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著自家公子而來的仆役臉色遽變,生怕自家公子在這里暴起傷人,卻見一向脾氣不甚好的公子也是微微一笑,“你這小狐貍能不能留點面子給我。”
喜兒向來吃軟不吃硬,生怕孟章軟言細(xì)語便想找借口溜走,于是望望天,傲嬌說道:“孟章,天色已亮、我要回學(xué)院了?!?p> 張丹幾人從孟章出現(xiàn)便默默無語,兩眼圓睜,雙耳豎起偷聽他們對話。燕無忌聽著這段心里想著這兩人氣氛有些詭異、話語間好似有什么機(jī)鋒,待我細(xì)細(xì)思考。張丹想的是,哎喲哎喲、好像不是喜兒說的那么簡單,有jq啊有jq。李長吉則是一貫意味深長的輕揚嘴角,誰也摸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
而孟章早知喜兒像海里的魚一樣滑不溜手,平時逗弄洞府里的魚兒都會準(zhǔn)備些餌料,對這狡黠的小狐貍豈會空手,得意從自乾坤袋中拿出一個綠色的小瓶子道:“這是玉髓液?!?p> 涂喜見著孟章手里的玉髓液、眼睛都直了,想著這孟章好生厲害,甫一見面就拿住了我的軟肋,日后豈不是要矮他幾分了。心里掙扎糾結(jié)身體依舊很誠實的向孟章走去,張丹和燕無忌對這皆大歡喜的局面正準(zhǔn)備嘖嘖稱道幾句。
忽然一個黑影搶過孟章手里的玉髓液、猛的將本就不多的珍稀玉髓液倒入口中,這一下兔起鶻落,幾人都是呆了,嘴唇微張,雙眼圓瞪,氣氛突然安靜。還是孟章最先反應(yīng)過來,白玉似的臉頰染上惱怒的紅暈厲聲道:“是哪個不長眼的小子。”
奇怪的是那黑影搶完玉髓液還不離開,團(tuán)成一團(tuán)蹲在門邊,這會兒聽見孟章雷霆之怒,慌不擇路的躲在了張丹身后,牽著她的衣角,倒顯得和張丹認(rèn)識。
張丹一時尷尬,連忙回身看他,只見那黑影蓬頭垢面、衣衫襤褸,單薄瘦弱,依稀是個人模樣。
孟章狠狠地盯著黑影,眼中的怒火簡直要實質(zhì)化燒到張丹身上,頂著巨大的壓力張丹小聲問道:“你是哪家的孩子?”
黑影聽見聲音略抬起頭,發(fā)出“咕咕”的聲音,小臉兒污濁的看不清輪廓,只有一雙眼睛,點漆似的、比黑黢黢的臉更黑上幾分,張丹竟然覺得分外可愛。
因為張丹的遮擋,孟章也沒看見那黑影是個啥、這會兒聽見“咕咕”的聲音還以為是張丹養(yǎng)的一只猴兒。但失了玉髓液、心疼無比、陰狠狠地吩咐仆役:“趁玉髓液還沒吸收,把這只猴捉了煉化。”
孟章眼里的“黑猴兒”雖然語言表達(dá)能力不行卻是異常敏感,知道孟章欲對其不利,更加死死拽著張丹的衣角,張丹為免衣服被扯下去,連忙彎下身,想起剛進(jìn)寶器苑時曾與這黑影有過一面之緣,現(xiàn)下看起來像是個魂魄不全,癡傻呆楞的黑猴似的,聽見孟章要活生生將其煉化、心中不忍、正想出言求情,整座寶器苑忽然天旋地轉(zhuǎn),落石崩塌,門外更有先行走出的修煉者的慘叫。廳內(nèi)稍微好點、但因來的突然,也是哀呼遍地,有些修煉者見機(jī)的快,趕緊撐起結(jié)界、有的躲躲閃閃卻難免被砸中,有的靈力不足的則躲在墻角。
萬分緊急間、乾坤袋一陣灼熱,眼前的景象像是起了一層霧霾似的,朦朧起來,落石陷陣皆隔絕在外,一個橙黃半透明的罩子罩住了緊急間互相抓住對方的張丹與小黑猴,幾人被強烈的地動分開。而隨著結(jié)界的出現(xiàn)、地面搖晃的更為厲害,張丹拍打著結(jié)界徒勞喊著涂喜他們的名字,眼前的修煉者們一個一個的消失不見直到入目所見空無一人,只剩下滿眼浩瀚的星河,張丹與小黑猴緊扣雙手對一切毫無辦法,而愈漸稀薄的結(jié)界像一個肥皂泡似的孤零零飄離在星夜中,世界恢復(fù)了寧靜。
穆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剛剛耗費了太多精神力、這個結(jié)界撐不了太久,好在第一關(guān)就要過去了,這是一場考驗也是一樁機(jī)緣,小心…”聲音越變越小,結(jié)界也愈漸透明,隱隱聽得一聲小小的“咯吱”聲,若有人還在大廳便會看見,整個結(jié)界仿佛融入星夜,瞬間消失于無形……
張丹眼前一亮,自己來到了一個郁郁蔥蔥,生機(jī)盎然的山谷,緊緊拉著的黑猴不見了,張丹想起穆幽說的話,心中不免暗暗擔(dān)心,平時難得一見的奇花異草、各種靈植也無法引起她絲毫關(guān)注,只是大聲喊著涂喜等人的姓名,模仿黑猴兒的聲音“咕咕”叫著,可山谷的回音將她的聲音傳了一遍又一遍也無人答應(yīng)。
沮喪郁悶間聽得身后有人喊道:“鹿蜀,你在做什么?”
張丹聽見人聲、連忙回轉(zhuǎn),見一個白馬似的動物四蹄踏空而來,頭部白色,身上的斑紋如同虎斑,長著一條蓬松的紅色尾巴,到近前來,口吐人言:“快回去了、媽媽馬上要回來了?!甭曇羧绯杷频?、十分動人。
張丹呆呆的跟著走了幾步,引起“他”的不耐、撅著蹄子道:“笨蛋,兩腳獸哪有我們快。別玩了!”
說罷四蹄加速奔跑起來,速度極快猶如御風(fēng)而行,轉(zhuǎn)眼就看不見了,張丹見到個能說話的怎能放過,掐著神行訣,發(fā)現(xiàn)毫無用處、只能邊跑邊說“等等我?!敝敝伦约菏帜_化作了四蹄、渾身長出漂亮的皮毛、再加上紅色的尾巴,活脫脫就是剛才那只四腳獸的模樣,樣子變了、速度也變得如風(fēng)馳電掣般,要不了一會就趕上了那四腳獸。
“鹿蜀,可以嘛,都趕上我鹿梨了,那你去幫我摘點朱果吧,山上的那條大蛇太討厭了……”
這個自稱鹿梨的妖獸一邊跑一邊嘮嘮叨叨說了許多、拉拉雜雜毫無重點、比如朱果只有昆吾山東南的杻陽山才有,我們整個族正是為了它才歷時百年從遙遠(yuǎn)的冰山雪原搬來了這里、不曾想這里的原住民是一條巨大的毒蛇和它的蛇子蛇孫,為了吃到朱果,我們堅持不懈練習(xí)速度又是百年,就是為了要在那群蛇遇到危險立馬包圍朱果之前摘到。只叫張丹內(nèi)心腹誹,這個族群舉全族數(shù)百年之功只為了吃一口朱果難不成整族都是吃貨。鹿蜀,鹿蜀、聽起來怎么那么熟悉,還有這地方怎么什么靈力法訣都不管用了、難道這也是考驗的一種?
鹿梨單方面說話間到了杻陽山腳,杻陽山高聳入云,山腳下有一條蜿蜒的溪流,溪邊有一個巨大的山洞。兩“獸”如今便在這山洞中,張丹看了看因為到家而興高采烈的鹿梨又看看這簡陋的家,不禁搖搖頭,不過一處山洞,幾叢稻草,難怪說搬家就搬家。
只是山洞寬闊空曠,卻一個族人也沒見到,鹿梨不滿的四處看了看自言自語道:“明明聽見了媽媽喊我、怎的還沒回來?”嘟囔了幾句看見張丹一臉嫌棄,眨巴眼睛問道:“我們?nèi)フ旃桑屩苠?,周蜜兩個臭丫頭看看我們的厲害?!?p> 雖然是問句形式卻壓根兒沒等張丹回答,鹿梨蹦跶著又向山上跑去,張丹也不知這是個什么地方、只能毫無選擇的跟上了他。
山路崎嶇坎坷,由于對四蹄走路還不太熟練,很快張丹便落在了鹿梨身后,待它終于爬到山頂,只看見令她驚心動魄的一幕。
清清蓮子
感謝書友不如守中l(wèi)r的鼓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