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叔可否帶我去那婦人住的屋子查看查看?”
“可以,那屋子死了人我打掃過一遍,灑了些石灰就沒再管它了!”王二叔說罷便起身“現(xiàn)在就走吧,早一天弄明白我這心也不用一直吊著難受!”
“有勞王二叔了。”
“哪里的話!”
……
不多時,牛村長,王二叔和雨村一行人便匆匆來到王二叔的家,和其他家的房舍沒有什么區(qū)別,茅草屋,土院墻,不過這位置到是極好的,挨著出村的大道,又處于村落的中心。
門扉外種了些月季和迎春,現(xiàn)值三月,迎春花黃黃的花蕊正開的喜人。
很多村民聞聲也都出來,圍在王二叔家院門外,踮著腳朝里探望。
“你們說那小子故弄玄虛個什么勁頭,真當自己是包青天了!”
一直看不慣雨村的幾個人趴在墻頭看著院內(nèi)的情況,嘴里嘰嘰歪歪,眼里滿是不屑,“這丫要是能把村民的病治好,我認他當爺爺!”
“你這嘴就沒個把門兒的,說出去的話可別收回去,萬一他真的成了,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可得叫人一聲爺爺!我們可都聽著呢,別反悔?!迸赃呁械娜碎_始起哄。
“哼,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嘴里嚼著一根枯草根,看著院子里的動靜,這一伙人本也是血氣方剛的少年人,雖然有些吊兒囊當,但說起便定下了!
“要是他真能把村民治好嘍,老子認就認,有什么大不了的?!?p> ……
雨村和村長跟著王二叔來到后院。
“就是這一間!”王二叔邊說,邊將門打開,一股濃濃的霉味撲面而來。
“咳咳咳,很久沒有打掃……”小哥兒別見怪,然話還沒說完,雨村已經(jīng)進門,二人在后立刻跟上。
“這屋子就那婦人一個人住是嗎?”
雨村看了看室內(nèi),一個土炕,一張圓桌,三把椅子,桌上的幾個土碗和一個缺了口的茶壺,這擺設確實簡單的緊。
“是”,王二叔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立在一旁,看著哪里都覺得怵得慌,這屋子死過人,自然是怕的,但看到雨村淡定自若的模樣,王二叔臉上有些臊得慌,自己膽子還不及一個孩子,這著實有些丟人!
看著房屋橫梁上貼著一張黃色的紙,雨村看著王二叔好奇的問道,“那黃紙是什么?”
“是驅(qū)鬼的符咒,出事后我在廟里去求來的!”
“哦?!?p> 雨村轉(zhuǎn)回視線,邁步打開窗戶,院外的情景一覽無余,這屋子的位置到是好的,就是這采光很差,有些昏暗,內(nèi)里看外面很真切,可是外面看里面就有些昏暗了,想必那些人選屋子也是廢了一番心思的。
“小哥兒,你看這個是什么?”
老村長手里拿著一塊似骨非骨的棒子,一頭圓潤細長,一頭偏寬,整體扁平內(nèi)凹,在柜子邊撿到的玩意兒,牛伯拿在手里面色滿是疑惑。
“是投食的勺子!”雨村接過,拿在手里翻看了幾下,眉頭緊蹙。
“牛伯在哪里找到的?!”
“炕頭那個柜子邊兒上!”
牛伯指了指炕沿,雨村向前幾步拉開柜子翻找,除這個投食勺子外別無所獲。
“王二叔收拾東西的時候可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比如陶罐,石杵,之類的東西?!?p> “有的,不過不小心摔碎了,是那種腌制泡菜的普通大肚子陶罐,樣子也和其它農(nóng)家的一樣,還是這個婦人找我內(nèi)人借的呢,說是想念家鄉(xiāng)的味道,想腌制一缸泡菜來解饞!那個罐子有些大,家里有小的,她還偏不要?!?p> “大肚子陶罐!”
雨村低頭看著手里的勺子,手劃過勺子邊緣,還有些鋒利,雨村抬頭看著面前的兩人,語氣有些深沉低冷,“也許,那個孩子就是毒引!”
“什么?!怎么可能!我們都沒有和那個孩子接觸過,他怎會是毒引呢,再說了,那個不是一個孩子嗎?是人啊,怎會成為毒引呢?!”
王二叔聞言不淡定了,牛伯也沉默不語,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雨村。
“我說了那孩子是毒引,而非蠱毒,這蠱毒是那壇子里的東西!至于它是如何傳播的,我想,應當和那每晚的琴聲有關(guān)!”
“牛伯,我有個不情之請希望您能同意!畢竟您是村長,有些事情需要您同意了才好辦!”
“什么事情但說無妨。”
“開棺驗尸!”
雨村看著面前的老人,目光平靜無波,“之前村里的謠言可能會給大家造成一定的困擾,對于這開棺驗尸會存在一定的抵觸心理,所以我期望牛伯您能夠支持我!”
“這也不是不可以,只不過我需要和村里的幾位老人商量一下,雖然我是村長,但是不能夠不顧大家的想法!”
“勞煩牛伯!”
雨村向牛伯欠身一禮,尊重他的決定,即使那些村民不同意也沒關(guān)系,大不了她晚上自己悄悄去挖。
“王二叔,你把今天我們發(fā)現(xiàn)的事情透露給村民,讓他們知道一些事情的原委,但是別提毒引一事,此事只有等檢驗過那婦人和孩子的尸骨之后才可以下定論。”
“這個好說,不過那婦人和孩子的尸骨怕是有些難尋,因為去年去埋她們的幾個村民都早早的病死了!”
“這個我知道,就在村子入口的歪脖子樹邊上,因為那婦人是在那棵樹上上吊死的,村里的神婆子說就埋在那里的好,不然魂魄和身體分開會增加她的怨氣!”
村長說著,不由嘆了一口氣,這飛來橫禍幾乎絕了這月灣村一半多的人口,至今還活著的也是半條腿邁入棺材的,真是造孽??!
“歪脖子樹!當日我與爹爹就是在那牛棚里過的夜,莫非……”雨村有些覺得不敢想下去了,那樣不合常理,但是月灣村發(fā)生的事情已是不合常理,心想“那樹也有問題?!”突然心中蹦出王二叔曾經(jīng)說過的‘等花’二字,那婦人和那行商管事的言語里的話,為何會有這兩個字?
“等花,等……花!是花!”姜雨村一手攥拳敲擊墻面。
“三月中旬,是百花開放的時節(jié),爹爹和我也是近三月上旬來的這月灣村,定是那花有古怪,那日父親和我在那棵歪脖子樹下時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開始我沒有絲毫在意,當時聞只是有些瞌睡腦仁兒有些發(fā)疼,現(xiàn)在我想明白問題出在哪里了!”
雨村拉著王二叔和牛伯的手,小臉滿是激動,拉著他們就往村外走!村民見狀甚是稀奇,也跟著往外跑,小小的村子就像點了火的馬蜂窩,一窩瘋跟著三人往外跑去。
雨村將兩人拉到了歪脖子樹下,看著歪斜粗壯的枝丫上朵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王二叔和村長一臉疑惑的看著雨村。
雨村抬眼看了看二人,徑直向前爬上樹干,這個時間花還未全部綻放開,尋了許久摘下一枝滿是半開花朵的枝丫下來分成兩半,分別遞給王二叔和牛伯。
“聞聞!”
二人遲疑了一下,轉(zhuǎn)而接過拿著花狐疑的嗅了嗅。
“是不是感覺身上和臉上的瘡疤里面有東西在爬,感覺像是小蟲子在啃噬你的血肉?”
“正是,難受的緊!”王二叔見了鬼一樣立即將手里的花枝扔掉,伸手想去抓身上一片片的瘡痍。
“莫非真是這個花香惹得禍,又痛又癢,還真是要命,我們先到別處聊,這里沒法待!”
牛伯也難受的抓著臉上身上的瘡疤,拉著雨村就望村子走,周圍的村民離樹近的有些已經(jīng)起了反應,全村人見狀連連后撤。
“這毒引是和著那花香共同起的作用!它會增加身上爛瘡的擴散速度,真正的毒引是樹下面埋著的那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