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雨水沖刷了一夜的青石板露出了原本的樣子,青黑的石板一塊連著一塊,之間填充著褐色的泥土,喬陽有些怔楞的站在路口,有些奇怪怎么就跟著走出來了,又看了看有著積水的路面,怎么都不愿意走出一步去,周瑜也不催促,撐著傘站在一旁,盡心的為喬陽遮住雨滴,不是的側目看一眼,面無表情。
想了又想,喬陽轉身就向后走,沒幾步就是臺階,真是一刻也不想呆,周瑜無奈:“芳芷,我們說好的?!眴剃栴D住了腳步,臉色有些難看,卻還是又走了回來,公瑾心里舒了口氣,口中還調(diào)笑道:“難不成之前一遇雨日便不出門不成?”
喬芳芷有些煩躁的撓了撓頭:“倒也不是,偶爾也會出行?!边€是心平氣和的出行:“之前這個日子也未曾下過雨啊?!甭曇綦m小卻被周瑜聽了進去,心里思量片刻覺得也確實如此,之前只是倍感疲憊,抑或一整日都盯著窗子看雨,若是有什么大事,也會提著精神去辦,只是臉色不好,只是今日不知怎的,嚴重了許多,去年此時,二人已經(jīng)打算前去潁川,好似也沒遇到這種氣候,殊不知芳芷反應如此之大。
踢踢踏踏的聲音不斷,周瑜撐高了些傘,傘下的人原地走個不停,就是不肯向前一步,木屐敲在青石板上聲音清脆不已,公瑾咳了一聲,雨帶深情:“芳芷可要與我一起賞雨?”覺得不像,又自己補充著:“還是先去看看顧家之人的居所吧?!?p> 喬陽僵硬的看了周瑜一眼,心里估量了一下自己的煩躁和公瑾對顧惜的不喜,最后還是咬了咬牙,連聲催促:“走走走,快些過去,快些回來?!苯酉聛?,簡直算得上飛奔。
卻怎么也抵不過青年的大長腿,不知道走了多久,手臂上突然傳來極大的一股力氣,喬陽只覺得自己被扯得后退了好幾步,靠在一人身上,雨傘傾斜,遮住了不少視線,卻也能看到一座小巧的宅子門口站著一個穿著樸素的人,身后還有一車的吃食,與門里出來的人說了會兒,便笑瞇瞇的推著車子進去了,喬陽與周瑜對視一眼,自覺地找了個高些的地方守著,只看情況變化。
大約半個時辰,那小廝再出來,車上已經(jīng)空了,那人笑瞇瞇的推著車離去,臉上掛著滿足的笑,喬陽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一副有所思量的樣子問:“這顧家?guī)讜r采購一次?”周瑜見人肯說話,自然盡心回答:“每日皆買,最多也就是相差一天。”聽得喬陽連連點頭。
點的公瑾莫名其妙:“可有什么不妥?”喬陽覺得奇怪:“你不是會做吃食嗎,怎么看不出有問題?”“那菜有問題?”看著也是新鮮清脆,能有什么問題,喬陽只覺得左腳上滴了幾滴水,微微張開手臂保持平衡,在另一只腳上蹭了蹭,口中還不忘解釋:“菜沒問題,但是分量不對?!蔽⑽⒌奶Я颂掳停骸澳强蓧蛉鍌€人吃上一月有余了?!闭f完還賞了他個小眼神,真是笨死了,而且頭發(fā)也扎的生疼,真是委屈了那張臉。
周瑜卻開始琢磨:“竟然買了這么多?!比羰遣蛔⒁膺@菜的種類、分量,再聯(lián)想到世家會有紈绔,恐怕只會覺得是人想吃的精致些,如今一看,只怕不止如此,那宅子里,可是一個廚子都沒有啊。想到這一節(jié),周瑜也皺起了眉:“到底帶了多少人?”
看著苦思的模樣,喬陽少了幾分郁悶,只是扛了他一下:“哎,那個小廝是不是在看你我?哎哎,過來了過來了?!币贿呎f一邊退到周瑜身后,掂起腳尖奪過油紙傘,另一巴掌把周瑜推到了前面,人家是笑瞇瞇的來的,又是奔著美周郎,自然應該他來應付。公瑾被推了一下,也反應過來當前的形式,隱去疑惑,換上合適的笑容,只等著那人開口。
那小廝面容清秀,帶著笑意,沒由來的讓人覺得親近:“是周家公瑾公子吧?我家公子剛剛到了舒縣,正準備前去拜見,沒想到公子今日卻過來了,這可不是有緣呢?”周瑜含笑解釋:“瑜是陪她人出游,路過此地,倒是誤會了?!弊龀鰝€疑惑的樣子:“既然說你家公子,可是我認識的不成?”
小廝也不尷尬,殷切的笑著:“是小子糊涂了,周公子自然認識我家公子,我家公子名曰顧明?!惫獢肯律砩系姆纻洌Φ恼嫘膶嵰猓骸霸瓉硎钦罩??!备锌蟛欢嗾f什么。那小廝仿佛只是來打個招呼:“竟然公子今日還有要事,小子不便打擾,日后我家公子必然親自拜會。”又深深地施了一禮,才告辭而去。
周瑜嘴角抽了抽,問自己身后躲得嚴實的人:“照之???”喬陽無聊的轉了轉傘,看水滴四濺而落,晶瑩剔透,一臉欣賞的反問:“那不然還能有誰,顧雍嗎?”“可照之費心的,也只能是那顧惜了?!?p> “都是沖公瑾來的?!备矣惺裁搓P系啊,周瑜好氣又好笑:“對,顧惜是為我,那照之又是為了哪個?”喬陽的眼神簡直是在看傻孩子:“照之當然是為了熟人,我與他又不熟,還能為我不成?”見他又想說什么,順勢便去摸頭發(fā):“哎呀,頭疼。”
你一定要一臉嚴肅的做這種事情嗎?明明是調(diào)侃,卻想在說什么正經(jīng)事,周公瑾面色發(fā)紅,一把搶過油紙傘:“無論如何,還是查清楚的好,可還有什么地方想去?”
喬陽搖了搖頭,雨絲越加密集,心情從知道顧家來人的小雀躍變得不佳:“回去吧,心煩?!闭f完轉身便走,走了兩步臉色一變,扭頭怒視周瑜,周公瑾原地未動,擎著雨傘笑道:“不過雨水,有什么可怕,又有什么可厭?”喬陽甩了甩袖子,似乎要甩掉落在身上的東西:“拿來。”
一聲輕響,碧竹傘落在了石板路上,墨石白傘青竹葉,白衣翩然少年郎,可二人誰也來不及欣賞,彼此對視著,周瑜斂起了笑意,眼中蕩起了溫柔:“芳芷,我陪著你呢?!?
韓青羽
終于終于終于回來了,終于擺脫了沒有網(wǎng)的狀態(tài),終于又可以和帥哥(公瑾)說說情了,趕緊叉會兒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