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段家大長老質(zhì)疑自己,司徒勝不怒反笑,似有十足的把握。
“大人!不知您是否還記得自己的大兒子是怎么死的嗎”?
說來也怪賈春白的命苦,大兒子才死了一年多,現(xiàn)在二兒子又莫名其妙的被人殺害。
人到中年卻膝下無子,賈春白甚至可以預(yù)見自己晚年的凄涼。每每想起此事,他便會莫名的煩躁,就連殺人的沖動都比以往更盛。
“我兒死了已經(jīng)一年了,乃是被段家的惡徒所傷。不過兇手早已伏法,此事不提也罷”。
“兇手如果伏法,此事自然不必多說…”。
司徒勝故意婉轉(zhuǎn)的遞了句話,卻不往下繼續(xù)說,吊足了眾人的胃口。只是他不說,一樣能夠聽出他有弦外之音。
“你什么意思”!賈春白似乎聽出了些什么,看上去非常激動。
“司徒家有一子弟,叫做司徒孝。上個月剛剛從城西監(jiān)獄出來,前些日子在下從他嘴里得知一事,段飛虎居然還活著”。
“什么!那個殺我兒子的混蛋還活著”!
賈春白的大兒子死后,他就一直想要將段飛虎千刀萬剮。誰知段家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直接讓段飛虎跳過駐防司,投獄自首。
賈春白就算勢大,手也伸不到城西監(jiān)獄里去。所以只能利用外界輿論,以及自己的一些關(guān)系不斷給麥哲倫施壓,這才給段飛虎判了個秋后問斬。
行刑之日,賈春白本欲前去觀禮。誰知麥哲倫提前把人給砍了,一開始他也覺得蹊蹺,想要查驗尸體,也看不出什么紕漏。想在細細想來,城西監(jiān)獄的肖點點不正是擅長易容術(shù)嗎?
如果說犯人易了容,然后被拿去頂包,也不是不可能。
“王爺!這次您一定要為微臣做主啊!段家小兒殺人行兇,本已判了極刑,如今卻有起死回生。要不是有人從中作梗,視我九黎法律于不顧…”。
一個好的演員,需要三分演技,七分真情。賈春白的城府很深,演技自然不必多說,至于真情嘛!這事無論放在誰的身上,多少都要流些淚水,以此祭奠已故之人。
“韓長老,對于段飛虎的事,你們段家…就沒有什么要交代的嗎”?
夏承光皺著眉毛,說話拿著腔調(diào)。坐在那里如一尊大佛,誰也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污蔑!純粹是污蔑!段飛虎行刑那日,老夫也在場。我可是親眼看到他的人頭落地,又怎么會突然活了!難不成是他司徒勝有什么起死回生之術(shù)不成”!
段鴻泰與麥哲倫之間的協(xié)議,只有段家少數(shù)直系知道。像大長老這種外人,即使與段鴻泰有千絲萬縷的合作關(guān)系,仍然不會被他相信。
所以段飛虎還活著的消息,大長老當然是不知道的,而且他也一直以為段飛虎已經(jīng)伏法。
今天聽到司徒勝“信口雌黃”的污蔑,要是不生氣,都對不起他這位大長老的脾氣。
“回王爺?shù)脑?,段飛虎的確已經(jīng)死了。此事都是我們親眼所見,應(yīng)該做不得假。大長老年歲已高,脾氣有些不好,還望王爺莫怪”。
齊王是個好脾氣沒錯,但是不代表誰都可以在他面前放肆。今天大長老的表現(xiàn),令花白骨十分失望。她現(xiàn)在也只能盡力補救,順便提醒一下這個臭脾氣老頭不要太沖動,以至于丟了臉面。
“老人家脾氣大也很正?!环潦?。司徒家主,你可有人證”?
齊王看得明白,段飛虎的事不管是真是假。被賈春白這樣一鬧,自己不接手這事也不行了。想到自己被賈春白一而再再而三的往外推,夏承光的心中便有些惱火。
人證,自然指的就是司徒勝口中所說的司徒孝。
“司徒孝,你來說”。
司徒勝帶來的三人中,有一個年齡二十來歲的小伙子。
不得不說司徒家的基因非常好,無論司徒蜀門,還是眼前的司徒孝,都生的面如冠玉,風流倜儻。
司徒孝的個子不高,眼睛很亮。說話油里油氣,看起來根本不像世家子弟。
“見過王爺…諸位長輩。小子司徒孝!一個月前,我還在城西的籠子里關(guān)著。有一天監(jiān)獄發(fā)生了動亂…”。
“你說監(jiān)獄里發(fā)生了動亂?這事我怎么不知道”?
麥哲倫是四皇子的人,按理來說出了那么大的事,他不應(yīng)該沒有收到任何訊息。
實際上那一天監(jiān)獄里發(fā)生了動亂,麥哲倫覺得此事已經(jīng)涉及到了太子。所以直接請示了四皇子,四皇子知道騷亂平息以后。只吩咐他把冉光宜藏好,這件事最好誰也不要知道,并對外宣稱冉光宜已在獄中病逝。
所以動亂的事情,直接被麥哲倫給壓了下來。凡是知道來龍去脈的人,都已經(jīng)被處理掉了。
“啊!您不知道此事?其實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總之當時場面很亂,大家都抄著家伙跟獄卒對抗。只有一個人往后面逃跑,我當時就想?。『佟瓕O子哎!大家為了自由都在憑命,就你小子縮著腦袋往后跑”。
“你們想想,戰(zhàn)場上出了逃兵,我怎么能依他!當時我就想把他抓回來,我這一去…你們猜怎么著”?
“你要是再敢廢話,信不信我立刻廢了你”!
司徒孝一說話,嘴上就沒了邊。不干不凈的說了一通,愣是沒有講到重點。其他人還好一點,司徒勝的耐性卻已經(jīng)被磨沒了。
眼看齊王的臉上都露出不耐之色,司徒勝立刻就急了。
所以司徒勝順手給了他一巴掌,也打醒了得意洋洋的司徒孝。當年他是怎么進的城西監(jiān)獄,今天又是如何出來的。這件事司徒孝比誰都清楚。
當時他能參加那次暴亂,就是因為刑期未滿,永遠盼不到頭。才跟著起了叛亂的心思。
這幾日他被家族重金挖了出來,不就是因為自己掌握了一條重要訊息嗎?要不是司徒勝的這一巴掌,估計他現(xiàn)在還是一副洋洋自得的樣子,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個罪犯。
“是…是家主”。
司徒勝的當肉棒喝,也一下敲醒了司徒孝。此時的他縮在那里,就像是一只受了驚的鵪鶉。
“被我抓住的那人就是段飛虎,后來…后來暴亂平息以后,我一直都在留意段飛虎??墒撬麉s像是人間蒸發(fā)了一樣,消失了。所以我懷疑…他可能已經(jīng)被人救了出去”。
事實上司徒孝的猜測一點也沒錯,一開始麥哲倫是想讓段飛虎和段江兄妹一起回去,可是后來段夜說三個人一起走太招搖,麥哲倫才把段飛虎安排到了最后走。
誰知段飛虎還沒離開,就遇到了暴亂。好在最后還是有驚無險,讓他把段飛虎給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