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錯了。”當(dāng)捕圣沉聲開口說罷。
老板的目光在此時卻突然轉(zhuǎn)向了春申,那是一種奇妙又贊嘆的眼神。
但同時又仿佛是在追憶。他在追憶什么?
與此同時,捕圣深深的看了春申身旁的老板一眼,似有流光閃動。
春申仍舊不說話,只是他那張已經(jīng)被劍芒傷的面目全非、溝壑縱橫的臉龐在此刻顯得尤為恐怖。
“從前我也是這樣認(rèn)為,一個內(nèi)功盡失,幾乎被打成殘廢的人還能夠有什么用。但有些人,卻是只要不死,就能夠一直站起來的?!辈妒フf道。
“更何況,你還有那把劍,那把武俠曾經(jīng)用過的劍。”他忽然話鋒一轉(zhuǎn),目光灼灼的看向春申。
“我不用劍,我也從來沒有見過他用劍?!贝荷甑恼f道。
捕圣沒有接話,只是仿佛在思索著什么。
“你難道不想知道唐小禾的下落嗎?”他最終還是緩緩的開口說道。語氣中無不透著一股威脅之意。
唐小禾!春申一下子便瞪大了眼睛,他怎么會把他此次上云中堡最重要的一個目的給忘了了呢。這是他對驚鴻老前輩的承諾,也是報答他用生命讓春申脫出樊籠。
唐小禾,每當(dāng)他想到這個可愛、單純的女孩子現(xiàn)在生死未卜之時,春申的心中便是惴惴不安。
曾經(jīng)一度春申以為唐小禾應(yīng)該是在水云一的手上,畢竟在機關(guān)樓中他最后的印象是來自于水云一的出現(xiàn)。
但現(xiàn)在居然是從捕圣的口中說出了她的消息,這不禁讓春申感到既是驚喜又是擔(dān)憂。
“你知道她的下落?難道她不是在水云一的手中嗎?”春申沉住氣,沖著捕圣說道。
“我當(dāng)然知道她的下落,而且我不僅是知道她的下落,我還清楚的知道她現(xiàn)在的處境。”捕圣仿佛看出了春申眼中的焦急,他不懷好意的說道。
“你告訴我,她現(xiàn)在究竟怎么樣?!贝荷昴樕届o,淡淡的說道。
“你告訴我,宵練劍究竟在哪里?”捕圣同樣的面色沉郁,他沉聲說道。
“我不知道什么宵練劍。”春申有些疑惑,他回道。
“所以我現(xiàn)在也不知道唐小禾現(xiàn)在的處境究竟怎么樣?!辈妒メ樹h相對的說道。
春申這次沒有選擇開口,只是他的面色也沉了下來。
他不知道,為什么像對方如此一個武功至高之人會來向他討要一把劍,這把劍究竟是什么來頭?
雖然這把名為宵練劍的劍現(xiàn)在不在他的手里,并且他也從來也沒有見過和聽說過,但他聽完捕圣的話后隱隱察覺到,武俠一定還有許多的事情沒有告訴自己,其中就包括這把宵練劍。
看來對方是鐵了心要打聽到這把劍的下落了。
并且捕圣仿佛一口咬定,自己最起碼知道這把劍的去處。
更糟糕的是,唐小禾應(yīng)該就在捕圣的手上,如果不能把唐小禾成功的給救出來的話,自己又怎么能夠?qū)Φ闷鹚廊サ捏@鴻老前輩呢?
畢竟,他是為了自己而死的。
唐小禾,是一定要讓她平平安安、開開心心的過一輩子。這是屬于春申的諾言。
“這把宵練劍,究竟是什么?”春申沉默了許久,最后緩緩的開口問道。
“宵練劍,上古殷天子三劍之一,相傳最初為戰(zhàn)國時期的鑄劍大師孔周所得,后來便一直歸北方劍圣一脈所屬?!边@次是一直在旁靜聽的老板突然出口說道。
“北方劍圣一脈又是?”春申不解道。
“呵呵…其實我早就覺得你不是一般人,但我始終不敢斷定你的身份,因為如果你真的是我記憶中的那個人的話,那就實在是太令人意外了。”捕圣忽然發(fā)話,而這次他的目光聚焦在了老板的身上,眼神中的忌憚之色卻是任誰都看得出來的。
老板沒有理會他的目光,自顧自的回道:“北方劍圣一脈便是亙古以來在塞外一直赫赫有名的一個劍道宗門,而其締造者北方劍圣也是相傳為戰(zhàn)國時期的天下第一劍圣,不僅僅是孔周的老師,就連當(dāng)年的武俠,也是師承于北方劍圣一脈。所以說,現(xiàn)在世間誰都不知道北方劍圣一脈究竟有多么神秘、強大的力量,但世間上卻也沒有任何一個人敢小覷他們,即便那些人派出的是一個老人,一個女人,或者是一個孩子——都有可能一劍便要了你的命?!?p> “這…想不到關(guān)外竟然還有如此一個神秘莫測的勢力。而武俠他,他也是從那里出來的嗎?”春申大驚失色,他的的確確是有些難以置信。
聽罷老板講說北方劍圣一脈的淵源后,捕圣的面色也漸漸凝重起來。
“劍圣一脈一向是與云南神府相交甚好,而這次幾位弟子入關(guān)尋找失散的宵練劍也是第一時間便來拜訪神府,至今他們都還在神府內(nèi)做客?!辈妒ダ事曊f道。
他看了老板一樣,似乎是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什么來一樣,然而他繼續(xù)說道:“這次入關(guān)的有北方劍圣一脈的三位弟子。聽說他們是奉師命來收回當(dāng)年被武俠帶走的那把劍,不完成任務(wù)他們是不會罷休的?!?p> “白見曦那個孩子這次應(yīng)該也是三個入關(guān)弟子中的一個吧?!崩习迓犃瞬妒サ脑捄笏迫粲兴?,頓了一會后他輕聲問道。
“他這次不僅僅是來了,還帶來了另一把劍?!辈妒コ谅曊f道。
“蛟龍承影,雁落忘歸。他身上的猛虎之力也只能依靠著承影劍來抑制了。”老板第一次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他驚呼道:“沒想到他們竟然如此看重這個孩子,居然讓他帶著承影劍入關(guān)。如此說來,他們是不找到宵練劍便誓不罷休了。”
捕圣看到老板臉色大變,不禁有些得意,同時眼中又流露出了幾分猶豫。
他接著便大聲喝道:“其實他入關(guān)不也應(yīng)該是你意料之中的事情嗎?但是你知不知道,這次來到云南神府做客的三位弟子中還有一個女孩子,大約及笈之年…”
“不可能,她不可能入關(guān),更不可能去云南神府,這是當(dāng)年的約定,這不可能。”如果說方才老板是大驚失色的話,那么現(xiàn)在他的臉色驟然間蒼白,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一直喃喃自語道。
“有什么不可能的,本來就是親生父女,十多年不見,現(xiàn)在團(tuán)聚有什么不好?”捕圣冷笑道。
老板沒有說話,只是眉間的傷痛與憤怒卻是慢慢在凝聚。
捕圣看著他,忽然開口叫道:“蒼山劍客,也不知是不是還有當(dāng)年山海二代的氣魄呢?”
對方?jīng)]有開口,似乎沒有人承認(rèn)自己是蒼山劍客。
“還是說已經(jīng)老到只能縮在這家小小的客棧內(nèi)了?”捕圣言辭犀利。
他就這么直直的望著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