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里燈光搖曳著,舞臺中央的女歌手發(fā)言完畢,重新戴上了墨鏡,只見她伸出手臂,向吧臺那邊的酒保比了個手勢,幾秒之后,酒吧里的光線便暗淡下來,所有的聚光燈都打到了舞臺上,冷色調(diào)的光線不斷變換著。
歌聲漸漸響起,歌手踮起腳尖,身體微微向前傾,仿佛融入了音樂的節(jié)奏里面,伴隨著舒緩的旋律,兩只手放在心口前,輕輕的握起了麥克風。
曾以為傷口痛過就會消失不見
曾以為遇見一個人便是永遠
在背叛和喜歡的夾縫之間
誰的高貴溺死在里面
誰曾竭盡全力咆哮過
又被淹沒了聲線
又是誰
讓陳舊的風箏再次迎風飄起
卻在它飛起的制高點
狠心剪斷了它的線
星空顫抖楓葉飄搖
誰純真輪廓早已模糊不見
卻仍然遍體鱗傷仍然站在世界之巔
誰曾為誰帶過來一絲的溫暖
卻把她留在了無數(shù)個冷冰冰的黑夜
曾以為寒冰可以凍壞的只是青春
曾以為烈火能夠焚燒的只有童年
在不斷得到和失去的有生之年
誰又未曾想過
人的一生不過眨眼間灰飛煙滅
……
歌手的聲音極讓人陶醉,很多觀眾都沉浸在了柔和的歌聲里,閉上雙眼,跟著音樂有節(jié)奏的左右晃著身子。
有一些平時很吵鬧的醉酒的人,此時也只是手里提著酒瓶,把臉乖乖的貼在桌子上,睜著一只眼睛,安靜的聽著,似乎那歌聲也能夠洗滌他們的心靈。
當然,在這里邊也會有例外。
琉心就是例外,此時的她正坐在角落里,雖然看起來眼睛在出神的盯著舞臺上深情演唱的女歌手,然而腦海里一直揮之不去的,卻是莫成宇之前說過的話。
心兒,我們都需要時間來適應一下。
紅酒杯很大,琉心給自己倒了三分之一杯酒,舉起酒杯仰起頭猛然一口灌了下去,砸了砸嘴,細細回味著。
葡萄的甜味里夾雜著一絲清新的酒香,還帶著略微升上來的辣辣的感覺,應該是酒保特意給她挑了很好的酒。
只是他不太了解琉心。
十五度的酒,對于琉心來說,著實有些低了。
琉心喝的不夠盡興,抬起胳膊向吧臺那邊招呼了下,酒保正在和調(diào)酒師談話,看到了琉心的手勢,再次走了過來。
“琉心小姐,有什么事情請盡情吩咐?!本票4┲麧嵉墓ぷ鞣?,不再像之前在臺下叫喊時那么瘋狂,很有禮貌的彎下了腰行了個禮。
“幫我拿一些更烈的酒?!绷鹦膬芍皇种改笾i,眼睛看著酒杯里面,淡淡道,“這個酒沒有味道。”
“這……”酒保聽到琉心的要求,神色微變,看得出有些為難。
“怎么了?”琉心見酒保沒有動身,抬起了腦袋,凝視著他的瞳孔,“有什么問題嗎?”
“烈酒,您喝的了嗎?”酒保打量了琉心一眼,窘迫的語氣里夾雜著一絲擔心。
“那就不勞費心了?!绷鹦幕剡^眼,嘴角勾起一抹苦澀,“酒吧不就是賣酒的嗎?客人要,就去拿唄?!?p> “這……好的,請稍等?!本票K坪鹾芘铝鹦牡牟粷M意,面色有些為難,支吾了一聲,悻悻的去了吧臺那邊。
琉心看見酒保在那邊和調(diào)酒師嘀咕了幾句,之后調(diào)酒師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到后面找了幾個杯子搗鼓起來,不一會兒,便調(diào)出來一小杯酒,酒保舒展開了眉頭,會意的笑了笑,之后便端著小酒杯走了過來。
酒保把酒杯放在琉心面前,站直了身子,背抄著手,信心十足的樣子。
琉心接過那一小杯酒水。掃了一眼,杯子本身就顯棕色,加上酒吧里聚光燈的映襯,她看不到酒水的顏色。
“怎么這么少?”琉心微微的皺了皺眉頭。
“您別嫌少,先喝下去這杯,ku說,如果您喝下去三分鐘后沒事的話,我就可以放心去給您拿別的了?!本票I衩氐男α诵?。
琉心聽他解釋完,二話不說,一口灌下,絲毫不顧及自己的淑女形象,臉色也絲毫未變:“這杯酒多少錢?”
酒保被琉心的一口悶嚇了一跳,不過多年的職業(yè)素養(yǎng)讓他又不至瞠目結(jié)舌,隨即陪笑道:“哪里的話,琉心小姐,您能夠來這里是我們的榮幸,當然是酒水免費?!?p> “酒吧里酒水免費,不會虧死嗎?”琉心有些不大喜歡這樣的特殊待遇,眼睛徑直的盯著前方。
“怎么會呢,琉心小姐?!本票PΦ溃爸挥泻苌俚娜讼碛羞@樣的特權(quán)。”
“不必了,給我算賬就好?!绷鹦亩⒅枧_那邊,瞳孔里映襯著舞臺上的燈光,藍紫色的光芒閃爍不定。
“請不要讓我為難?!本票:诡?,微微躬下了身子。
“說價格。”琉心的視線沒有離開舞臺半分,重復了一遍,語氣比之前更加篤定了一些。
“這一杯是一百二十元,那兩瓶一瓶兩百元,贈品不算,共計五百二十元?!?p> “什么?”琉心聽到酒保的報價,驚詫道,“怎么會這么貴?”
“可以免費的。”酒??戳丝戳鹦牡姆磻稽c也不意外,苦笑道,“因為您是老板的貴客,所以我特意給您挑了這些?!?p> “唔~”琉心沉默了一下,硬撐著勾出一個笑容,倔強的點了點頭,禮貌道,“謝謝你了,我之后去結(jié)賬的?!?p> 琉心突然想到了咖啡館里的楊辰優(yōu)哉游哉的場景,有那么一瞬間,她甚至更羨慕他,生出了想要在這邊打零工的念頭。
“您確定嗎?”酒保微微躬身,再次詢問了一遍。
琉心沒有回答他,默默的拿起旁邊的酒瓶,把眼前的半個杯子蓄滿。
反正已經(jīng)開了瓶,倒不如好好享受一下。
酒保見琉心不再說話,會意的笑了笑。
“琉心小姐,你看臺上那位眼熟嗎?”酒保湊了過來,伸出胳膊引向臺上的歌手,語氣略帶興奮。
琉心順著酒保引的方向看過去,掃了女歌手一眼又瞥回來:“我不認識她?!?p> “我沒問您認不認識?!本票:芸蜌獾男Φ溃澳屑毧纯?,真的不覺得她很眼熟嗎?”
“能不能不要用您了,聽著好老?!绷鹦挠趾攘艘豢诰疲燮ざ紱]抬一下,“剛才看的已經(jīng)夠多了,真的不認識?!?p> “這樣啊?!本票V逼鹆松碜?,歉意的笑了笑,“最近市里邊可到處都是玥姐的海報呢,我以為您有關(guān)注的?!?p> “玥姐?”琉心聽到這兩個字,抬起眼看了看不遠處的人舉著的寫著英文的橫幅,“哪個玥字?”
“王字旁,右邊一個月亮的月字?!本票_呎f邊伸出手指在桌子上比劃著,“玥姐的藝名叫eve,前兩天剛從國外回來,老板親自去接的機?!?p> “eve?!绷鹦哪盍艘槐椋跋駛€人名?!?p> “她很出名嗎?”
“當然,玥姐可是大牌歌手,在外面每開一次演唱會都好幾十萬上下呢,要不是和我們老板關(guān)系要好,平時在這種小地方怎么可能會見到她呢?”酒保說話間不自覺的挺直了身子,眉宇間透露著自信,“看見周圍那一圈保安沒,有一半都是專門為她挑的,連莫無澤和白飛都請不動的人物,唯獨和我們老板關(guān)系好的不得了。”
“麻煩不要提我聽不懂的名字?!绷鹦闹挥X得腦袋微微眩暈,按了按太陽穴,好像是酒勁上來了,神情也有些恍惚,“說起來,大叔在哪兒?”
“老板啊。”酒保剛進入話題,本來興奮的不得了,誰知道一聽到琉心問起老板,瞬間蔫了,尷尬的撓了撓后腦勺,“老板他……平時都喝的爛醉,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p> “這樣啊。”琉心的心情好了很多,嘴角微微勾起,點了點頭,饒有興致的向杯子里倒了一些酒,拿起來放在了嘴邊,“你剛才說那邊的人有一半是她的?”
“另一半是二樓上面的客人帶的?!本票:苈斆?,聽懂了琉心的意思,轉(zhuǎn)過身看向吧臺后面的樓梯那邊看了看,“聽說二樓今天來了不得了的人,就在二零六號包間里?!?p> “哦,和她一起嗎?”琉心正要喝酒的動作停了下來,挑了挑眉。
“這倒不是,玥姐來這里從來不帶朋友的。”酒保聳了聳肩,“而且那兩位客人面生的很,從來沒有見過。”
“無所謂了?!绷鹦男∵屏艘豢谄咸丫疲堄信d致的欣賞起了音樂。
南風染憶
今天的琉心,格外的惹人討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