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冷驚天住的那個木屋,自從來到這個小島上,她從未進過這個房間,這個房間從來都是鎖著房門,只是偶爾見過江叔進去打掃,有一次,她看見那房門開著,一時覺得好奇,想走進去瞧瞧,剛要邁進門檻兒,卻被人拉了出來,她記得很清楚,是江叔把她拉出來的,江叔的表情那個時候異常的嚴肅,而且,還帶著恐慌,平日里對明月客氣有加的江叔怎么會突然那么緊張那間木屋呢?明月還納悶了好一陣子,可一直沒能找到機會在接近那間木屋,今日終于揭開謎底,這間屋子竟是冷驚天的私人臥室,她剛剛是一直被冷驚天抱著進的屋子,雖然沒能仔細打量這里的布置,可有一點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這里的布置與其他的房間有所不同,屋子里有一股香氣,說不上來是什么香,像是供奉菩薩燃起的香,也不完全是,味道淡淡的,能讓人心情平靜,她被放置在一張柔軟的床上,她能聞到枕頭上有他的氣息,房頂?shù)牡鯚裘髁炼唵?,透著沉靜,她只感到額頭一陣涼涼的,又見冷驚天拿來了一個急救箱,將她的傷口處理干凈,包扎好,明月只看著他將急救箱收拾好,要起身離開,不知怎么的,竟伸手握住他的胳膊,看著他的眼睛,問道:“你去哪里?”
他沒有回答,目光里滿滿,全是掩飾的愛意,明月突然坐起身,她的頭還有些痛,可仍然緊抓著冷驚天的胳膊,她雙手緊緊抓著他,似乎是在懇求他什么,冷驚天的聲音突然緩和起來:“你放心,只要你不離開這里,我一定會保你家人周全!”
“我想看看他們!能不能讓我去看看他們?!”明月的嗓音已接近哀求,她是多么渴望能快些離開這里,離開親人的滋味兒有多么的難受,這些日子她好像把人間所有的思念都嘗盡了,原本過幾日她就能見到明陽和明海的照片,可最近,這種奢求也被冷驚天剝奪了,不但沒有見到他們二人的照片,就連過去給她的那幾張可憐的照片也不知被冷驚天弄到哪里去了,再一次的懇求被拒絕之后,明月的心已經(jīng)徹底絕望了,難道,她真的要一輩子呆在這里?就這樣孤苦到底?!她不敢在往下想,這一切,這一切,都歸功于眼前的這個男人,這個冷若冰霜的男人,是他帶給自己這些苦楚的,她突然松開了他的手,表情變得木然,她乖乖的蜷縮在這個柔軟的床榻上,背對著冷驚天,眼角的淚水不停的流了下來,那背影像是一只落單的孤雁,冷驚天將床榻邊的毯子輕輕揭起,蓋在明月的身上,他想伸手去攏順那幾縷散亂的秀發(fā),可猶豫了片刻,終究還是將房間門關(guān)好走了出來。
手機在這時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已經(jīng)有好幾日沒開手機了,每一次到這里來看弟弟,冷驚天不會讓任何人打擾,可曾經(jīng)答應冷名城去公司報到的事被這樣擱置下來了,也不知,這些日子,金沙莊園和天成的狀況是如何,想起冷明城被氣的眼冒金星的樣子,冷驚天心中就是一種竊喜,不過,想起那顆珍珠,冷驚天還是頗有幾分不舍,已經(jīng)冷戰(zhàn)了這么多天了,不知那邊的狀況如何了,果然,打開手機的時候,那未接來電的通知和未回的短信便接踵而至,冷驚天正準備全部刪掉,無意間竟看到了貝拉的名字,冷驚天頗有些意外,可感覺告訴他,不能在島上再呆下去了,該是回去的時候了,可他望望剛剛走出的房間,心中還是戀戀不舍,這個島上有他懷念的人,也有他痛恨的人,不,這能叫痛恨嗎?明明是。。。。那兩個字冷驚天一直不愿意承認,可這種感情也許一輩子也不會有結(jié)果,冷驚天突然嘆了口氣,拿起手機撥通了韓曉凱的電話,可聽筒中竟然傳來了關(guān)機的通知,冷驚天略一沉思,竟向遠處的海邊走去。
已是黃昏時分,天邊的晚霞映紅了海岸線,海水已然開始漲潮了,陣陣波浪翻滾的聲音也是一聲高似一聲,兩人從午后一直喝酒聊天到傍晚,顯然已是頗有些醉意了,只見韓曉凱半躺倒在這金色的沙灘上,口中喃喃說道:“來!江叔!干!。。。。。。。。”他一邊打著飽嗝,一邊端起顫顫巍巍的酒杯,與江叔的酒杯碰在一起,可那酒杯還沒曾靠近自己的嘴邊,他的眼前一昏,躺倒在這軟軟的沙子上,江叔忙去攙扶他,可這將近一百八十公分的身高憑一個瘦骨嶙峋的老頭兒怎么能將他攙起呢?特別是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站在自己身邊時,更加的著急,剛剛的醉意也頓時醒了七分,他一邊推著沙地上的韓曉凱,一邊看看那一張冷冰冰的撲克臉,不知所措,可此時的韓曉凱已是醉意正濃,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睜開眼睛看一眼站在他身旁的冷驚天了,嘴中嘟嘟囔囔的聲音傳進了冷驚天的耳中:“天哥!恩。。。。。我知道。。。。。你喜歡。。。。喜歡明小姐。。。。。。其實。。。。。其實我告訴你。。。。。。。我也挺喜歡。。。。。喜歡她的。。。。。。。恩。。。。。我跟你說。。。。。你要是。。。。。。。要是不抓緊。。。。。我就。。。。。就。。。。。唔。。。。恩那個。。。?!边@話剛剛說到這里,還沒完全明白的時候,江叔忙捂住他的嘴,可此時的冷驚天,臉色更加的陰沉了,他漸漸攥緊的拳頭讓江叔推動韓曉凱的力度更加的緊迫了,冷驚天故作鎮(zhèn)靜的向江叔揮揮手,示意他走開這里,無奈這韓曉凱是怎么推也推不醒了,只得自己站起身離開了,一步一回頭的看著兩人,直到兩人完全在自己的眼前消失,冷驚天才使出全身的力氣,將沙地上的韓曉凱托起,齒縫間擠出那幾個字:“快醒醒!曉凱?。??醒醒??!”
“?。?!天哥??!。。。。我。。。。我這是在哪里???!”韓曉凱被這突如其來的巨大力氣和陰沉的聲音驚醒了,看到那張巨大的冷臉在自己的眼前時,這酒也醒了一半,“恩?江叔呢?天哥,你不是和明小姐在一起嗎?怎么跑到海邊來了?!”韓曉凱揉揉自己惺忪的睡眼,看看冷驚天,往日那畢恭畢敬的樣子不見了,隨便的言語倒讓冷驚天頗感到從未有過的輕松,他問道:“怎么?這么快酒就醒了?!”韓曉凱揉著頭定了定神,好容易才站起身,看看冷驚天的臉:“唉吆,頭疼!”
冷驚天嘆道:“你還是老樣子!不會喝酒就不要喝!這個樣子給我看到?jīng)]什么關(guān)系!萬一被你的心上人看到就不好了!”
“哦!恩?天哥!我哪有心上人?”韓曉凱聽得有些莫名其妙,他已將剛剛說過的話忘得一干二凈了,哪里還記得這些事情,他還在思酌冷驚天的話時,冷驚天又忙轉(zhuǎn)移了話題:“我接到了很多的短信,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韓曉凱撓撓頭:“額,天哥,這件事情是我早就知道了,我是怕,影響您的心情,您和明小姐,不是還沒和好嗎?我想等你們和好了我在告訴你也不晚。”
“你小子,什么時候?qū)W會這一套了?誰告訴你,我和明。。。。和她吵架了?誰讓你管這些閑事了?!差點耽誤了大事!你看看這些短信和電話,再不回去,恐怕天成就不姓冷了!”
“???!沒這么嚴重吧?!那。。。。那我們這就回去吧!”
“哎,你等等,我問你件事,我們離開美國的時候,貝拉的事,你到底安排好了沒?”
韓曉凱被冷驚天問的摸不著頭腦:“當然安排了,一切都是按照您的吩咐辦妥的,錢也已經(jīng)給了,不會錯的!天哥,怎么了?難道美國那邊出問題了?”
冷驚天搖搖頭:“不清楚!總之,我有一種不詳?shù)念A感?!?p> 韓曉凱問道:“難道貝拉有問題?”
“不確定。但愿不要跟我想的一樣。曉凱,你去準備準備,我們今晚就回去!”
“好。那。。。。?!?p> “怎么?還有什么問題?”
“哦,那明小姐她。。。。?!?p> “我讓你去準備,你哪里這么多廢話!”
“哦,好的。”
天色已經(jīng)逐漸暗淡下來了,太陽島上的落日風光是獨有的,伴隨著海浪敲打礁石的聲音,天邊的晚霞映紅了半邊天,海岸邊的人影開始晃動,急匆匆的將那船邊的纜繩解開,船兒開始伴隨著海水慢慢的飄移,二人已經(jīng)開始發(fā)動引擎,只看到岸邊的人兒正目送他們離開,背影的輪廓開始漸漸模糊了,江叔嘆了口氣,自語道:“但愿主人不要出什么事才好!”殊不知,此時的明月在看到冷驚天和韓曉凱遠去之后慢慢站到江叔的身后,聽到江叔的嘆氣,忍不住問道:“要出什么事?!江叔?”江叔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問話給嚇了一跳,看到明月便是吃驚:“天哪,明小姐,你怎么到這里來了,這要是讓主人知道了,那還得了?幸虧他今天已經(jīng)離開了,不然,指不定又會。。。。。哦,明小姐,我們還是回去吧!”
“江叔,你告訴我,他們這么急匆匆的回去,是不是凌城出了什么事?”
“額,我也不太清楚,應該不是什么大事,興許過幾天,主人就回來了!明小姐,我們還是回去吧,潮水要漲了,雖說現(xiàn)在是到了初夏,可夜晚的海邊,空氣還是很冷的!”
“好吧?!泵髟碌男闹幸魂囲?,不知凌城發(fā)生了什么,也不知明海的狀況,遲疑片刻,她忽然想起這幾日被冷驚天關(guān)起來的大姐,遲疑的腳步變得急切起來。