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渾身燃燒著銀色光焰的六耳圣猿,一聲咆哮,宛若一座銀光燦燦的仙山般直立而起,矗立山河之間。
掄動一杠瑩瑩發(fā)輝的骨架棍子,手腳靈活幾個閃跳,砸向另外一條山脈中,遠(yuǎn)遠(yuǎn)望去山脈宛如虬龍伏地,被攔腰而斬裂出條一線天形狀的峽谷。
巨石滾落,地泉暗流涌動,砰砰砰巨爆炸響,銀色光焰提起獸骨棍子頭看了看,若是有人仔細(xì)看,便會注意到有一攤血肉污跡,隱約能夠看出是那位柳江人形爛泥。
“柳師兄!”一道清脆的聲音從山頂響起,江靈月顫聲道,她剛從花果山福地出來,就親眼這場畫面,心中有所悲哀,畢竟是相處最久的同門師兄。
“節(jié)哀順變吧!人固有一死,或是死于泰山之重,或是死于人渣,都是一個死嘛,別哭著鼻子了,我看著蠻心疼的,那邊還有個人需要你照顧一下!”江靈月身邊的一位年輕道士,自認(rèn)自己文學(xué)至理,真的是比圣賢還要“出口成章”,看到一堆殘肉血骨就能想出那么一段名言至理,不得不自嘆至圣先師也不過如此。
最后,他指了指這座山頭某處的一個人,江靈月隨著方向望去,看到了正被孟長青用某種秘術(shù),“束縛”在那寸步不離的方易。
有點類似符文一道的隔靈陣,卻比隔靈陣更加深奧,孟長青自取名為方寸臺。
“方哥哥!你怎么在這里?”江靈月問道。
“一言難盡?!狈揭渍f道。
“你們竟然認(rèn)識!那就更好了,小姑娘有勞你照顧一下這個拖油瓶,這個拖油瓶真的是走到那都有一屁股事,每次都要我來幫忙擦干凈,還出力出活沒有好處,真的是某些仙教長老帶著雛兒弟子出來游歷,都有油水可以刮,看看我,想要跟老家伙談個生意,還被捶打幾下,我找誰的姥姥哭去?”孟長青說著說著,越來越“委屈”,不滿嘀咕幾句,最后不耐煩的讓江靈月趕緊帶著方易走遠(yuǎn)點。
江靈月點點頭,提著方易肩膀身形一閃,駕馭虹光而去。
孟長青一直目送他們消失在視線內(nèi),才轉(zhuǎn)身對某處虛空,開口道:“出來吧!”
那片天地之間驟然模糊,繼而復(fù)歸清明,一位黑袍俊郎豐華的貴公子,出現(xiàn)在那。
“荷瑤,還打算做千年王八嗎?”孟長青輕諷笑道。
一身粉麗的冰冷仙女,駕馭一把五彩繽紛的飛劍而至。
“化龍榜,第十一何自在!鳳鳴榜,第二十七荷瑤!兩位要打的話,就快點,我現(xiàn)在正煩著呢?!泵祥L青背負(fù)著手,氣勢一改如前,頗有仙風(fēng)之姿,隨即轉(zhuǎn)眼望去下方,見到那頭兇獸也蠢蠢欲動,扛著獸骨棍子,體內(nèi)好斗的獸血沸騰不已。
何自在凌空而立,一個人就仿佛可以壓制天地之間,他看起來俊雅有書生氣,但是氣息恐怖。
荷瑤美麗的近乎夢幻,如天上月寒宮仙女,冰冷至極的瓜子臉沒有一絲表情。
“兩位一起上吧!”孟長青一步邁出,斗轉(zhuǎn)星移,仿佛在穿梭在時空般,向前殺來,他的目標(biāo)是何自在!
何氏族與荷氏族本是一族,何氏為兄長,荷氏為族妹,因為一些陳年舊事被驅(qū)除家族,收回何姓才改成荷,荷意為何氏根種,千年前老祖宗一輩的往事,如今都已往事如煙,兩族現(xiàn)又重修和好。
轟!
何自在站立的虛空直接就炸開了,扭曲如皺紙,無以倫比的威勢,如同一尊主宰者要滅世般。
荷瑤也在雙手結(jié)印,飛劍噴薄瑞霞,斬向孟長青。
“殺!”何自在喝道,雙臂一振一蕩,如同兇獸金翅大鵬展翅般,橫空而來,渾身散發(fā)出刺目的光芒,撲殺向孟長青。
六耳圣猿兇獸,感官最為敏感,孟長青給的危機(jī)感比其他兩人還要強(qiáng)烈,六耳圣猿天性好斗,脾氣火爆,渾身銀色光焰燃燃,一個縱躍,直接騰起十幾丈高,將手中的獸骨棍子掄動一圓月,向下方孟長青砸去。
四面楚歌皆無路!
“天生我來篾豪雄!”孟長青難得胸腔有一股豪邁,大笑一聲!
他右掌靈霧彌漫,爆發(fā)出最為璀璨的光芒,轟向那頭渾身燃燒光焰的六耳圣猿,左手虛空畫圓,翻掌拍下!
驟然間,一條袖珍山脈橫掛空中,像是墨家巨子的手工石雕,蒼翠的群山重重疊疊,宛如海上起伏的波濤,洶涌澎湃雄偉壯麗,卻又有幾分賞心悅目的巧妙,袖珍山脈只有十幾米長,扭曲婉轉(zhuǎn)宛如虬龍盤旋。
孟長青托住這條袖珍山脈,翻掌砸向六耳圣猿。
與此同時,左手畫圓拍下,有無量之水從天來。
無量之水從天向著籠罩在下的何自在倒灌,比起山巒瀑布還要壯闊,磅礴蔚為大觀。
“道爺,名為孟長青!”
孟長青這一句話,如同炸雷般響起,虛空都破開了,他動用了類似佛門九頭獅子吼的道音,震向荷瑤。
以一人之力,敵三杰之強(qiáng)!
殺!
同一時間,何自在一聲大喝,渾身仙霧彌漫,爆發(fā)出最為璀璨的光芒,他望向頭頂,一雙眼眸射出閃電光焰,丹門秘境他悟出三種天技,心門造血療傷、肺門氣機(jī)連綿、腎門陽剛之氣,化三足鼎立之勢,向前猛踏出一步,從天倒瀉的無量之水無風(fēng)起浪。
何自在逆流而起,雙臂橫展,如扶搖直上九萬里的金翅大鵬。
兩者轟炸一撞,他生生止住了無量之水下落的趨勢,他與倒灌下來的無量天水相較,何其微小,但是給人的沖擊感不下于頂天立地的橫刀戰(zhàn)神。
無量天水,是孟長青搬山倒海第二式,倒海,此道術(shù)還沒達(dá)到“飛流直下三千尺”的境界,卻是不得輕視。
化龍榜,第十與第十一名之爭,龍爭虎斗,一個是以人力造天災(zāi),一個是以肉身體魄逆天行事!
————
“散!”
荷瑤也發(fā)出一聲道音,一向冰冷至極的玉容,其實多了幾分凝重,喝出道音柔美婉轉(zhuǎn),瞬息抵消了孟長青雄厚的道音,非常溫和。
修為到了她這種境界,可以說翻手為晴云,覆手為暴雨,有不可想象之神通法術(shù),她雙眸中有五彩星光流轉(zhuǎn),星輝幻滅再生。
“哧哧”
荷瑤的瞳孔消散,只有星光流動在眼目中,兩道光輝驟然射出,比利劍還要鋒銳,竟比五彩飛劍更加璀璨奪目,直接向孟長青的頭顱洞穿而去。
“好一個“目中無人”的秘術(shù)!”看到荷瑤眸子中流轉(zhuǎn)著星辰,不見瞳孔,孟長青取笑道。
隨即,他身體頓時一震,體內(nèi)秘境丹門“小天地”震動,他接連祭出三件強(qiáng)大的靈器。
云龍槍,以某處洞天福地的祥云輔龍指骨祭煉而成,晶瑩閃閃亮如白玉,槍身如一條游動在空的青龍,無堅不摧般,殺氣沖天,刺向何自在。
紫青翻天印,整個翻天印刻有滿天星辰,細(xì)心一看就會發(fā)現(xiàn)星辰在緩緩流轉(zhuǎn)幻滅,鎮(zhèn)壓下來更似一方天穹墜落,震碎荷瑤兩道流光。
陰陽緊箍咒,流淌著黑白兩色,都能感應(yīng)到天地間的靈元被鎖束,不得納入體內(nèi)修行,砸向六耳圣猿,洶涌而去。
仿佛一座移動山頭的六耳圣猿,龐大的軀體燃燒著銀色光焰,一條袖珍奇峰丹崖的山脈,宛如一條青色蟒蛇在他胸骨處,緊緊勒住,兇獸軀體滴落著血液。
六耳圣猿半跪在地,腰板不斷俯下,獸骨棍子立在一旁,雙手不斷在胸拔扯,一顆顆巴掌大的石塊滾滾落地,掉落在地都會地震山搖,威力不下天外隕石墜落。
“當(dāng)啷!”的一聲,陰陽緊箍咒砸在六耳圣猿頭顱上,發(fā)出一陣響亮的金屬聲。
“吼!”
六耳圣猿仰天長嘯,兇獸之威令方圓千里的飛禽走獸向外圍逃,長牙豬、劍齒鐵虎等猛獸如喪家之犬一般。
兇獸身上仿佛有一副背負(fù)天穹的感覺,但仍是要竭力站直身軀,銀色小山掙扎站起,畜力一掙離孟長青一記搬山術(shù),卻震不斷袖珍山脈,龐大的軀體一個趔趄,面朝黃土倒下。
“呼~呼~”沉重悶雷般的呼吸聲,兩條白龍似的鼻息,從兇獸鼻子呼出來。
云龍槍與紫青翻天印像是電閃飛龍和墜落下的蒼穹,將扶搖直上的何自在,腳踏五彩飛劍的荷瑤淹沒在里面。
“真當(dāng)排名前十榜尾就是軟柿子?道爺只是不屑這排名之爭,何自在,道爺早叫你去挑戰(zhàn)第九、第八第七,都好過來找我晦氣,就是不聽,現(xiàn)在好了,不挨一頓打是不舒服嗎?”孟長青又開始不靠譜,碎碎叨叨念起來,絲毫沒有與強(qiáng)敵廝殺捉對的凝重之色。
孟長青一揮衣袖,心中感慨道,若是那個愣頭青在這,一覽道爺風(fēng)采,是不是相信我沒有跟他吹法螺,實力是不是頂呱呱的強(qiá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