鹽運司,每年都會找一些鹽商來代辦國鹽買賣的生意。段家便是鹽運司在江水城的“代理商”。這一次因為段夜的事,吃了大虧。讓出好大一塊肥肉,所有人可都盯著呢。
齊王府乃是皇室成員,按照九黎國法律,皇室成員不得參與、經(jīng)營、插手官鹽買賣。所以這鹽運司的生意,齊王府早晚要吐出來。
段家做不成官鹽的生意,其它家族早就急紅了眼。
“閉嘴”!
誰不知道,齊王府的小郡主,乃是齊王藏在手心的寶。捧在手心怕凍著,含在嘴里怕化嘍。夏輕柔再怎么無理取鬧,兩個哥哥都會讓著她。誰也沒有想到,夏輕策聽到她詆毀段夜的時候,突然發(fā)怒。
就連夏輕柔自己都沒有想到,平日里待自己溫柔的二哥,為何會性情大變。頓時覺得十分委屈,眼眶微紅,淚水眼看就要決堤。
“其實小郡主講的沒錯,段某的確是個紈绔,不爭氣的二世祖。小王爺不必介懷,為了我這個外人,壞了兄妹情分不值當(dāng)”。
段夜不說話還好,這一開口立刻拉來了仇恨。夏輕柔不相信二哥會如此粗暴的對待她,歸根結(jié)底都是段夜的錯,如果沒有他,自己也不會如此難堪。
“都是你不好”!
夏輕柔一開口,便哭了出來??薜暮翢o征兆,也沒有理由。
“你和段兄有過節(jié)”?
自家小妹的脾性,夏輕策自然熟悉。自打段夜進(jìn)府以來,夏輕柔便表現(xiàn)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他現(xiàn)在才算看明白,兩人似乎早就見過面了。
“其實也不算是什么過節(jié),段某委實不知,當(dāng)日街頭打混的小痞子。就是齊王府的郡主,才沖撞了郡主。如果她當(dāng)日真的亮明身份,別說是區(qū)區(qū)一萬兩,就是十萬兩,段某也舍得送與小郡主”。
段夜侃侃而談,正襟危坐,一派正大光明的做派,反倒是像個好人。不得不說他的口才很好,明明講述了一個事實,卻像是英雄征服“魔王”的版本。只是這位“魔王”,似乎漂亮的有些過分罷了。
“輕柔!你真是胡鬧,街頭賭博?這是一個大家閨秀該做的事情嗎?況且你還因為此事,怪罪于段兄弟。你說你…咳咳…”。
“情到深處”,夏輕策劇烈的咳嗽起來。像是被氣的,臉色也有些潮紅。
“二哥,你沒事吧”!
夏輕柔的反應(yīng)很奇怪,小王爺只不過是咳嗽了兩聲,又不是什么弱不經(jīng)風(fēng)的女子。至于令她如此掛懷?由此可見他們兄妹的感情,應(yīng)該是極好的。
當(dāng)然,也許在場的大多數(shù)人都是這樣認(rèn)為。但是段夜卻看出了端倪。夏輕柔緊張哥哥,自然有她緊張的道理。
“咳…沒事…”。夏輕策從袖口掏出一張絲綢手帕,捂住嘴巴又咳了一聲。看的出來他掏手帕的動作很嫻熟,想來平常也經(jīng)常做這個擦嘴的動作。
“你說這小王爺會不會是個肺癆鬼?如果真是如此,咱們可要離遠(yuǎn)一點。這玩意可是會傳染的”。
王菲兒見夏輕策咳的厲害,想起了“血饅頭”的故事。忍不住悄悄的趴在段夜的耳畔,細(xì)聲細(xì)語的提醒了一句。
“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對于此事你大可放心。這樣跟你說吧,只要病者保有一息,我便能把他從閻王殿拉回來”。
身為一代藥神,治病救人的本事還是有的。如果連這點自信都沒了,段夜也就不叫段夜了。此時此刻,就連王菲兒也深深的為他那份自信折服。
段夜二人在王府的宴會上竊竊私語,沒有多少人注意。
可能是夏輕策認(rèn)準(zhǔn)了,妹妹會因為自己的“病情”,去迎合自己。大氣還未喘一口,便聽見他用很溫柔的口吻說道:“那…你還不給段兄弟陪個不是!看在二哥的面子上,此事就此揭過吧”。
“這…”。
夏輕柔為難的看了看夏輕策,擰著眉毛。豐富的表情,惹得眾人為之一醉。他們心想,如果自己是段夜的話,估計早就找好了臺階,給“郡主大人”送上去了。
“既然二哥說了…道個歉而已…我道歉…還不行嗎”?
夏輕柔雖然會覺得很委屈,可是心里更心疼哥哥。別看她平日里“無法無天”的像個假小子,可是在大是大非的問題上,她從來都是有分寸的。
“段公子…對…對不起”!
夏輕柔強咬著牙關(guān),眼臉低垂,努力的不讓自己去看段夜。雙手作揖,微微彎腰,施了一禮。
“郡主嚴(yán)重了,是草民多有得罪才對”。
段夜嘴上說的客氣,卻硬生生的受了對方一禮。任誰都能看的出來,他是在惺惺作態(tài)罷了。
“哈哈…哈…矛盾說開了就好”!
像是回光返照,夏輕策爽朗的笑出聲來。
“其實呀!要道歉,應(yīng)該是輕策先向段兄弟道歉才對。相信大家都聽說了,我們兩人之間的那點過節(jié)”。
“實際上本王叫諸位來,就是為了澄清此事。那日段兄被人打成重傷,并非輕策下的命令。施暴之人,如今已經(jīng)被齊王府交由軍部處置。如此一來,也算是給了段兄一個交代”。
夏輕策嘆了口氣,對此事也是深表慚愧。講完這番話,又是誠懇的沖著段夜鞠了一躬。
“夠誠懇…”。
段夜暗自盤算著,夏輕策的態(tài)度還算可以。自己今天要不要送他一個順?biāo)饲椋o他瞧瞧“肺疾”。至于沒有處理的云天海,他心中早就有了計較,畢竟云家勢大,齊王府也不好動他。
“小王爺萬金之軀,豈是我等小民可比。既然段公子沒事,此事自當(dāng)揭過便是”。
又是坐在云天海身邊的那個家伙,段夜還未搞清楚他叫什么名字,此人居然又跳出來挑事。
“敢問兄臺貴姓”?
段夜瞇著眼睛,笑容僵硬的像是畫上去的。了解他的人都知道,段夜一旦瞇著眼睛微笑,是個很危險的信號。
那人聽到段夜問自己的名字,他先是一愣。顯然是沒有想到段夜會問自己的姓名。而后又恢復(fù)了正常。
“家父乃是江水城,行運司司長令行。段兄可以稱呼在下,令戈俊”。
“令公子還是免了,你我萍水相逢,怎可稱兄道弟。段某記下你的名字了…”。
身上的虱子多了,也不差令戈俊一個。段夜知道他支持的是云家,說話的時候也沒留任何情面。
“那…段公子可要記好了”。
令戈俊鐵青著臉,行運司專管國稅運輸。上一任司長七年前被查辦,接替他的就是令戈俊的父親令行。
因為獵魔殿在江水城沒有分殿,各大商號請不到雇傭兵運送貨物,如此一來行運司的作用就突顯出來。
令行自打上任以來,兢兢業(yè)業(yè)。從未出現(xiàn)過紕漏。在江水城,令行一直不偏不倚的保持著中立,三大家族與其關(guān)系,一直也很曖昧。
“哈哈…大家都是江水城才俊。認(rèn)識一下也是應(yīng)該的…其實在以武會友之前,輕策還有一件事要說…”。
夏輕策沒有想要當(dāng)什么和事佬,笑著打了個哈哈,便將段夜與令戈俊的事情抹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