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琉兮沒有離開,中間瞄了一眼,頓時有些氣悶,這包扎的什么呀。
傷口都沒清理,直接撒藥粉上去,衣服都還在傷口處。
真是服了古代這種處理傷口的粗魯方式了。
讓她一個有著細(xì)菌感染消毒思想的現(xiàn)代人實(shí)在看不下去了。
說到底慕琉兮也不忍心司非識這長的不錯的俊朗少年被這么隨便處理。
“算了,我來吧?!蹦搅鹳馍锨皵r住正要下手包扎的阿炎,直接奪過去他手中的紗布藥瓶。
阿炎當(dāng)即懵圈,手中一空,他竟然從慕小姐眼中看到了無奈和嫌棄。
竟然被嫌棄?!
好吧,其實(shí)阿炎也緊張,他們作為暗衛(wèi)處理傷口都是這樣的。
但主子尊貴,他剛剛還真不太敢那么下手。
一直心急干看著的歐陽允也是又驚又愣,盯著慕琉兮道:“小琉兮,你會…包扎嗎?”
慕琉兮先看看手中的白布,應(yīng)該是干凈的白色布料。
“放心,我會,讓開點(diǎn)?!蹦搅鹳馐植豢蜌獾淖尠⒀鬃岄_點(diǎn)。
阿炎不知道為什么就覺得面前的慕琉兮說什么都可信,比自己靠譜,竟然下意識的退了兩步。
慕琉兮來到床邊,微微彎身,放下紗布,將一個枕頭放在司非識胸膛處起著支撐作用。
在她眼里這就是一個少年孩子的身板,她當(dāng)即都沒有任何的多想。
將刀口處的衣服十分小心的拉開,不觸碰到傷口。
然后抓緊,兩手一用力,“撕拉”布錦裂開,露出半個白皙肩背,以及上面整片刀傷。
一直看著的歐陽允和阿炎兩人嘴角一抽,原來慕琉兮力道這么大,動作一點(diǎn)都不遲鈍怯懦。
還好慕琉兮才八歲,還不用擔(dān)心什么男女避諱。
這邊慕琉兮用新布壓著止血,又道:“弄點(diǎn)水來,嗯…就桌上的茶水就可以?!?p> 歐陽允先一步回神,快步拿過來,慕琉兮把紗布弄濕,幫司非識背部有凝結(jié)的血塊清理掉,剛剛灑的藥粉只是擦去一點(diǎn)不影響。
這一路那么長的馬上奔波,能不失血過多才怪。
慕琉兮處理起來很快,很有技巧,清洗后,將藥粉均勻全面的灑在傷口,纏紗布時松緊有度,很是干凈利落。
畢竟她也是在黑道游走過,她對槍傷最有經(jīng)驗(yàn),有時也有刀傷。
后來受傷多了,傷口處理就成為她要求自己的必修課。
躺著的司非識全程都只是輕輕皺眉,沒有什么痛意,只感覺眼前有一個小身影晃來晃去。
阿炎驚呆的看著慕琉兮把傷口包扎好,這真的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小姐會做的事嗎?
而歐陽允內(nèi)心驚訝不比阿炎少,自家表妹身上太多能耐,感覺就像秘密一樣沒人知道。
不可思議,難以置信,卻有不得不信。
慕琉兮起身微微整理衣裙,滿意的看著處理好的傷口,給別人包扎永遠(yuǎn)比給自己包扎的好。
“好好休息,別扯到傷口?!蹦搅鹳庵浪痉亲R還有些意識,近身提醒道。
幫他將枕頭抽出來,又貼心的給他蓋上被子,畢竟失血過多的人易冷。
當(dāng)慕琉兮轉(zhuǎn)身時,看到在場的主要兩人正看著她這邊,頓時尷尬的干笑一下。
八歲的她是不是不該會這些…想著怎么解釋比較好,或者假裝什么都不知道。
在慕琉兮背后,她卻沒有注意到,床上的司非識墨瞳正看著她嬌小的后背,唇角有抹很淡很虛弱的笑意。
他很感謝…
最后還是歐陽允瞇起的質(zhì)問眼聲讓慕琉兮不自然的干笑一聲:“呵呵,天賦異稟,天賦異稟,感覺這么處理比較好?!?p> 好牽強(qiáng)好尷尬的理由…
“嘖嘖…琉兮表妹玲瓏剔透,竟然還有此天賦,嘆為觀止?!睔W陽允嘖嘖道。
“呵呵…”慕琉兮訕訕回笑。
想起什么又道:“如果大夫來了,再好好檢查下,讓他開些回血的藥。”
阿炎已經(jīng)壓下疑惑,十分恭敬道:“是,多謝三小姐。”
“那我回去了。”想想現(xiàn)在應(yīng)該清晨大亮了,若雨等下該找自己了。
歐陽允也同時開口:“阿炎,你照顧好非識,我去叫小二準(zhǔn)備些粥飯送過來?!?p> 阿炎點(diǎn)頭,歐陽允就和自己一起走出去,而地上的血跡早已被另一人吩咐清洗掉了。
“允表哥,忙完好好休息。”慕琉兮微笑看向他。
歐陽允點(diǎn)頭,有些猶豫想開口卻還是沒有說什么,看著慕琉兮的嬌小背影。
琉兮,你才八歲,為什么不像八歲?
有種尋常小女兒都沒有懂事通透,有種自己都比不上的成熟和從容。
姑姑的離世讓你改變了這么多嗎?
慕琉兮剛轉(zhuǎn)身便看到若雨,還有門口的百紆千沉。
看來百紆千沉已經(jīng)和若雨說了自己在隔壁,這小丫頭才沒有慌亂。
“小姐?”若雨迎上來,有些擔(dān)憂道。
她可是聽外面的人說,有人受傷進(jìn)來的。
“沒事,我餓了,去吃早飯吧。”慕琉兮笑笑道,寬慰她放心。
“嗯嗯?!比粲攴潘傻狞c(diǎn)頭,去叫小二傳飯。
兩天后
因?yàn)樗痉亲R的傷不宜移動,她們在這客棧多留了兩天,這兩天很是平靜順利。
慕琉兮中間去看了司非識一次,氣色有些恢復(fù)了,只是依舊話少。
她看著沉冷淡然的司非識,不禁想打破他的冷清臉:“司非識,你以后一定要自己學(xué)好怎么治傷,或者找個會醫(yī)的擱在身邊,不然就算沒死,也滿身傷疤,將來你王妃得多嫌棄你?!?p> “…不會?!彼痉亲R淡漠的臉有一絲僵硬的變化,然后恢復(fù)如初,冷冷回道。
他只想為西闕,為雙親復(fù)仇,成家不在他計劃內(nèi),他不想自己帶來更多麻煩,感情只會是他復(fù)仇的絆腳石。
慕琉兮錯愕,眼中迷茫,啥子意思?這么自信。
沒人知道,兩人完全不在一條思路上。
“還有…多謝?!彼痉亲R一聲低語,眼睛卻看向窗戶。
“咋倆都這么熟了,別這么客氣,記得以后幫我一次就行?!蹦搅鹳夤盱`精怪的先客套,再下套。
司非識明白她的意思,輕輕“嗯”一聲算是回應(yīng),如果需要,他會幫的吧。
“所以…你這次身邊只剩一位護(hù)衛(wèi)?不是還有位嗎?”
慕琉兮對那二十多皇家護(hù)衛(wèi)沒印象,對他身邊兩個貼身的護(hù)衛(wèi)印象很深。
應(yīng)該不會被司非識丟棄吧?難不成出了事?
“另有事離開了。”司非識語音幽幽淡淡。
“那好吧,不管你做了什么,為什么做,相信之后會順利很多?!蹦搅鹳獗砬樗伤?。
床上的司非識微微點(diǎn)頭算是回應(yīng)。
又過了一天,歐陽允問了問司非識的情況,覺得明天一早可以繼續(xù)出發(fā)了,來告知慕琉兮準(zhǔn)備好。
第二天一早,客棧里依舊三三兩兩行人用飯,慕琉兮她們簡單用些早點(diǎn),便退房離開。
慕琉兮和若雨出來上馬車時,發(fā)現(xiàn)侍衛(wèi)隊伍中多了一輛簡單的普通馬車,這是…
慕琉兮正疑惑,就看到阿炎背著司非識走出來,走去那輛馬車放他上去。
這是…搞什么?慕琉兮瞇起眸子,司非識不是恢復(fù)的差不多了嗎,自己行走應(yīng)該沒問題,就算騎馬也問題不大。
為什么她感覺出不一樣的…陰謀氣息。
帶著疑惑上自己的馬車,隊伍馬車開始行進(jìn),不一會,車壁被敲響,慕琉兮抬簾望去,是司非識身邊的阿炎。
“有事?”慕琉兮淡淡一問。
“慕小姐,主子讓我傳話?!卑⒀坠Ь葱⌒牡?。
慕琉兮等他說,卻發(fā)現(xiàn)他遞過來一張字條,慕琉兮一頭黑線,這也叫傳話?
打開一看,極秀挺的楷字:我的傷勢望慕小姐緘口莫言。
慕琉兮看完后環(huán)視車內(nèi),望著若雨問道:“有筆嗎?”
若雨呆呆的搖搖頭,她們都沒帶筆出來。
“怎么這么不好學(xué),連只筆也沒有。”
慕琉兮一副肯鐵不成剛的說道著,就連阿炎也一臉黑線。
“我看到了,麻煩去幫我向你家主子討個紙筆,我要回話?!?p> “是”阿炎不疑有他,可能慕小姐會主的話不能明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