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wèi)瓘打算不再理會姜維,但姜維卻不打算放過衛(wèi)瓘!第一茬人頭收割之后,竟然還收獲了千余北地好馬,當然那些受傷或者死去的馬匹,統(tǒng)統(tǒng)殺死剝皮,架起大鍋在城頭上熬煮,濃湯中下入白米,入上鹽姜蒜花椒等調(diào)味,守城戰(zhàn)卒隨時可吃,要是敵人敢來攻城,等他們爬滿城墻的時候,掀翻大鍋,立刻就能燙傷燙死許多……當然,這是后話,因為要熬到敵人真的爬山城墻,那還需要一段時間!姜維看到劉諶的計策奏效,信心就足了!
劉諶講過運動戰(zhàn)思維,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現(xiàn)在就是“敵駐我擾”的時候,姜維收割了第一茬人頭,立即又派出了王訓(xùn),得意洋洋地去往敵人營中放箭!衛(wèi)瓘此時正在苦惱弓箭受潮不能使用的問題,但聽外面喧嘩,有人來報,說敵人襲營!
衛(wèi)瓘大怒,但還是強壓下怒氣,假裝平靜道:“不過是前來侵擾而已,不必理會,小心防備,叫弓弩手還擊,不必追趕!”
“將軍,我軍弓弩多數(shù)松弛不堪使用,即便是還能使用的弓弩,射程遠遠達不到,而賊人弓弩十分強悍,長矛都射得過來,還能洞穿我軍木盾……”
“不要再說了,如此只管小心防范便是,不必出兵追趕!”
“諾!”
王訓(xùn)射了一陣子,不見有人來追,他們又不敢真和衛(wèi)瓘的虎狼騎兵對抗,如此下去弩箭損失嚴重,只好作罷!
天色漸暗,王訓(xùn)只好撤回城內(nèi)。入夜,姜維叫王訓(xùn)等人飽餐一頓,大模大樣前去襲營,這一回帶去的多是床子弩……
衛(wèi)瓘正在告誡將領(lǐng)要防止姜維偷襲,突然就聽外面又喧嘩起來!
“這姜維老匹夫也太過猖狂了,還沒怎么入夜呢,就干前來襲營?”
“此人乃諸葛村夫的傳人,詭計多端,不知道又打的什么壞主意……”
“后半夜襲營,他能想到,我們怎么能想不到?當然是有防備的,這個時候來,正是想打我們個措手不及,想的真美!”
“將軍,末將只要一千人,定叫他們有來無回……”
……
營中諸將領(lǐng)開始鼓噪起來,大家都踴躍要求出去教訓(xùn)前來襲營的人!
“稍安勿躁!諸位稍安勿躁!這不過是姜維老匹夫想擾亂我而已,嚴加防范,不必理會!”衛(wèi)瓘話還未完,進來一個慌慌張張的軍卒。
“將軍,不好,賊人用火攻燒我大營了!”
眾將大驚,出了中軍大帳,但聽嗚嗚的破空之聲中,有無數(shù)的火箭射降下來,四處已經(jīng)有許多馬廄和營帳著火了!
“怎么回事?為何區(qū)區(qū)火箭就能四處引燃?”衛(wèi)瓘驚問道。
“稟將軍,還有長矛前面綁著裝滿了油的陶罐射過來,落地就摔碎,油流的到處都是,火箭是松脂在燃,就引燃了油,所以引得四處著了火!”有人稟報道。
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再不出兵,敵人得寸進尺,慢慢推進,引燃自己所有營帳的可能都有!
衛(wèi)瓘只好下令讓兩個偏將點起兩千兵馬,出營夜戰(zhàn)。卻被王訓(xùn)的強弓硬弩射落不少,然后王訓(xùn)又逃跑了!
等到飛蝗一般的火箭不再落下的時候,衛(wèi)瓘下令叫人取水滅火,忙忙碌碌大半夜。
出營追擊的偏將,鑒于陳三杵的前車之鑒,這兩個偏將小心謹慎,未敢追的太遠。
回來之后,衛(wèi)瓘下令連夜兵分三處,由偏將王虎,偏將常子狄各率五千人,各向西北、東南行進十里地,與中軍大營成掎角之勢,相互照應(yīng),以防姜維夜襲。
王訓(xùn)回到雒縣城內(nèi),姜維下令讓黃崇帶兵出城,依計行事。
是夜,雒縣周邊二十里的范圍,鼓聲震天,整整響了一夜,害的衛(wèi)瓘大軍不能入睡,最后只好下令讓晨起打算攻城的萬余人塞了耳朵,不管不顧去睡,其余人時刻防備著!但是只聞鼓響,不見有兵前來,衛(wèi)瓘有心派人出去找到敲鼓的人,活生生撕碎了,又怕中了姜維奸計,不敢輕舉妄動,畢竟剛到這里就折損兩千人馬,現(xiàn)在萬萬大意不得!
天亮麻麻亮,衛(wèi)瓘動用了萬余人,頂著盾牌,穩(wěn)扎穩(wěn)打,整齊推進,前來攻城……
姜維早早在城墻根下挖了許多的溝壕,筑起許多矮墻,矮墻上開設(shè)了射擊口,早早的埋伏了大量的弓弩手在一排排的矮墻后面,城墻上也架起了射程可達五百步、可射出長矛的床子弩,嚴陣以待,就等衛(wèi)瓘大軍前來攻城。
衛(wèi)瓘的攻城兵卒終于進了弩箭的射擊范圍,但見城上旗子揮動,一時間萬箭齊發(fā),流失蔽日,矮墻后面的近距離神臂弩,采取平射,城墻上的遠距離床子弩,更是采取俯射,這樣晉軍的木盾防護能力就有限了,他們舉起木盾,防了來自高出城墻上俯沖下來的長矛,下半身就暴露給了矮墻后面的弩箭,若是平舉盾牌,則會被城上射下的長矛直接刺穿!
一開始,城上的長矛活生生把許多人釘在地面死去而站著不倒,直接讓攻城晉軍膽邊生寒,紛紛舉起木盾來抵擋來自高處的威脅,但這樣就把下半身暴露給了平射的弩箭,一時間好多人又紛紛中箭受傷!而且,他們高舉的木盾根本抵擋不住床子弩射出的長矛,直接被洞穿,強大的力道,讓就這盾牌人承受不住,盾牌被洞穿之后,人也后仰倒地,有的運氣好,盾牌洞穿之后,人還沒有受傷,卻已經(jīng)嚇傻,有的則直接被長矛刺穿了脖子、腦袋、胸膛,還是活生生被釘在了地面上……
衛(wèi)瓘遠遠聽著嗚嗚的破空之聲,看著如此犀利的弩箭,心中大驚,暗道,這該是那個神仙弟子劉諶的手筆啊,如此威力,本不是這世間之物!唉,若是沒有這該死的劉諶,蜀中早已是我大晉的囊中之物了!
不過,衛(wèi)瓘帶兵還是很有一套的,即便是在這等殺戮下,這萬余人還是前赴后繼,一個方陣、一個方陣的勇猛沖過來!
“將士們,不要省手里的箭,統(tǒng)統(tǒng)都射出去!既然他們前來送死,那我們就成全他們,只要完全用弩箭阻止這場攻城戰(zhàn),每個弓弩手賞錢五百!”姜維吼一聲,命令傳令兵把話帶給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