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這么多人?
冰叔一路跑,愛德華一路追,協(xié)助圍捕的憲兵好像無處不在似的,要么在他視野盲區(qū)突然開槍,要么在拐彎轉(zhuǎn)角處突然撲過來。
十面埋伏的氣氛,使得他原本就疲憊的神經(jīng)不斷繃緊。他開始懷念啰嗦的赫克和剛剛?cè)牖锏南哪?,懷念兩人從潛入開始就不斷絮叨的聊天內(nèi)容,以及那毫無緊張感可言的逗比氛圍。
而現(xiàn)在,只剩下了他孤身一人。
這強烈的落差感,對已經(jīng)習(xí)慣身后有人守護的冰叔而言,足以窒息到絕望。
他恍惚間好像又回到了那天,憤怒的伊修塔爾人從四面八方?jīng)_過來,大力撕扯他的衣服與頭發(fā)。驚慌中,求生的欲望迫使他使用了那塊軍部分配的石頭,等再回過來神時,整片街區(qū)已經(jīng)被他蒸發(fā)了。
肌肉再次下意識的反擊“嘶?!庇质且幻麘棻徽羰欤鞝€的皮膚翻白的眼珠,張大嘴巴飄出徐徐白煙。
這副慘死的模樣,和記憶中伊修塔爾人的死狀重合。冰叔驚慌間后退了兩步,直到撞到墻壁他才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這并不是伊修塔爾人.......
“在這!快追!”
“別跑!”
自從和赫克組隊起,他就沒再殺過人,那熟悉又陌生的人形肉糜,讓他面色發(fā)白越發(fā)惶恐不安,不由自主攥緊的賢者之石,暴走似的不斷閃耀著赤紅的電流。
冰凍,蒸發(fā),冰凍,蒸發(fā)。
水的兩種極端變化成了自動施法,不管他的本意,虐殺著一切靠近他的活物。
追上來的愛德華,被眼前的活地獄激怒了。
什么難以啟齒的重大隱情,為什么要與國家為敵的理由,被涌上來的憤怒擠得無影無蹤,現(xiàn)在的愛德華只想抓住這個肆意虐殺的罪犯“你這混蛋!”
愛德華的怒吼叫冰叔更加慌亂,他的瞳孔不斷放大,變得語無倫次“這,不是我想要,這不是我想要的。”
出于自我保護意識,人會下意識的去找借口,拼命解釋自己的所作所為,而在極度慌亂之下用來解釋的借口往往不會經(jīng)過大腦“對了,對了,這是等價交換,是等價交換.......想要成就一番大事,就需要伴隨犧牲,對,我沒有錯,我沒有錯,我只是在等價交換,等價交換.......我是對的,我沒有錯,我沒有錯......”
“你這算什么等價交換!”
徹底被激怒的愛德華與阿爾撲了上去,和冰叔扭打在一起。
.........
在冰叔最危難之際,本應(yīng)前去救場的最佳隊友赫克,早已自顧不暇。但好在,不知怎么的,前來圍剿的憲兵們竟然連帶著他和舞者一起攻擊了“開火!”
雖然傷害可以忽略不記,但好歹給他帶來了一絲喘氣的機會。
子彈如雨點般落在舞者身上,材質(zhì)普通的緊身衣直接變成了篩子,搭配上他隱約露出的結(jié)實肌肉,像是穿了一套斑點花紋的睡衣“真是討厭啊,我可是很喜歡這件衣服的哦!”
沙包大的拳頭朝臉砸去,幾個憲兵腦袋如同西瓜一般爆開。剩下膽小的當(dāng)場就給嚇尿了“怪物.......”
寬大的鼻翼深嗅那了股騷味,舞者陶醉了一下后,立刻甩出一個巴掌,給余下憲兵的腦袋來了個180度旋轉(zhuǎn)服務(wù)“可惜了,長的太丑?!?p> 兇殘的見過不少,這么惡心還這么兇殘的真是頭一次見。
赫克的額頭冒出一抹細汗,手心也微微發(fā)粘“喂,你不是天使嗎?怎么手段比我還血腥?”
“人家只是名字叫天使?!蔽枵呋剡^身來,如同被男孩子調(diào)侃的惱羞少女,雙手掐腰“倒是你,我觀察了你一路,只傷人不殺人還真是心善呢。傳說中的討伐者,不應(yīng)該都是血腥殘暴的大魔頭嗎?”
“我真不希望你把我歸類到那一類里?!焙湛藢岊^按壓,再次擺開架勢“畢竟,我還算是位騎士?!?p> 赫克一本正經(jīng)的表情,叫舞者微微一怔“哦呀,還真是可靠的人啊,那為了你的騎士精神,我要拿出一百二十分的干勁了哦~”
“嗤!嗤!嗤!嗤!”
大量細長的黑針刺出,在舞者展開的手臂和小腿上密密麻麻炸開花,如同刺猬一般“這是我寶貴的毛發(fā),平常都舍不得讓他們出來,只有面對真正值得尊重的武者時才會顯現(xiàn)?!痹捯粑绰?,原本尖銳的毛發(fā)瞬間變軟,靈活的纏繞在他手腳上,緊密排序織出了一副黑色的手套與腳套。
越來越難對付了。
赫克嘴角帶出三分苦笑,原本對方的體術(shù)就極其高明,現(xiàn)在連武器的優(yōu)勢也沒了“你還真是看得起我啊......”
“嗯哼,那可不?”
長槍甩開,赫克將自己懶散盡數(shù)抖掉,竭盡全力進入了戰(zhàn)斗模式,靈活運用腰與雙臂,盡可能把槍的角度舞的刁鉆,不斷向著舞者的頸動脈,眼耳口鼻等脆弱部位,猛攻。
力量和技巧上存在同時壓制,而且在不會被破防的情況下,往往可以采取先繳械的手段制服敵人。但舞者并沒有這么做,不僅僅是他,這好像是所有強者的通病,喜歡迎男而上,強行硬鋼正面征服對方。
舞者開始起舞,動作如同行云流水一般舒暢連貫,他健碩的身體比橡膠還要有彈性,看似笨重的肌肉絲毫不影響他的柔韌,比赫克靈蛇般吐信的長槍,還要魔性幾分。
“咚!”胸前剛挨了一腳,赫克踉蹌間要后退兩步“啪!”身后又中了一腿,前后推擊力的變化破壞了他的重心。
想要槍尖拄地平衡自己的瞬間,那漆黑的大腳上了臉,慌忙拿槍去擋,卻不想那是虛晃一招,真正的黑手已經(jīng)拍向了他的后腦勺“咚!”
眼前一黑,只覺得腦袋嗡嗡直響,腦干受擊讓他雙手被動失去力道,送開槍身整個人在地上打了滾后,額頭又磕在了墻上,差點背過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