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宗人府大堂,堂官奉命前去獄中提來周鑰。
凌霄對鄭之囿說:“一會兒,我想單獨和她談?!?p> 鄭之囿不許,便問:“我和你一起,不行么?”見凌霄沒說話,鄭之囿操著輕松的口氣接著問:“愛妃,你該不會有什么秘密瞞著我吧?”說完睜大了眼睛盯著凌霄。
凌霄覺得好笑,說:“哪有什么秘密呀,只不過是害怕一會兒,控制不好自己,露出歇斯底里的樣子,惹你討厭罷了?!?p> 聽了這話,鄭之囿伸出雙手,揪著凌霄口邊的白肉,鄭重地說:“愛妃多慮了,你哪怕是現(xiàn)在的這副丑樣子,本宮也不會嫌棄的。”
凌霄真是無語了,搖頭甩開他的手,只聽得鄭之囿接著說:“偏你在里面罵得痛快,我就得在外面等得度日如年,不行,我一定要和你在一起,懟死那無知的老婦?!?p> “行行行,準了準了,咱們坐這吧。”凌霄說完,便拉著鄭之囿坐在堂下右邊的椅子上。
堂官提來周鑰,其余人等均退出堂外。
周鑰站在那里,對著兩人冷笑,她雖脫簪待罪,可打理得并不凌亂。周鑰已經(jīng)很老了,所以沒有帶鐐銬,她顫顫巍巍地走到凌霄對面的椅子上坐下。
“好孫女,來送祖母,竟然也不忘帶自己的夫婿來礙我的眼,怎么,想要我在黃泉路上也走得不安心么?”
“祖母想多了,凌霄并無此意?!?p> “看你那淡定的樣子,和蘇氏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楹?,和你母親一樣,過得很愉快吧?!?p> “偶有不順,不過大多時候還是很愜意的。凌霄謝祖母關懷?!?p> “你確實要謝我,若不是我,還輪不到你嫁去北齊?!?p> “祖母可沒有這么好心,要成就凌霄今時今日的尊榮。你只不過是想要我們母女分離。我娘傷了心,你不就快樂了?”
“果然是個聰明的,難道只有聰明的女子才能擁有男子全部的喜愛么?你是這樣,蘇氏是這樣,包括你那正經(jīng)的祖母,也是這樣。那么像我這樣的女人,還能擁有什么?”
“祖母如此貪心,你有長慶大長公主的名號和地位,有周錚這位皇帝弟弟,有我祖父這樣的丞相夫婿,還白得了三個出人頭地的子女?!?p> “笑話,你父親三個人如何是我的,你不知我見了他們?nèi)齻€有多氣憤,可他們偏又都飛黃騰達,這種感受你如何能懂?”
“我現(xiàn)在確實不懂,可這能怨得了誰呢?若不是你當初跋扈傷了身子,又怎么會有今日苦果?”
“真天真啊,你以為大長公主我身強體健就能為你祖父生下兒女嗎?凌默這一生只當你正經(jīng)祖母是他的妻子,其余的人,哪怕出自天家,也不在他眼角之內(nèi)?!?p> “鐘情的人本就不易,竟沒想到會遭你如此嫉恨?!?p> “說的沒錯,因為我是大長公主,我有的,別人不準有,我沒有的,別人怎么敢有,更何況,她還是一個死人?!?p> “那么,你就把這怨恨泄在我母親身上?”
“凌竣的音容舉止,像極了他父親,沒有想到,他專情的秉性也與他爹一般無二。我焉能不恨,凌竣我左右不了,可內(nèi)院的媳婦,還不是任我擺布?!?p> “怎么,你覺得自己是可憐人,還非要別人比你更悲慘才能滿意,你就不想想,倘若你不是那么可恨,也許祖父還能對你動心。”
“可恨?我一點兒也沒覺得。我只覺得如今凌竣孤身一人,日后他若再娶,再與另一女子卿卿我我,蘇氏若泉下有知……哼哼。想想,當真痛快。”
鄭之囿一直沒有說話,只是冷冷地看著這個心靈扭曲的老人,此時他實在是忍不住了,對凌霄說:“先前我只是覺得她無知,這才知道,她壓根就是一瘋婦,和她講什么道理,我們走吧!”
“哈哈哈哈”,耳邊傳來周鑰的大笑,竟然把鄭之囿嚇了一跳。
鄭之囿和凌霄便一齊看向周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