‘’劉笙,你可別太得意忘形了?!?p> ‘’上海大戲園收宋茗為徒,給了夫人很多的好處吧,恐怕這批大煙就是其中之一,但是夫人還不知道吧,上海大戲園名角、商界頭人李玥秋可是我的生死兄弟,宋茗確實是個難得的料子,但是上海多得是人才,只要我一句話,宋茗不知道還能不能到上海學(xué)戲,你還能得到你想得到的東西嗎?到時候,你沒了那批數(shù)量可觀的大煙不說,那批軍火,我完全可以以高昂的價格賣了,在用這筆錢急需生產(chǎn)我的藥,但是夫人你就不知道是賠了夫人還是折了兵,還是又賠了夫人又折了兵呢?!瘎Ⅲ系靡庹f道。區(qū)區(qū)一個安言玉,也想和他作對,他不知精佩服起安言玉的果敢。
‘’你!‘’安言玉萬萬沒料到那李玥秋與劉笙的關(guān)系,靜坐下來,心想當(dāng)初碰誰都不該碰劉笙的東西,心里只得暗自叫苦:‘’八成!你若是不給,我也只能魚死網(wǎng)破了?!?p> ‘’那就依夫人的意思,就八成。‘’劉笙得意而笑,舉杯將茶一飲而盡。
‘’劉笙,今日我安言玉算是見識到了你的厲害,不過,我警告你,你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你若是敢對安子卿存半點心思,我安言玉也是不會怕的。‘’安言玉厲聲道。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道理,夫人是過來人,今日又怎么說出這樣咄咄逼人的話來?!瘎Ⅲ弦琅f還是無畏道。說完便不顧安言玉是何滋味,便起身下樓而去。那彈唱也剛好結(jié)束,安言玉只憤怒不已坐著。
周陽見劉笙出來,為劉笙開閉車門后,便開車而去,笑說道:‘’看先生依舊淡然,想必那安言玉吃了不少虧吧‘’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她又怎么會知道,上海大戲園收宋茗為徒是我安排的‘’劉笙理了理袖口,傲然說道。
‘’蠢貨。‘’周陽只冷笑說道。
劉笙看著車窗外的人群,曾幾何時,他也被人罵道幫著國民黨做事,只是餓哦可奈何的道理終究是在的,但是不管怎樣,他心里是向著共產(chǎn)黨的,心里裝滿了挽救中國的的洶涌熱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