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住鎮(zhèn)胡關(guān),你功勞非小,暫且先給你個(gè)屬長,等......”小將星克山搖沒把話說完。
胡兵之中,一陣騷動。
推出一面牛皮大鼓來,足有一丈。
有一大漢,雙手環(huán)抱木柱,猛得一敲。
“進(jìn)軍!”
克山搖凝眉,一揮手,朗聲道:“傳令!備戰(zhàn)!”
京師,蘇府。
“尚克宸,到永平城了?”蘇太寅抬了抬眉毛,他沒想到,尚克宸來得如此之快。
永平城地處京南,緊鄰青州,有趙家朝廷的羽刀軍中的一部,在此駐守。
“蘇大人,樓主那邊傳來消息,說是昨晚就到了?!?p> 說話的,正是那道影子。
蘇太寅坐在椅子上,無奈的笑了笑,道:“快了些,不過到了便到了吧,便是拿下了永平城,來到京師這邊,還要些日子,總是來得及,青州那邊,還沒動靜?”
“有,四府良將之一的通靈將聞?wù)什勘鄙??!闭f完,那影子繼續(xù)垂手而立。
“嗯,想必是欲圖幽州,倒不要緊?!碧K太寅想了一下,道:“這樣的話,去告訴蘇煋,可以動身了,記得,要走青州海路......”
“屬下一定傳達(dá)?!?p> 說完,那影子透入墻壁中,消失不見。
蘇太寅站起身來,拉開窗子,春意盎然。
“好端端的時(shí)節(jié),可惜了。”
京南,永平城。
永平城毗鄰京師,又有八百年的歷史,其中更是出了幾位大官,故而讀書之氣蔚然成風(fēng)。
平日里,還有許多京師的子弟到此求讀。
只不過今日的永平城,不像往日一般平靜,城池被大軍困鎖,城墻之上流著鮮血,涂滿了墻壁。
旌旗歪斜,樓閣倒塌。
城門外,林立著許多交州滕充軍。
有一個(gè)新兵,緊張的握了握手。
那新兵的身旁,站著一個(gè)老兵油子,此時(shí)笑著,哈喇子都流了出來。
“你笑什么?”
“等會你就知道了,這滋味,嘖嘖,一會兒破了城,我教你,你別去街心兒搶金銀,搶不過前面的將軍——你去找家窮困的,最好是有標(biāo)志丫頭的,任你享用的滋味,你這輩子都忘不掉?!?p> “啊?那要是有人攔我怎么辦?”
“殺了就是。”說道這里,老兵油子用手防著風(fēng)聲,小聲得傳授經(jīng)驗(yàn)。
老兵油子說完,周邊的交州滕充軍都笑了起來。
那新兵吞了一口口水,眼睛都亮了起來。
緊緊地盯著,站在全軍之前那光頭大漢的身上。
那大漢,身穿著一身花花綠綠的服飾,沒有頭發(fā),頭皮锃亮,大耳上有一個(gè)鐵環(huán),臉上生著一對死魚眼,朝著外翻。
狼王尚中南,只見他一揮手。
“差不多了,給我撞開城門!”
軍士之中,有一隊(duì),共二十八人,上身赤裸,下身只傳了一條短褲。
分別站在攻城樁兩側(cè)。
聽到這話,共解開腰間酒囊,痛飲烈酒。
有一名軍官抬手,高聲道:“起!”
那根巨大的攻城樁,被穩(wěn)穩(wěn)的抬了起來。
“撞!”
一步,兩步。
“轟??!”
攻城樁撞在城門之上,卻沒有絲毫效果。
“滾開!”尚中南一把拉開一個(gè)漢子,兩手抱起攻城樁尾,五指扣進(jìn)攻城樁中。
甩開兩步漢子,用力一頂。
眉毛炸起,臉皮漲紅。
“給我開!”
攻城樁頭上的鐵皮都被撞得稀爛,那城門,被砸開了一條縫。
“再來!”
又是一撞,城門大開。
“進(jìn)城!絞殺余敵!”
尚中南吐了口唾沫,把那攻城樁松了。
城門外烏央的軍士沖進(jìn)城門。
在交州之時(shí),土司王尚克宸便立了規(guī)矩,那便是“戰(zhàn)逾千里,屠城三日?!?p> 不問軍法,不問道德,不問罪惡。
只要攻破了城的軍隊(duì),便可享受城中一切。
永平城,仿佛是被剝了衣服的美人。
擺在了交州的滕充軍面前。
尚中南上了城墻。
城墻古老,上面本有著無數(shù)刀劍的痕跡,如今卻看不到了,因?yàn)槌菈ι厦妫瑵M是尸體。
有穿著木甲的交州軍,也有鐵鎧的羽刀軍。
他便一路走,一路尋。
也不知是尋些什么。
直走到了東城門的箭樓之下,停了腳步。
那里躺著一個(gè)羽刀軍的甲士,大腿被砍斷了,此刻還在喘氣。
兩只眼睛緊閉著,疼的臉皮汗淋淋的。
“還活著?”
那甲士勉勉強(qiáng)強(qiáng)睜開眼睛,卻立即瞪得老大,再也合不上了。
因?yàn)?,他的胸腔,被一只手,貫穿了?p> 捏出一顆心臟來。
尚中南舔了一口,咬了下去。
他堅(jiān)信,食殘活的敵人心肝,能奪敵人茍活氣運(yùn),用以救戰(zhàn)場之上的必死之命。
“苦了些,又是一個(gè)嚇破膽的東西?!?p> 說完,這顆心臟,被尚中南吃了個(gè)干凈。
低頭,撕下羽刀軍身上的一塊布料,擦了擦嘴上的血,漫步走上了箭樓。
居高臨下的看了看城中。
有一書生來,手拿書卷,義憤填膺,卻被砍成了肉泥。西巷子里出來一個(gè)豪俠,剛打翻了幾個(gè)滕充軍,就被一群滕充軍給圍困住了,刀刀砍在身上,死前還想說些什么,卻被割了喉嚨,鮮血涂了一地。
有幾個(gè)藏匿的羽刀軍,沒等殺了幾個(gè)滕充軍,就被砍翻在地。
城中,有家客棧門關(guān)著,敲也不開。
一名偏將帶著幾個(gè)滕充軍走到這里,也不強(qiáng)入,只是找來火把,點(diǎn)了個(gè)客?!凹t紅火火”。
濃煙滾滾,里面人逃了出來。
剛一露頭,就被看了腦袋,滾了一地。
只不過火勢越發(fā)的大,直燒的里面的人亂叫,有人跳了下來,卻也逃不過死的命。
里面人直燒得渾身漆黑,磕頭如搗蒜,卻不敢出來。
尚中南只覺得無趣,這把戲他看過好多回了,眼睛一轉(zhuǎn),看著看著,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順著尚中南的目光去看,那是一個(gè)交州軍的新兵,此刻正按著一個(gè)女孩的頭,把那清秀女孩從草堆中拉了出來。
屋里沖出兩個(gè)人,只是低聲懇求,想必是那女孩的父母。
那新兵想起老兵油子的話,上前一刀,砍了一顆頭下來。
那老婦人像瘋了一樣,又是一刀。
刀滴著血,回頭看,那女孩想逃。
卻被新兵一把拉住了頭發(fā)。
一用力,女孩倒在地上,被拉著頭發(fā)拖著。
直到了院子里的一處角落,新兵先是一個(gè)掌捆,而后撕開那女孩的衣袍,露出那女孩白花花的身子來。
“狼崽子也要成狼了?!?p> 尚中南笑了,他聽不到那女人的聲音,更不知道那女人是嘶吼還是求饒。
他現(xiàn)在只能聽到,那交州新兵急切的笑聲,仿佛一聲聲狼嚎。
以及,接連不斷的掌捆聲和毆打聲,像極了狼撲。
那巴掌印里的兩行眼淚,與那無謂的掙扎,只能讓狼更加歡快。
就這時(shí),許是聲音大了,又引來了兩個(gè)滕充軍。
推開門,沒管血泊里的兩具尸體,也這般笑著,這般急切。
眼里只有那具白花花的肉,齊齊的猛撲了過去。
笑著笑著。
“不愧是我手底下的狼崽子,狼哪有單打獨(dú)斗的?”
這樣的事,在永平城中,發(fā)生了無數(shù)次。
整個(gè)古老的永平城,陷入在一片屠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