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鄭之囿聽了，不明所以：“什么主意？”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主意?！?p>　　“這不是道長的風(fēng)格啊，道長向來將自我保護放在第一位??！”

　　“這不是時間緊迫，沒轍了嗎？”

　　“說來聽聽。”

　　“秦斑和云深皆已就位。拜娘娘所賜，現(xiàn)在不是正亟需一個對卞國出兵的借口嗎，迫在眉睫，老朽這幾日想得都快將自己的胡須給拔光了，終于想出一個速成的法子。不如，殿下假意再納一房夫人，引得娘娘撒潑嫉妒，這樣對外來說，娘娘婦德不修，借口不就有了么？”

　　鄭之囿聽了，又氣又笑：“道長還知道這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主意，本宮看來，這就是一個餿主意，都餿透了?！?p>　　“殿下為何這樣說？”

　　“道長怎么知道娘娘一定會吃醋撒潑？”

　　“這不明擺著嘛，娘娘心里只有殿下。”

　　“道長那日都對娘娘說了，本宮寧可自己苦著，也不愿娘娘傷心而留宿于任何夫人。這才幾日，說變就變，娘娘又不傻，定會察覺其中有異。”

　　“這可如何是好啊。”姜道長站起來，在榻前徘徊，若有所思地捻著胡須。鄭之囿看了，心里高興。

　　“姜道長稍安勿躁，昨日陛下駕臨東宮，帶來旨意。”

　　“什么旨意？”姜道長停下來，定定地看著太子。

　　“圣上讓我等改變計劃，勸娘娘寫封勸降書，遞給卞國，卞國若不識好歹，大軍即刻攻占，無須師出有名。”

　　“這樣好啊，殿下怎么不早些告訴老朽?！闭f完，他看看捻在胡須上的手，放下來，在衣服旁襟處蹭了蹭，又笑著坐回軟榻。

　　“本宮這不一早就來這等著道長了嗎？對了，這件事情，本宮還沒說與娘娘知曉，怕傷了與娘娘的和氣，實在是不知怎樣開口，請道長教我。”

　　“老朽哪里能教得了殿下？”

　　“我暈倒那日，在床上聽得真切，道長講話真是感人肺腑，娘娘聽了，哭泣不止?！?p>　　“老朽也不過是照實說罷了?！?p>　　“鄭之囿這廂有禮，”太子說完，就在榻上坐起來，雙手抱拳，正要作揖下去。姜道長趕忙扶住。

　　“罷了罷了，這事老朽覺得，沒什么辦法，殿下實話實說才是上策。”

　　“倘若娘娘思親心切，不肯寫，或是詞不達意，又當(dāng)如何？這樣無疑見罪于圣躬，可本宮又不忍逼迫娘娘。”

　　姜道長略一思索，便說：“不如，老朽先寫上幾份，娘娘那里一旦不行，咱們東宮對皇上也好有個交代。”

　　“那好，本宮盡量說服娘娘，這事，道長務(wù)必盡心?！?p>　　“也許娘娘深明大義，殿下也莫太憂慮，調(diào)養(yǎng)好身子要緊?！?p>　　中午時分，秦斕來到內(nèi)院，經(jīng)白笙通稟，因凌霄并未起身，而秦斕又似乎格外著急，丫鬟們便搬來屏風(fēng)，喚醒凌霄，讓他們兩人隔著屏風(fēng)說話。

　　秦斕見禮，并感歉意：“微臣得知太子抱恙，娘娘服侍辛苦，卻來打擾，請娘娘恕罪。”

　　凌霄還沒完全清醒，聲音還帶著幾分慵懶，聽著格外醉人：“秦大人不要自責(zé)，想來定是有要緊事兒，無妨，大人請講?！?p>　　秦斕從袖中掏出兩封信，均是八百里加急，信的封口處均用了火漆，上面印著卞國皇室特有的圖案。“娘娘明鑒，微臣這里有兩封卞國皇室送給娘娘的書信，送信的使者被攔在齊都之外，便將信交與微臣，特囑咐微臣，務(wù)必親自交到娘娘手里?！?p>　　凌霄覺得事態(tài)嚴重，便清醒了，叫子方將信接了，拿在手里，仔細看了看，對秦斕說：“多謝秦大人，兩封書信均完好無損，凌霄已接在手里，大人可以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