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夜深時分,這場拍賣會才謝幕,但楊韶的事情還沒完,他先去郎勛指派的五位鑒定者那里接收靈藥、靈材,對照每一單拍賣品點算出價值,當場確認無誤后,按品類分為了六個儲物袋,這才滿意地領(lǐng)著丁衍策、諸仁端二人走出會場。
正是寅時日夜交替之際,外面夜空一片漆黑,好在城主府內(nèi)廣場和沿途到處都高掛著燈籠,夜間的守衛(wèi)不見減少,反而增加了,偶爾還有一隊隊力士在巡邏。此時與會的修士都已先離開城主府,廣場上是一片繁華之后的冷清。
“楊師兄!這次拍賣會所得應(yīng)該超出了我們的預(yù)期吧?”丁衍策面露喜色,笑逐顏開地問道。
楊韶隨口提醒道:“上繳是夠了,明年的數(shù)目同樣不能少,其他的心思就不要有了!”
“咳咳!我不是這個意思,其中有幾味靈藥,能不能以靈石換下來,多出一點靈石也無妨!”
“回去了再說!”楊韶哼了一聲,沒好氣地說。
這次收獲的靈藥占總數(shù)的一大半,基中駐顏丹、紫曇丹的輔藥都齊了。還有靈獸愛吃的金泡茄、銀鶴葫蘆各三十多盒,金果丸的靈藥也有十幾份。只要回去就可以找個有地火的地方開爐煉丹,這么一想著,回去的心思也有點急切起來。
嗚嗚嗚……一陣急促而尖銳的哨聲響起,隨之四下有哨聲應(yīng)和,城主府內(nèi)鐘樓上的大鐘也跟著當當當?shù)仨憦厝恰>o跟著就見一隊隊的力士從城主府內(nèi)大步疾奔而出,分為十人一隊,趕赴各處路口封鎖。
“咦?這是怎么回事?”楊韶驚呼一聲,看了看兩位師弟,兩人也是一臉懵然。
正驚疑不定間,就見夜空三四道銀光疾掠而來,似有四人在御器低空飛行,而在四道遁光之后不遠處,又是七八團遁光在疾速追趕,似乎有人認出了楊韶,開口大喊道:“楊道友!快幫我攔住他們!”
楊韶一怔,他實在不想淌進這潭渾水,可人家已經(jīng)指名道姓了實在不好推脫,當即招呼了兩名師弟一聲,自取出金狼梭揮手激發(fā),縱身一躍飄然而上,御器騰空的同時,兩手各抓五張低階一級強化火球符,這比普通中階符還強一點,但激發(fā)速度更快,見對方四人已到五六丈開外,兩手一揚,同時一把拋出。
轟轟轟……一連串火球當空爆發(fā),那四人一陣手忙腳亂,各自祭出法器抵擋,或遠遠避開。然而,楊韶并不給他們喘息之機,隨之又是五張火球符、五張冰錐符、五張金鉆符,同時扔了過去。緊跟著御器騰空的丁衍策、諸仁端也依法施為,兩人又是一大把符紙扔過去,讓對面四人一時非常狼狽。
不過趁此機會,楊韶也認出對面四人正是虎芒部澹臺氏兄妹,另兩人則是勒筠的那兩名引氣期十一層的隨從力士,這四人無論哪一個,楊韶正面抗衡都非常吃力,所以也就只是阻敵,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這一會兒的耽擱,郎勛、郎真、郎嫻三兄妹,以及拍賣會上那五名鑒定者很快就追近,八人隔著老遠又扔了一把符紙,兩面夾擊下,逼得對面四人不得不遠遠分開各自應(yīng)對,這下就徹底被郎勛追上了。
“同進同退!”楊韶向丁、諸二人打了個招呼,隨后釋放一個火靈罩,祭出陰陽烈焰刀,一道法訣打出,滾滾烈焰包裹的陽刀呼嘯著直斬向澹臺紫櫻,陰刀則嗖的一聲,以疾快的速度越過陽刀先斬過去。
就見澹臺紫櫻才放出一面黃色靈光閃爍的盾牌,陰刀瞬間就斬在盾牌上,發(fā)出一聲悶響,隨之陽刀又至,斬得盾牌一陣顫動,靈光暗淡不少。
趁著丁衍策的兩支火紅飛劍,諸仁端一柄火紅長刀加入攻擊時,楊韶隔空掐訣一點指,陰陽雙刀一個翻飛,又再斬向澹臺紫櫻。這下師兄弟三人聯(lián)手,打壓得澹臺紫櫻左支右拙,只能勉強抵擋。
同時另一邊不遠處,郎勛和兩名隨從也和澹臺彰武戰(zhàn)在一處,而郎真、郎嫻加上三名五名鑒定者圍攻勒筠的那兩名引氣期十一層的隨從,修為差距不大卻有人數(shù)優(yōu)勢,完全占據(jù)了上風。
忽聽夜空遠遠地傳來一聲惱怒的大吼:“勒家小兒休走!把東西交出來!”
楊韶一怔,一邊操控陰陽雙刀攻擊不停,一邊悄悄遁著聲音來處張望,就見高空兩條人影共御一支長槍狀法器疾速飛行,后面則是郎從道乘御著一只小巧的七彩羽毛靈禽飛快追趕。
這三人兩逃一追,很快就越過廣場上空往東去了,這時忽聽噗地一聲,空中亮起一道渾厚而廣大的黃色光幕,似乎已經(jīng)將整個濮邦城全都籠罩住了。
“差不多了!快走!”
澹臺彰武忽然大喝一聲,驀地手一揚,拋出三顆烏黑色圓珠,其中一顆迎風漲大,正向這邊飛來。
“雷震子!快避開!”楊韶一眼就認出了此物,提醒了一聲,連法器都顧不得召回,腳下一踩金狼梭凌空急退出六七丈之外。
看楊韶如此果決,丁衍策和諸仁端嚇了一大跳,馬上跟著急退,果然就聽三聲巨響中火光乍現(xiàn),煙霧飛騰,漸漸彌漫散開,而澹臺彰武一行四人已御器向東遠遠逃離。
“你們倆留下將事情說清楚,立即送他們離開,其余人跟我繼續(xù)追!”郎勛隨手一指二妹郎真、三妹郎嫻,帶上五名隨從再次御器升空緊追而去。
楊韶到現(xiàn)在還是一頭霧水,有些莫明其妙地問道:“郎姑娘!這是怎么回事?”
郎真左右張望了一眼,見雷震子并沒給眾人造成什么傷害,一臉惱恨地回道:“不瞞三位,就在剛才凌晨,勒芒部與虎芒部聯(lián)手,盜取了我們濮芒部鎮(zhèn)族之寶象靈璧。好在家父雖在閉關(guān),但傷勢基本痊愈,并及時感應(yīng)到異樣情況,目前正與勒芒部族長勒金鵬在城外大戰(zhàn),所以濮邦城已經(jīng)不安全了,你們?nèi)诘茏舆€是趕快回蒼越山坊市,再遲只怕路上會出事!”
“他們?yōu)槭裁匆I取象靈璧,此寶有什么特別嗎?”楊韶對于芒蠻五部與申國七宗的關(guān)系當然心知肚明,可他來蒼越山坊市時日太短,又是初到濮邦城,很多事情都一無所知,這下就不太明白了。
郎真只好簡明扼要地回道:“這說起來一言難盡,總之就是勒芒部與虎芒部聯(lián)手,想要統(tǒng)一五部獨據(jù)一方……你們還有什么要準備的嗎?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我送你們出城!”
“可這些與象靈璧有什么關(guān)系?”楊韶有些遲疑地問。
郎真無奈,只好回道:“你們看到廣場上那兩尊戰(zhàn)象雕塑了么?這兩只戰(zhàn)象可是不下于元嬰大能修士的傀儡。而象靈璧就是操控那兩尊戰(zhàn)象的法器。若沒了象靈璧,我們也就激發(fā)不了戰(zhàn)象,僅憑家父與三部聯(lián)手,也無法與那兩大強族抗衡?。《椅覀兪孪葲]聽到半點風聲,都沒有備戰(zhàn),而他們兩部二十萬族兵已經(jīng)開拔到半路了?!?p> 楊韶大吃一驚,這下終于明白,若勒芒部想要一統(tǒng)五部,那必然就要設(shè)法隔絕濮芒部與申國七宗的聯(lián)系,自己這三宗弟子有危險了啊??衫彰⒉窟@么做,完全不符合申國七宗的長遠利益,搞不好這兒就要發(fā)生一場大戰(zhàn)。想到這里便問道:“那郎姑娘需要我們回宗門求援么?”
“當然了!你們離開后盡快將此消息上報回宗門,我想申國七宗一定不會見死不救的。城主府內(nèi)有條秘道通往城外三十里一處山谷,另外我已經(jīng)派人去通知了那兩宗弟子趕去秘道口,你們先跟我來吧!”
郎真說著遞過來一枚玉簡,楊韶伸手接過,心中松了口氣,濮芒部安排妥當,這樣出城就安全多了,只好招呼了兩位師弟,隨郎真一路返回,繞過之前的拍賣會高樓,順直道前行了里許路就見一道高墻環(huán)繞著無數(shù)的宮闕樓臺,那才是濮芒部族長起居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