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凄厲的慘叫聲響徹整個院子,趙四雙眼一白,更是直接疼暈了過去。
“寧休,你!”
就在這時,一個身著華美衣服、身量高長的年輕人在丫鬟和仆人的簇?fù)硐伦哌M(jìn)院子。
年輕人掃了一眼趙四,發(fā)現(xiàn)他整條右腿直接被抽折了,就算找大夫接好怕也是廢了,不由臉色一沉:“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
來人正是寧休的堂哥,也是寧家大房的長子的寧青,見寧青發(fā)火,院子里那群丫鬟、小廝連忙畏懼地垂下頭。
唯有寧休不過輕笑一聲:“我這是在幫堂兄你教育奴才啊,這種膽敢以上犯上的奴才要是不教好,今日沖撞我倒是沒事,來日要是把爺爺給沖撞了,怕是連堂兄你都要受到牽連?!?p> “不要拿爺爺來唬我,我們大房的奴才,我們大房自會教訓(xùn),輪得到你?”
寧青神色不善,冷聲道:“倒是你,竟然拿百兩白銀去打賞一個乞丐,我們寧家雖然有錢,可也經(jīng)不起你這么揮霍,不知我要是把這件事情說給爺爺聽,不知他會是如何反應(yīng)?!?p> “第一那人不是乞丐,第二那一百兩銀子我可不是打賞,而是買他的命。第三這是我自己的錢,我要怎么使用,好像不勞你操心吧?!睂幮葺p笑一聲,接著開口道?!皼r且這件事情你們不是早就跑到爺爺面前告過狀了嗎?”
寧青臉色鐵青,伸手指著寧休,冷笑道:“真是笑話,你一沒立下字據(jù),就連對方叫什么,住哪里都不知道,你又怎么知道那人是不是騙子。別人說賣身救母,你就相信?我身為寧家長子教訓(xùn)你又有什么不對?你身上的那些錢,哪一分是你自己賺的,還不是家族給的?”
一連三個反問,寧青好像整個氣勢都起來了,一副一言不合就要教訓(xùn)寧休這個不懂事的弟弟的姿態(tài)。
“我說了讓他三日后過來找我,他絕不會食言?!睂幮輰⑹种械哪景綦S手往邊上一扔,朝院子外走去。
“你那丫鬟昨日也是如此說?!睂幥嗌焓?jǐn)r住了寧休的去路,冷聲道。
“哦,是嗎?”寧休回頭看了一眼小翠,眼中露出一絲詫異,接著轉(zhuǎn)身看著寧青,開口道?!翱山裉觳攀侨蘸?,怎么,堂哥你現(xiàn)在這是要為一個犯事的下人強(qiáng)出頭嗎?”
看著寧休的眼神,寧青竟是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這一刻,他敏銳地感覺到,曾經(jīng)那個軟弱的堂弟開始變得不一樣了。
那一瞬間流露出的殺氣與威嚴(yán),竟是讓他感覺到害怕。
而這種深沉而又冷漠的威嚴(yán),他以前只在他爺爺寧明豐身上看見過。
“少爺,你去哪里?”
“去門口接人。”寧休擺了擺手,頭也不回地朝院子外走去。
小丫頭愣了一下,隨即小跑著跟了出去。
寧青看著一大一小兩個背影漸行漸遠(yuǎn),眼睛閃過一絲狠色,咬了咬牙,道:“我們也走,我倒要看看今天會不會有人來!”
......
初雪后,冬日才算真正到來。
屋子外的氣溫還是十分冷,即使此時正值正午。
在通往府外的小路上。
寧休低頭看著跟在自己身旁的小翠,輕聲道:“以后沒必要為了這種小事和他們吵了,因此受到傷害不值當(dāng)?!?p> “事關(guān)少爺?shù)穆曌u(yù)對于小翠來說不是小事。”小丫頭緊緊握著小拳頭,認(rèn)真得一塌糊涂。
以往小翠總是安安靜靜地呆在身旁,乖巧懂事,寧休也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時候微微一愣,看了對方一眼,不由笑了出來。
“少爺,你怎么還笑得出來,如果這件事情被大房和二房的人利用,他們還不知道怎么打壓我們呢......”
話還沒說完,便見小翠肩膀一縮,小嘴一扁,眼淚如掉線的珍珠自眼中滾落而下。
“好了好了,是少爺我錯了?!睂幮萆焓植亮瞬翆Ψ窖劢堑臏I水,開口笑道。
“少爺,我,我是認(rèn)真的......”
小丫頭哽咽的話還沒說完便是漏了風(fēng),卻是寧休那雙剛擦完對方眼淚的雙手,直接順勢掐著小丫頭的臉頰,將其拉成一個大餅的模樣。
小丫頭看著寧休,雙眼瞪得老大,一時間就連哭都給忘了。平日里寧休與她的關(guān)系雖然也很好,可像此時此刻這種親密的接觸還是首次。
可惜的是她還未回過神來,寧休便已經(jīng)松開了手。
“好了,我們走吧,可別讓人多等了?!?p> 小丫頭嘴里嘟囔一聲,跟了上去,剛走到門口,臉上便是露出驚喜的神色,“少爺,是那天那個跪在雪地上的大叔!”
沙沙沙......
寂靜的雪地上,一個微弱的腳步聲響起。
聲音很輕,可每一步都好似重重踩在了后頭跟出來的寧青他們的胸口。
陽光下,踏雪而來的是一個乞丐,準(zhǔn)確的來說來者并非乞丐,只是他身上的衣服實(shí)在是太破了,幾乎到了衣不蔽體的地步,可身后背著的東西卻被布帶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包裹。
四十歲上下的年紀(jì),身子卻是異常的壯實(shí),滿是風(fēng)霜的臉龐,帶著平常人沒有的堅毅與深邃。
來人正是寧休早已等候多時的張橫。
“你是什么人,寧府是你說進(jìn)就進(jìn)的嗎?來人把這個乞丐給攆出去!”后頭趕出來的寧青見到這一幕,厲聲喝道。
他身后那群家丁聽到命令,拿著木棒,朝張橫沖了過去。
“你們敢!”寧休往前一步攔在張橫面前,大聲質(zhì)問道。
那群下人果然停了下來,可下一刻,又在寧青的命令,繼續(xù)揮舞起手中的木棒。得罪寧休,還是等罪他們的主子,這種選擇題對他們而言并不難。
就在寧休準(zhǔn)備自己出手時,耳邊忽然想起一道聲響。
“交給我吧?!?p> 話音剛落,寧休只覺身旁一道勁風(fēng)吹過。
緊接著,便是一陣凄厲的慘叫聲響起,七八個壯實(shí)的家丁在張橫面前根本就不堪一擊,很快便是全部擊倒在地。
張橫抬頭掃了一眼站在遠(yuǎn)處的寧青,轉(zhuǎn)身走到寧休身前,雙手抱拳,單膝下跪,行禮道:“恩公,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