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家宅子一間偏房里，白義、杜梅二人待在里邊，一個人側臥著，另一個人坐在炕邊，愁眉苦臉的。
“當家的，這下可怎么辦，警察肯定是查出什么了，所以才把我們抓了，你說小雄明天起來要是找不到咱們，會不會哭呀！”杜梅臉上浮現(xiàn)困倦，但是卻絲毫睡不著覺。那天夜里，她心里覺得不踏實，就跑出去將上次發(fā)生事情的痕跡給抹去了，不曾想警察這么機靈，一下子就找到他們家。
“你穩(wěn)住自己就可以了，其他別管，一切有我?！卑琢x此刻有些煩悶，白仁貴家學法律的那小子老說什么，天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這些警察還真是神通廣大，也不知道哪里漏出了馬腳，竟然懷疑到他的頭上。白義翻個身，看一眼婆娘，嘆了一口氣，也許就壞在婆娘身上了。
“什么叫我穩(wěn)住，我們被發(fā)現(xiàn)了怎么穩(wěn)?。俊倍琶吩捳Z中帶著哭腔，有些毛躁地說道。
“你哭什么哭，這件事是我一個人做的，一人做事一人當，你什么都沒看見，什么都沒聽見，你什么都不知道?！卑琢x心中莫名一股怒火發(fā)泄出來。
被白義這么一吼，杜梅安靜下來，低聲在那里哭泣。
“好了，我安頓一下后事，你好好聽著：帶會警察要是有確鑿的證據(jù)，我就入獄了···”
‘砰’
偏房的門被打開，接著一束閃亮的光照射過來，“什么東西？”馮大寶看著兩人，有些狐疑，他似乎聽到，證據(jù)，入獄，之類的詞眼，只不過聽的不太真切，故而問了一下，同時在心底嘆息，無論是裝上監(jiān)控設備還是余印偉過來，都能得到一些有效的信息。
白義用手擋住眼睛，瞇著眼說道：“沒什么，婆娘膽小，被關了禁閉，一時害怕，在這里哭呢。”
“是嗎？”馮大寶將手電筒移開，嚴肅說道；“白義、杜梅，你們可以回家了，雖然現(xiàn)在把你們放了，但是你們身上的嫌疑還是沒有洗清楚，到時候我們依舊會將你們叫來談話，最近不要出遠門，否則到時找不到，就是畏罪潛逃了。”
“曉得，曉得，您放心，警察同志辛苦辦案，我們這些老百姓自然要全力支持?！卑琢x點頭哈腰，看得馮大寶一陣難受，這白義身上哪來這些習氣呀。
“一定要謹記呀！”馮大寶又叮囑一聲，拍了拍白義的肩膀，將兩人送出劉宅。
白義又回應一聲，走了一段路，轉過頭看向杜梅，“看，我說什么，他們沒有確鑿的證據(jù)會把咱們放了的，你的擔心完全是杞人憂天，咱倆沿河找了那么久，都找不到劉仁啟的尸體，這些警察三天后再找，肯定比咱們更加困難，現(xiàn)在回家睡覺吧，這折騰的，怪累的?！?p> “當家的，你說當初你爸說的關于這條河的傳說是真的不？這河里有河神，他把劉仁啟的尸體吃了?！倍琶穯柕馈?p> 白義愣了一下，看了看前方不遠處，“你知道的，老頭子老了，天天神神叨叨的，話里沒有幾句是說真的，他以前還說我不是他兒子呢。”
“對了，有件事你告訴我，這劉仁啟是不是經(jīng)常騷擾村里的姑娘？”白義突然想到什么，面色一變，急切問道，“老頭子這句話應該不是編的，我當時不信，他可是和我急了眼的?！?p> “大，大概是吧。”杜梅眼神閃爍，說道。
“你被騷擾過幾次？”白義停住腳步，轉過頭，盯著杜梅的眼睛。
“就，就上次一次，然后被我···你淹死了。”杜梅看著嚴肅的白義，有些不舒服地說道。
白義認真打量了自己的妻子一眼，然后點點頭，勉強相信了。
劉宅會議室里，眾人沉默地聽著兩人的對話，馮大寶見之后是一些無關案件的雞毛蒜皮的小事，按掉了竊聽器。
“這下劉仁啟失蹤案明了了吧。”虞示率先說道，盯著盧照的眼里充滿了挑釁。
“劉隊，抓人嗎？”余印偉欽佩地看了盧照一眼，雖然不知道剛才他為什么執(zhí)意要放掉杜梅、白義二人，但是通過馮大寶的竊聽器，他仿佛明白了什么。
“盧照，你說呢？”劉隊調(diào)侃道，顯然他也以為是盧照故意做出這樣的決定的，這是心理學呀，一般人在放松的狀態(tài)下會說出一些隱秘的事情。
盧照坐直身子，看向眾人，臉上的苦笑一閃而過，“劉隊，你是隊長，問我干什么？”桌角處，雙手捏得發(fā)白。
“不過，還是問清楚再定罪吧！”盧照又說。
“對呀，他們還只是嫌疑犯，但并不是犯人，目前我們只知道人是他們殺的，作案動機大概是劉仁啟威脅杜梅，被白義看到，然后伙同杜梅、將劉仁啟淹死，但是這就是案件的全部過程了嗎？他們做的事情是犯罪，但是在法律和道德雙重規(guī)則下是否構成犯罪還是兩說呢?！卑姿N也是插了一句，順便看了眼盧照。
湯選點點頭，“專案組不能有污點，一切都要謹慎入微呀！”樹大招風，專案組這幾年越來越響亮的名頭是一把雙刃劍，有可能發(fā)揚自己，也有可能被別人中傷，再說要是案件處理錯誤，專案組舉步維艱是小，畢竟只要加入專案組，專案組的理念、組風都是專員們十分喜愛的東西，發(fā)展緩慢依舊可以在力所能及的范圍揮灑熱血；專員們內(nèi)心不可磨滅的傷痕才是最大的。一個人最大的敵人永遠是自己，要是自己犯的錯誤自己都不能原諒，才是取死之道，心死了，一切都完了。
“那，明天早晨再把他們請過來吧！這回他們應該會說出事情的真相了。”劉隊嘆了一口氣，說實話，有的時候自己也不愿意看到那種分離的情景，但是沒有辦法，身在此處，就要公公正正辦事，就要用法來約束公民，法律就是尺度，用來丈量人間的善惡；用來丈量鬼物的善惡。
生前，只要身在這個國家，你就要遵守這里的法律；死后，要是不去逗留在此地，你還是要遵守法律。
“好了，那今天的會議就到這里吧，回去大家好好想想今天討論的內(nèi)容，對于尤大、楊嬋嬋我們有什么忽略的地方，明天我們的任務會更加繁重，大家要打起精神來?！?p> “在我的老家，有一個傳說，小孩能通靈，能對鬼物表現(xiàn)出和大人不一樣，視覺，聽覺，感覺都有，劉隊，派兩個人去問一下那些小孩子吧，童言無忌，所有的話都值得記錄。”盧照說完，轉過頭看一眼白薔，“我覺得白薔比較合適，剩下一個讓趙副隊去吧，趙副隊的師父不是道士嗎?”
“我看可以。”劉隊雖然對于盧照提出的奇怪要求有些不解，但是通過考慮，他也覺得穩(wěn)妥，小孩子是最誠實的，說不定有些意想不到的收獲，“你怎么不去？”
“我給你們做一些小東西，省的到時候你們被人暗害了?！?p> “它會主動襲擊人？”劉隊震驚問道。
“當然，我懷疑這傻子，尤大、楊嬋嬋、劉仁啟之間有一些東西是那厲鬼需要的，或許還要往前追溯一些時間，你們到時候要問問這些年都死了什么人，我懷疑這是一個祭祀，高級厲鬼向更高的境界突破?！北R照說到最后，臉色變得嚴肅起來。
“所以我們面對的很可能不是一個厲鬼，而是好幾個，其中還有一個高級厲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