勸告蘭沁不要輕舉妄動后,季雪初就在那個小破屋里安心住下。
說來也怪,自那一日后,竟沒一個人來找她的麻煩!
于是乎,這家伙在這里安安生生睡了一整天。期間沒人送水送飯,好在她也就求個安寧。閑來無聊,正好算算日子,發(fā)現(xiàn)慕景淵那家伙還有一天回來!
所以那些女人只怕也按捺不住,要開始動手了。
可巧眼下王妃房中,便面臨著這個局面。
瘦妾室老老實實坐在她下首,很是不耐煩且有些焦急的說:“姐姐,如今既已確定那女人就是妖怪投胎,要王爺陪葬,為何不早些將之鏟除?莫不是還要留待王爺回來后處置嗎?!”
“到底大家姐妹一場,我尚未想好該如何處置從算合情合理。”王妃淡淡的說。
這件事她們都明白,誰處置就相當(dāng)于誰觸王爺?shù)拿诡^,故而她們兩人誰都不愿意最先開始,這才給了季雪初喘息時間。
大約忍不了王妃這幅悲天憫人的樣子,妾室有些著急的說:“她既是妖,又有何好考慮的?那道長說,妖殺之不能滅,唯有燒!”
燒死?
王妃瞥了一眼坐在自己下首的妾室,嘆息:“太過殘忍……王爺若是知道,怕不會輕饒你。”
輕飄飄一句話,燒死那個女人的罪名就盡數(shù)落到自己頭上,妾室眼中也是一陣慌亂。猶豫再三后,說道:“姐姐若不愿與妹妹一道承擔(dān),不若我們便讓王爺自己承擔(dān)吧?!?p> “哦?說來聽聽?”王妃慢悠悠的說,“王爺迷戀那妖女許久,想來是被迷惑心智,即便知道真相也不會允許誰處決那妖女?!?p> 妾室陡然露出一絲陰險的笑:“若是王爺回來時,那妖女已紅杏出墻呢?”
嗯?
王妃平淡的眼中終于浮現(xiàn)出些許詫異。
于是,兩個女人就這樣決定好了除掉“妖女”的計劃。
而正在東北巡查的慕景淵,這天正在當(dāng)?shù)厥考澕抑信c其他人一道討論該如何整治此地風(fēng)氣的時候,突然有人來報:“主子!外面有一女子求見,說是有要事與您商談?!?p> 女人?
慕景淵正穿著尋常百姓的衣裳,面容沉靜,周身是平淡衣裳也遮掩不住的傲氣與尊貴。
此時他正站在一張地圖前仔細研究,有些不耐的招招手讓回報的人把那女子打發(fā)了。
這些年總是有不少這樣的女人,前仆后繼絡(luò)繹不絕,殊不知他根本容不下身邊再有別人。
回報的人轉(zhuǎn)身離開,不再打擾這個低眉沉思的人。
然而那人剛走,他就聽到身后傳來微弱的腳步聲——有人!
裝作沒有半點察覺的樣子,他繼續(xù)低著頭,直到那腳步聲越發(fā)靠近,走入攻擊范圍,他才猛然回頭,直奔身后人的咽喉!
“??!”一個低低的驚呼聲傳來,是女人!
“王爺!”那女人強忍住窒息的感覺和頸部劇烈的疼痛,“殿主有難!求王爺相助!”
殿主?
男人一愣,手下動作略略放松,女人這才松了口氣,緊張的解釋:“季雪初早前嫁給王爺為側(cè)妃,眼下她正被關(guān)押在王府中,身受重傷!在下蒙清雅姑娘信任,被委派前來報信?!?p> 原本是清風(fēng)來的,但是清風(fēng)糾結(jié)許久后,怕自己離開期間季雪初遇到什么危險,所以最后就叫明月殿的人來報信了。
聽完女人的話,慕景淵眸色一深,卻還是裝作什么都不在意的樣子,沉聲問道:“本王如何相信你?”
“有季雪初信物為證!”她雙手奉上殿主平日里最喜歡的那支玉笛。
先前殿主吩咐的時候并沒有給任何信物,是她考慮到也許昭王不會相信,這才自作主張,悄悄去殿主房間里找到這支玉笛帶在身上的。
只要認識季雪初的人,都知道她有一支極其寶貝的玉笛。
初初看到這支玉笛,向來面色淡然的昭王突然身形一頓,好似完全不曾察覺似的松開了鉗制女人的手,全副精力都被那支玉笛吸引住了。
是它!
是這支玉笛!
女人不知怎么回事,只看著好像在見著玉笛第一眼就中邪似有些激動的昭王,一言不發(fā)。
片刻后,他才恍然注意到自己的失態(tài),立時板起臉來:“究竟發(fā)生什么事?說清楚!”
他記得自己出門前,曾旁敲側(cè)擊的警告過王妃和姨娘,讓她們不得傷害小初半點。
“王爺離開當(dāng)日,三王妃便送來請柬,邀請季雪初賞花,在后來的賞花會上……”
女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敘述著,期間好幾次差點忘了應(yīng)該叫“季雪初”,而忍不住“殿主”,好在都在最后關(guān)頭剎住車,悄悄抬頭,看到男人沒有起疑的樣子,這才松了口氣。
明月殿這些年來在江湖上也得罪了不少人,所以殿主的身份萬萬不能叫任何人知道。
默默聽著女人說完事情經(jīng)過,慕景淵幽深的黑眸徹徹底底刮起一陣颶風(fēng),周身冷冽的氣息讓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三王妃!王妃!
這件事顯然是昭王府和容王府勾結(jié),目的便是在他回去前除掉小初!
彼時他回去,小初已回不來,他就算讓所有人生不如死,也換不回一個完完整整的小初!
“通知下去!即刻啟程!回國都!”
沒有半點猶豫,男人拂袖而去,高聲宣布自己這個決定——沒有任何理由,必須救小初!
與他一同前來的閣老聞聲趕到馬廄,看到男人干脆利落上馬的動作,著急上前:“王爺!明兒的事老夫尚未與王爺說完,眼下王爺為何枉顧圣命執(zhí)意回京?!您可知這代價是何等的龐大啊!”
原本已欲策馬離開的慕景淵,立時勒馬,居高臨下看著那個即使女兒被殺,也跟著自己的閣老,認真的說:“若無她,至尊之位便無用!”
話已說到這份上,任誰都聽得明白,自己面前是個只愛美人不要江山的主君。
或許,很快他就不是許多人的主君了。
所有隨行而來的朝臣,都只能看著他絕塵而去的一騎背影……
棠梨小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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