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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之蒼穹

第七十四章 我懷念的

悠之蒼穹 landis 2319 2019-02-09 22:56:57

  奇落的葬禮似乎是這個地方舉行的最大規(guī)模的儀式,并不是因為人們對他的懷念,本來這里的英年早逝是不會有葬禮的,只是地中海沿岸的商業(yè)家族的分股里,如果絕后的話就會失去應(yīng)有的繼承權(quán),所以這次來的都是各大財團(tuán)的董事,向奇落的父母紛紛表示哀悼。

  我們跟著阿愷經(jīng)過重重身份檢驗來到了這片林地的公墓里,商人們身著黑色西裝散落在空地中的草地上,就像是那些高冷的黑色玫瑰,在不恰當(dāng)?shù)募竟?jié)開放。都有著一色的皮囊裝裹著各色的目的、利益和一點點的憐憫之心。

  阿愷還有沒有和唐凝和好。兩人一路上相對無言,這樣的氣氛也是堅持了很久。在肅靜的路途上,我只是默默的看著四周,破壞莊重之氣的卻是這千篇一律的明亮的天氣,在陽光之下似乎隱藏不了什么黑暗,所以他并不是應(yīng)著葬禮之名而表現(xiàn)的那么凝重,以至于讓人彷徨于懷念和追悼的意味。

  阿愷已經(jīng)沒有像昨天那樣激動了,或許是他的脾氣已經(jīng)被奇落的留言融化,或許是當(dāng)奇落的尸體被抬走時,他最后一股力量的煙消云散,他昨晚和我一樣都沒有睡,只是想慢慢的憔悴下去,執(zhí)拗于心中的某個脆弱的地方,在麻木中變得堅強。

  就在不遠(yuǎn)處站著的是阿愷的父母,“你倆現(xiàn)在這里等著,我馬上就過來。”他沒有來得及看我點頭的樣子,就急急忙忙地走了過去。阿愷的父母,如果不知道他們的家室,遠(yuǎn)遠(yuǎn)看去只僅僅只是平凡的父母,母親身穿黑色禮服,柔順的短發(fā)也遮擋不住眼角的皺紋的漸漸合攏。她挎著身邊的男子,也就是阿愷的父親,和阿愷一樣,雖然白發(fā)蒼蒼也可以透過筆挺的西裝看到硬朗的身軀。只是距離似乎很遠(yuǎn),我看不知道他身上的珠光寶氣,胳膊上的黃金腕表,和脖子上翡翠的項鏈。的確,我不識貨。

  一記響響的耳光在眾目睽睽之下打在了阿愷的臉上,阿愷低著頭一個人默默承受著,我看不到他的臉,但能想象的是,這樣的表情一定比失去奇落的時候更加的陰沉。只是看到他母親的嘴面對他的印堂,快速的合攏,有著常年不見的話說也說不完的架勢。在短短的時間內(nèi)說著。內(nèi)容無非無法入耳的種種,和眾多嘮叨的母親一樣,說著不同程度的關(guān)心話,不同程度的違心話。

  我發(fā)現(xiàn)唐凝的眼睛一直望向那邊,她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看,但是我知道他的心里也是有些不放心的。雖然唐凝并沒有原諒他昨天所做的事情,可阿愷原來面對唐凝的百般調(diào)侃和刁難也沒有說出不字,這點感情還是有的。

  只是我們不知道,那一巴掌僅僅是因為阿愷得罪了千家。奇落的死或許對于他們家族是再好不過的消息。

  阿愷的臉色一直不是很好,兩句不和的他逃離了父母的責(zé)難,帶著我們來到了奇落的墳?zāi)骨?。華麗的大理石,修葺成了樸質(zhì)的墓碑。屹立在墓冢的中央,四周簡單擺放的些許的植物。和奇落的習(xí)慣一樣,這些植物不是葬禮上常見的,也許是奇落的父母來過,留下很多奇落的影子。

  阿愷脫掉了黑色媳婦外套,露出了白色的襯衣,他的領(lǐng)帶是奇落曾經(jīng)為他挑選的,是一個粉色的兔子形狀的領(lǐng)帶。只是已經(jīng)忘記了是哪個品牌的限量版。阿愷把外套放到了奇落的墓碑上,自顧自地蹲坐在墓碑的前面,背靠著他的墳冢。

  他并沒有覺得不妥,只是我和唐凝這樣傻傻地看著他的舉動,出于尊敬,我和唐凝仍舊站在原地。

  正當(dāng)我們準(zhǔn)備鞠躬的時候,一直低著頭的阿愷忽然有一些抽泣,他自顧自地和我們講起了他和奇落的故事。

  “其實我啊,剛開始挺看不上這個人了,做人這么怪癖,還他媽的事這么多,難怪人們都不愿意跟他說話,就連走路啊還需要走在別人后面,即使是兩個人一起走。我真是處處看不過他。

  我們上學(xué)的時候,那時候還在貴族學(xué)校,都一幫不學(xué)習(xí)的人天天混日子。這貨轉(zhuǎn)到這學(xué)校就沒一天消停的,偏偏學(xué)習(xí)還這么好,誰也不愿意理,每天就一個人,也就他選擇自己一個人找單間住。得罪人可多了,兵哥那陣瞧他是個混血,打算搞搞關(guān)系,結(jié)果人家直接把房門就關(guān)了。奇落這人啊,真是絕了。

  然后就是挨打唄,當(dāng)初兵哥那脾氣,加上沒人說他好話,都有錢誰怕誰啊。我第一次見他,就是一幫人把他趕到天臺上圍毆,我那時候也傻,沒見過這人,奇落看著又柔弱,一時沖動就上去勸架了,人家還不領(lǐng)情,我還不好馬上走開,就耗著面子跟他撐了一下午。要沒那天啊,我還真認(rèn)識不了他。

  “唉……”他哽咽地說著以前的事情,在不合邏輯的言語中,我漸漸聽出了奇落的生活。我猜測奇落這樣的性格可能是有自己的故事。

  “后來呢?”唐凝問到,這也算是她這兩天和阿愷說的第一句話了。

  “后來我就跟他走唄,他照這樣下去,早晚天天被人堵。我怎么說在學(xué)校人緣也算不錯,人里人外的都給點面子。他宿舍的門從來不給人打開,每次都得等半天,更別人早晨起床了。我也不知道我哪來的興致,就愛跟他說話。我也不說別的,不爽的事,跟兄弟們都說不出口,唯獨跟他說的出來,跟他說的混著酒味也就過去了。剛才你們也看見了。能難住我的也就父母的那些事,總得找個人發(fā)發(fā)牢騷,不過我唯一知道的,奇落日子過的比我還難?!鞍鸬脑捰∽C了我的猜測,這樣的外在怪癖也不是常人可以有的。

  聽著周圍人們的談笑風(fēng)生和這里的情愫,我忽然感到這里的世界我還是不懂的,我本以為祭奠是一件沉默的事情,它的沉默更多的不是因為懷念不舍,而是起碼的尊敬,我最終還是沒有辦法流下淚來,和奇落的緣分僅有短短的半月時間,一個人還沒好好了解的時候就悄然離世。阿愷的默默流淚令我想起母親去世的時候我撕心裂肺的痛哭,并沒有任何理由,只是這淚值得不值得,是不是自然流露。

  以前的我總是覺得一個人是不是好人要看離世之時來者多寡,一個人是不是善人要看來著流淚多寡,只是金錢充盈的世界里,來者似乎多不勝數(shù),就好像這林地中的四處散落的人們,他們好像拿著香檳在參加宮廷舞會,說著大貌岸然的話語。而坐在中心的阿愷像是一個被舞會零落的孤兒,他天真的是為了舞會的本真而來。這種諷刺,奇落的父母是不會看到的,因為他們已經(jīng)被舞會的規(guī)則淘汰了。只是默默來過,默默流淚,默默終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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