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剛走幾步,卻見自聚水獸身軀開始,地面上的水一寸寸蔓延開來凝結(jié)成冰,水凝結(jié)的聲音在寂靜中尤為明顯。
“快走!”沈薰衣喊了一聲。
松竹臉色驀地也變得更難看,只恨自己靈力不夠,御劍帶上受傷的白霜離開尚且不足。
幾人腳步更快,近乎小跑,但由于兩人都不同程度受了傷,再快卻是不行,而地面上的水結(jié)冰的速度卻是越來越快。
于是不過幾秒,他們腳下的水就凝結(jié)成了一大片冰地,而幾人的腳也被凍住了。
忍受著足部傳來的冰冷僵硬之感,沈薰衣向聚水獸看過去,好在它現(xiàn)在沒有掃射冰錐子,否則他們能立刻被刺個對穿,串成一串兒人形葫蘆。
魯易見他們還沒過來,把羅心怡放到樹下,過來看,沈薰衣立馬喝住了他。
于是魯易低頭,只見樹前的一大片地上像是凝結(jié)了冰霜一樣的東西,在月光下,再加上冰層本身也散發(fā)出淡藍(lán)色的光芒,映得四周的環(huán)境透亮。
“阿衣妹子!小道長!”,他急呼,顯然也看到了幾人被凍住的腳。
想了想,自己因?yàn)榻褚故且拟鶃聿伤幉莸?,所以他帶了鐵鍬子,當(dāng)下撩開腰間的衣物取下來。
松竹見狀一喜,沈薰衣一看就知道他打算干什么了卻又喊停了魯易。
“魯大哥,那個是沒辦法撬動冰層的,這冰層里有這妖獸的靈力。”
松竹的肩膀聳拉下來,白霜拉了拉他的袖口,松竹趕忙看過去,只見白霜蒼白的臉上緩緩露出一個“你怎么這么蠢”的表情來。
松竹:……
聚水獸此時睜著眼,也似乎有些疲憊。
沈薰衣指了指它頭頂?shù)牧庑尉?,對松竹道,“這個好像有些壓不住它了。還需要注入一些靈力?!?p> 松竹扶著白霜,眼光閃爍。
“小道長可是靈力不足?”沈薰衣見狀,也猜了個幾分。
想到剛才二人注入靈力的樣子,她繼續(xù)道,“這聚水獸此時眼未合,可能是在為下一次攻擊蓄力,我們—”,沈薰衣動了動腿……好吧,動不了?!拔覀兇粼谶@里很危險,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她對著松竹道,“小道長你的靈根屬性好像是水靈根?”
松竹驚奇地看了一眼沈薰衣,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有水靈根這個屬性。
“把剛剛摘下來的靈草吃了吧!”
白霜聞言從儲物袋取出玉色槲寄生,剛剛沒注意看,這果真是極其珍稀的水系靈草。他是木靈根,助益不大,但松竹是水靈根,煉化入體自有功效。
這的確是個好辦法。
松竹一愣,“?。窟@個這么珍貴…”
沈薰衣指了指,“我覺得還是我們能活著出去比較珍貴。”
接著她望了望天,繼續(xù)道,“好像再這么下去天快亮了。”
聚水獸看到玉色槲寄生,果然情緒又激動了起來,身上水藍(lán)色的光芒也將起不起。
松竹接過白霜遞過來的玉色槲寄生,冰涼之氣瞬間從掌心滲過來,高等級靈草,按照他的體質(zhì)也不能一下吸收,于是他只取了一部分,從自己身上取出相關(guān)法寶,助其凝煉入體。
聚水獸見狀,掙扎著要站起來,身上光芒一放,冰錐又簌簌撲面而來。不過好在靈草入體之后起效快,松竹只覺身上靈力瞬間充沛,他將其注入劍體,一一打落冰錐。
隨后雙手朝著聚水獸頭頂?shù)木蠓⑷腱`力,晶石吸入大量靈力,瞬息之間,這一小方天際瞬間被映紅?;鹧婀饷⒄罩@方天地。
玄青色的天空變幻了色彩,片刻,聚水獸半起的龐大身軀瞬間被壓了下去。
地上緩緩漾起水霧,冰層融化,沈薰衣把腳抬了抬,輕輕從水面抬起,只腳踝有一點(diǎn)痛,其他地方恢復(fù)知覺。
大量的靈力注入,晶石持續(xù)旋轉(zhuǎn)壓制,聚水獸眼睛已經(jīng)閉上,身軀也聳成一團(tuán)石頭狀。
云霧漸散,凡紅光所至之處,插入樹干的冰錐都化作清水緩緩從洞穿的樹干中流出來。
白霜見此,忙對松竹道,“松竹,不用再灌注靈力了!”
松竹“嗯”地應(yīng)了一聲,但掌心靈力像是溢出來般源源不斷往晶石中傳送去,“不行!白霜,我好像有些控制不住這靈力了!”
白霜見他雙掌靈力顏色比往常深邃許多,又見他體狀,暗道不好,想要助他平息卻被他體內(nèi)的靈力反彈回來。
糟糕,為什么偏偏在這個時候小圓滿境界有突破跡象?
松竹和自己的靈力仿佛陷入了拉鋸戰(zhàn)。剛剛消耗了靈力,身上受傷又甚重,白霜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白霜!”,松竹情緒更緊張了。
沈薰衣在一旁撐著白霜要倒下來的身軀,覺得自己還好是這幾天吃了好多蒼花果,兩臂的大力都用在這里了。
“沒事,松竹小道長,你專心應(yīng)對?!鄙蜣挂掳矒嶂?,他這模樣像是要突破了。若能成功突破則會更強(qiáng),而不專心恐反受其害。
大量溢出來的水系靈力卻仍舊被晶石吸收著,突然到了一個結(jié)點(diǎn)。
白霜和沈薰衣只見那菱形晶石光芒璀璨,各個棱面映照著他們幾人的身影和背后的環(huán)境,兩人身上莫名隱隱升起灼熱之感。
沈薰衣覺得自己的手腕兒處尤其發(fā)燙得好像要燒起來,然而她還沒來得及去看,下一瞬棱面一閃,映射出一條光芒漩渦,兩人頭一暈,最后聽到松竹和魯易焦急的喊聲,隨即就失去了知覺。
…………
畔水鎮(zhèn),沈薰衣又去長衫道人的院兒聽了課回家,鎮(zhèn)頭夕陽正好,傍晚的風(fēng)微微吹拂卷起她的額發(fā)。
“月婆婆,我回來啦!”
“哎,今天月婆婆難得沒有關(guān)門哎!”
沈薰衣笑著走過去輕輕推開門,就見院兒里一個跟她年齡差不多的小姑娘正圍在選豆子的“月婆婆”身邊。
她也不知道這個小姑娘是誰,但莫名覺得好像今天的月婆婆怎么年輕太多。
但兩人似乎都沒有聽到開門聲,還在說話。
“婆婆,我今天去幫街頭的王大娘賣豆腐,賺到錢了呢!”
月婆婆聞言笑著摸她的頭,“真的?茵茵都這么厲害啦?”
“那可不是”,名喚茵茵的小姑娘從衣兜里取出了一小把銅板,瞇著眼睛自豪地笑道。
沈薰衣腦海中電光火石,開口道,“你是——”
小姑娘緩緩轉(zhuǎn)過頭來,畫面剎那破碎。
畫面重新展開,是小姑娘和月婆婆在廚房,小姑娘坐在小板凳上一邊添著柴火一邊道,“婆婆,爹娘是不是再過幾天就要回來了呀?”
月婆婆用勺子攪拌了一下鍋里的熱湯,小姑娘深深吸了一口。
“是呀,茵茵是不是想爹娘,覺得陪著婆婆無聊啦?”
“婆婆,茵茵才沒有,茵茵就是想大家都在一起熱鬧些嘛!”
沈薰衣嘗試說話,卻發(fā)現(xiàn)自己張口也沒有聲音,但小姑娘卻是能聽到似的,每每會回頭看她一眼。
那是個明眸皓齒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